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最後再問你一遍,可知錯可悔過」
九重天上唯一的神女,此刻被捆魔鎖穿透四肢,禁錮在神君殿內,面色上,是從未見過的憔悴與狼狽,而面容上卻依舊帶着十分的倔強。燃武閣 m.ranwuge.com
她蒼白的薄唇緩緩吐出清冷的話語:「不知,不悔。」
神君露出失望之色,語氣決絕。
「好,當真是好得很,罪仙神女,勾結魔族,內外通敵,殺害仙人,天道不容,本君今日,便將此罪神剝除神籍,打下人間,嘗遍千萬苦楚,生生世世輪迴其中,以此懲戒!」
神君的聲音穿透整個九重天,隨後他動用神力,將傷痕累累的神女打下人間。
神女感受着身體的下墜,她費力地睜眼看向那九重天。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神女悽慘地笑着,可嘆她護了九重天千年之久,最後卻落得個這個下場,她心中怎能不悲憤
那神君,趁她傷,要她命,她剛剛斬滅魔族,身受重傷剛回到九重天,他便給她下了這麼個罪名,逼她認罪,讓她祭天道。
這是奔着讓她魂飛魄散去的。
祭天道需神自願而為,她不認罪,他便將她打下九重天。
神女心灰意冷時,心底卻又崩殺出難以壓制的恨意。
「神君,待我重回九重天之日,便是你神毀魂滅之時。」
神女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身體飛快墜落。
寒冬,瑞雪,將軍府
一聲洪亮的嬰兒哭啼,從房間裏傳出。
「生了生了!二少夫人生了!」
「恭喜二少爺,是個孫小姐!」
「孫小姐孫小姐好啊!我有閨女了,我也有閨女了,哈哈哈!」
將軍府其樂融融,好不熱鬧,二少夫人為祝家成功誕下一位孫小姐,站在屋外聽消息的三位戰場上的漢子聽聞皆是笑不攏嘴。
屋內,二少夫人沈氏望向婆婆懷中的孩子,露出慈愛的笑容。
「孩子,你辛苦了。」
老夫人望着懷中的孩子,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二兒媳婦生這孩子生了一天一夜,險些下不來,好在最終是有驚無險,母女平安。
「娘,您也辛苦了,還一直守着我。」
沈氏心中感動,婆婆真是對她極好,當初她嫁進來的時候,母親還怕她家高嫁祝家,會受委屈,如今這些年來,她們兄弟姊妹當中,屬她過得最好。
老夫人面露慈祥:「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為祝家添丁,鬼門關走一趟,還謝我,誰當得住你一聲謝」
婆媳二人相視一笑,心裏面都是暖洋洋的。
「娘!快把我閨女抱出來讓我看看!」
祝英卓的聲音傳進裏屋,語氣中是藏不住的迫切和欣喜。
這聲音叫得有些大,婆媳二人下意識地看向襁褓中的嬰兒,幸好孩子依舊睡得香甜。
老夫人將孩子抱給沈氏,起身去了外屋。
「娘。」
老夫人看着咧着嘴笑的二兒子,張口斥責道:「喊什麼,也不怕給你姑娘嚇着。」
祝老二黝黑的臉龐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我收着聲了。」
「你自己的閨女,自己的媳婦,就進去看唄,在外屋晃悠什麼」
祝老二臉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撓了撓頭。
「我怕嚇着希妹。」
希妹就是沈氏,祝家父子三人在外征戰了十個月,方才凱旋。
十個月前,祝英卓出征前無意中給沈氏腹中種了個果子,孩子這件事,他自己也是在戰場上知道的,等他回來的時候,女兒已經要出來跟他見面了,自己連身上的盔甲都沒脫,就這麼在外面眼巴巴着急地等着。
他也想進去看看妻兒,又怕自己五大三粗的莽撞模樣嚇着他們。
老夫人抬手在他身上拍了兩下:「你倆成親六載,你什麼樣她沒見過你閨女睡覺呢進去自己看。」
「哎!好!」
祝老二咧着嘴進了裏屋,祝興宏也要抬腳跟過去,被老夫人攔住了。
「夫人你攔我做什麼,我要看看我孫女。」
老夫人好笑道:「將軍傻了,你兒媳婦剛生孩子,你進去做什麼」
祝興宏被妻子這麼一說方才醒過味兒來,知道自己是犯了傻。
老夫人眼中帶着笑,對着後面站着的祝家老大夫婦說:「老大和老大媳婦,你們也回去吧,晚上的時候再看孩子,你們倆也好久沒見了,回去好好說說話。」
許氏看向祝英博,方才弟妹生孩子,她的注意力都在弟妹身上,現在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心中對丈夫的思念也溢了出來。
許氏:「哎,那行,娘,這邊有什麼事讓弟妹儘管傳話。」
老夫人點點頭,許氏帶着丈夫走了。
「走吧,咱也回自己的院子。」
祝興宏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拽了拽夫人的衣袖:「你去,把孫女抱出來讓我看看。」
老夫人好笑地看着老將軍,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拖着他走。
「就這麼眼饞人家一家三口好好聚着,你裹什麼亂晚上再看!」
馳騁沙場的將軍此刻很是嫉妒自己的夫人。
「你是看過眼了,我還一眼沒看呢。」
抱怨無用,各回各院。
老二裏屋
祝老二抱着自己閨女不撒手。
「這小丫頭,真俊,真可愛。」
「剛生出來,小臉都皺皺着,哪裏可愛了」
「我說可愛就可愛,我閨女,可愛又漂亮。」
沈氏聽他這麼回答,也忍不住笑了。
「這丫頭,也就剛生下來的時候哭了兩聲,之後就一直睡,動靜再大都不醒。」
「歐呦,么寶還是個懶閨女,長大了也肯定是個懶小姐。」
「哈哈,哪有你這麼說女兒的」
聽了個全程的神女:……
她不是睡了,而且不想醒着被人當吃奶娃娃逗。
當然,雖說她現在真的是個吃奶娃娃。
神女元氣大傷,此刻正在自己的識海里打坐。
她的神力被神君削去了大半,神君還是沒有辦法將她完全剷除,這或許也是神君遺憾之處吧。
這麼會兒的功夫,她已從心灰意冷的情緒中走出來,同時,也想明白了為何神君如此忌憚她的原因。
歸根結底,還是她,分明有着與神君相同的識海,卻不知隱匿鋒芒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