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過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還有些不清醒,坐在床沿發了好一會兒呆。
一低頭,看到了地上殘留的血跡和碎肉,被嚇了一跳。
再一仔細看,才發現自己的褲腳和鞋上也沾了不少。
她不會昨晚殺人去了吧?
「唔……」
王卿摸着下巴,仔細思索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好像被蛇跑進了屋子裏。
地上這些痕跡,應該就是她與蛇搏鬥後留下的。
在這個時候,王卿的手機忽然響了。
接起來一聽,電話那頭傳來管家的聲音。
夾在「滋滋」的電流聲中,有些失真。
「王女士,昨晚您在狗頭村住的還習慣嗎?」管家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體貼、彬彬有禮。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卿忍不住抱怨:「別的倒還好,就是昨晚睡覺,不知道怎麼回事,有蛇跑進了屋子裏來。」
管家愣了一下,「它沒……啊,您沒有受傷吧?」
聽着管家的關心,王卿心中感到一絲溫暖。
雖然外公不在了,但是外公留下來的人,依舊在代替着外公關懷着自己。
王卿連忙說:「還好還好,沒咬着我。」
手機那頭,管家的聲音似乎放鬆了些,「那就好。」
略一停頓,管家繼續溫柔地說:「不過。既然有蛇的話,今晚建議您換個屋子睡覺。」
王卿點了點頭,又想起來隔着手機管家看不見,便回答:「知道了。」
「農場內一切安好,昨天已經將生產出的第一批大米向外售賣,相信等您回來就能看到反饋。」管家向王卿匯報起工作進程。
「好好!」王卿對管家的工作效率十分滿意,又不忘給下屬猛灌雞湯,「事情交給你,我是放心的。」
最重要的是,這一批大米賣出去,農場就能有第1筆進賬了。
她也不用擔心開不起工資,招不到人了。
和管家結束通話之後,王卿走出屋子,連腰杆都不自覺挺直了幾分。
她想了想,又去了昨天的小賣部。
小賣部里,方雅靜正在看店。
根據規則,店中老闆不在的時候,作為看店的人,可以獲取當日10%的營業額作為報酬。
方雅靜一早就來了店裏。
本來還在擔憂該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可是誰料進店一看,發現裏面居然空空如也,並沒有人在。
也不知道店裏的老闆去了哪裏。
不過一切正合她意。
只是有一點,方雅靜比較在意。
規則中數次提到了黑貓,可是黑貓在哪兒呢?
雖然不清楚那所謂的黑貓究竟是什麼。
但是,財帛動人心,為了這份利益,方雅靜還是選擇留在店中看店。
或許是白天村里沒什麼人的緣故。
從上午到下午,始終沒有一個顧客上門。
方雅靜等待的有些心焦,抬頭看了一眼身後櫃枱擺着的壓縮餅乾,舔了舔嘴唇。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什麼也沒吃,從昨天到現在肚子一直空空的,整個人餓得已經開始有些眩暈。
進來這個怪談的時候,她的身上只帶了半包煙。
現在就是靠着抽煙提精神,使自己不至於暈倒。
忽然門外閃進來一個影子,方雅靜萬分驚喜,正待迎上去,就看到了一張熟悉得臉。
是王卿。
王卿提着熱水瓶進門,看到了方雅靜,打了個招呼。
「你在這裏做什麼?」
方雅靜臉色有些發白。
看着王卿跟個沒事人似的,有一種吃了蒼蠅般的感覺。
分明王卿早對她做的一切心知肚明,卻還是裝出這麼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
難道戲耍她,就這麼有趣嗎?
「看店。」
方雅靜還是不敢與王卿撕破臉,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來。
王卿「哦」了一聲,沒想到方雅靜還是個怪熱心腸的人嘞。
方雅靜:「呵呵。」
王卿在小賣部里看了一圈,沒看到昨天的老婆婆。
看來是還在衛生院。
也對,骨折那麼嚴重的傷勢,哪有一個晚上就治好?
王卿有點愧疚,決定去衛生院看看老婆婆。
就在這個時候,櫃枱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方雅靜站在櫃枱邊,一動不動,也不接電話。
就這樣,放任着刺耳的電話鈴不停地響着。
【小賣部內的電話是壞的。如果電話響了,請無視它。】
然而王卿卻覺得奇怪了,看着方雅靜,好奇地問:「你不接電話?」
方雅靜的臉上浮現一絲驚恐——王卿這是什麼意思?是要逼她觸犯規則嗎?
方雅靜僵硬着身體,吞了口唾沫,反問:「我為什麼要接?」
王卿說:「你在這兒看店,店裏來的電話,你怎麼不接呢?你這也太不稱職了吧。」
要是她的農場裏都是這種員工,她是絕對要辭退掉的。
被王卿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方雅靜很不自在。
稱職?
王卿為什麼要和她強調「稱職」這兩個字?
方雅靜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多想。
難道是小賣部還有什麼隱藏的規則,她並不知道的。
「稱職」二字,對於一個員工而言,的確是十分重要的。
只是,她只是幫忙看店,並不算這個店裏的員工啊。
不用想太多,王卿一定是在詐她。
方雅靜努力說服自己。
電話鈴又響了兩遍,因為沒人接聽,自動掛了。
王卿嘆了口氣:老闆不在,幫忙看店的,總是不上心啊。
她轉過身,搖了搖頭,朝着衛生院的方向走去。
婆婆還在衛生院裏呢,她得去看看。
方雅靜看着王卿離開的背影,心緒起伏,七上八下。
為什麼要嘆氣?為什麼要搖頭?
王卿走前,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這個時候,電話鈴又一次響了起來,急促而刺耳。
方雅靜盯着那電話,仿佛再看一隻洪水猛獸,卻又忍不住慢慢地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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