與此同時,整個夢境支離破碎。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醒來,除了陸笑。
就連修恩斯也是如此。
此時的他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他甦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衝到了陸笑的身邊。
見到陸笑還未甦醒,他的眼角頓時留下了兩行熱淚。
「我沒有忘記您!」
「我沒有忘記您啊!」
其餘人皆是面色凝重。
而另一邊。
屬於陸笑的夢境還在繼續。
那階梯仿佛沒有盡頭,明明基地是在地底。
但他卻踩着階梯走到了地面之上。
陸笑眼神淡漠的看向四周。
無數畸形的怪物正朝着基地所在的位置圍了過來。
白學冬率領基地所有剩餘的士兵組成了一個陣地。
此時,陣地已經岌岌可危了。
面對這些強大的邪神眷族,士兵手裏的槍械根本不能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
但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固守在這裏。
此時,忽然出現的陸笑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白學冬看向出現在戰場中央的那個人,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他只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很熟悉,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瞬間,他有種心裏空落落的感覺。
其他人也是如此。
陸笑已經在他們的記憶中淡去。
但大腦又會修復因記憶缺失而產生的那些漏洞。
最直接的表現是,劉光和白所以忘記了他們小隊原本是有七個人。
此時,在他們的記憶里,小隊從始至終都只有六人。
陳飛、劉光、張初、白所以、李博士和司機胡海潮。
即便如此,記憶中還是存在了許多漏洞。
因為在許多事情之中,陸笑發揮的作用是其中的關鍵。
這些漏洞僅僅憑藉大腦是無法修復的。
就在這時,一股極致的邪惡氣息憑空降臨。
陸笑朝着氣息的來源看去。
那是一個外觀扭曲的存在。
此時,有普通士兵朝着那個方向看去。
他的眼球瞬間充血,隨即臉上出現癲狂的表情。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血肉開始蠕動了起來,緊接着是扭曲,畸變。
短短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裏,他就從人類轉換成了一扭曲的怪物。
他的身上開始長出一顆顆眼睛,每一顆眼球上都佈滿了血絲。
其他人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了過來。
那位剛降臨的存在,祂不可直視。
這位突然降臨的邪神,讓在場人的心中都是一片絕望。
人類面對這些超越維度的存在,還是顯得太過於渺小。
僅僅看上一眼都會被污染。
此時,場中除了陸笑,無人可以看清這位邪神的真容。
他渾身被混沌所包裹。
兩道血肉環如同星環一般環繞在他的身邊。
祂沒有身軀,有的只是一顆頭顱上鑲嵌着兩顆無邊無際的大眼球。
顯然,這位存在也注意到了陸笑。
因為他所處的位置太過顯眼。
周圍的那些身形各異的外來者生命將陸笑團團圍住。
然而卻沒有一個敢上前襲擊。
因為陸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們感覺到很是恐懼。
那是來自於身體本能的恐懼。
那是高位生命對低位生命的壓制。
此時,在陸笑的眼中,那道階梯依舊存在,並且遠遠看不到盡頭。
它直插天際,深入雲層之中。
陸笑沒有去管那些眷族和那位強大的邪神。
他繼續抬腳沿着階梯行走。
每跨越一個台階,他身上的氣息就強大上一分。
那位強大的邪神眼睛一眯。
下一刻,在場的所有生命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重力襲來。
尤其是那些眷族。
他們承受的重力無法想像,有些相對弱小一些的眷族瞬間被重力擠壓成了一攤爛泥。
而人類這一方承受的重力沒有這麼恐怖。
但也讓許多人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症狀。
似乎這位存在對於那些眷族的敵意要更大一些。
陸笑一邊攀爬着,他的傷勢也在快速的痊癒。
他的心臟不知何時早已生長了出來。
強有力的心跳聲響徹在這片天際。
終於那位邪神忍不住了,祂朝着陸笑試探着出手。
一股重力襲擊向了陸笑的身體。
強大的重力讓陸笑的骨骼都在嘎吱作響。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一陣邪惡的呢喃聲。
如同惡魔的低語,每一個音階都在引導着他的情緒。
緊接着,他腳下的階梯開始出現出現崩潰的跡象。
在他前方,一大段階梯轟然崩塌。
路出現了斷層。
但陸笑就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他的腳步沒有變化。
他一腳就踩在了空缺的位置上。
但詭異的是,他的身形沒有任何的變化。
依舊維持在那種攀登的姿態。
陸笑的眼神顯得更加的淡漠了。
他的肉身在重力的擠壓下開始發生崩壞。
空中強大的氣流將他流出來的血液吹散,灑向了這片大地。
陸笑只是淡漠的朝着那位邪神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現在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作為第一名登神者,他知曉了這一切。
走在這條路上,所有與成神無關的東西都在消失,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人性。
他極力保持着的最後一絲人性,也會隨着他的出手煙消雲散。
這也是他一直不出手的原因。
在所有人覺察不到的地方,陸笑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你給我看這個的目的是什麼?」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什麼,只是我自己想要看看而已。」
「這就是你當時經歷的一切嗎?」
「是的,這就是我的經歷。」
「我作為第一位登神的人類,是特殊的。」
「你可以理解為序列的初始。」
「當我走上這條階梯,我就是這條序列的源頭。」
「可是你明明這麼強大,為什麼又會讓世界陷入這種絕望的境地?」
「因為我不能出手,我唯一存留的一絲人性只能用來保證我自己不瘋而已。」
「走上登神路就一定會瘋嗎?」
「是的,一定會瘋。」
「或許也不是瘋。」
「只是存在維度的一種變化。」
「所以你就不出手了嗎?」
「因為你出手會導致人性喪失,而沒了人性的你,就會化成無意識的類規則生命體。」
「那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去死嗎?」
「可是,我出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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