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邊一副勝券在握半場開香檳的弗羅斯特,沐輕枳一臉無言。
血祭?
真要說起來的話,那確實是場血祭,只不過是反方向的,要不是那2000多人前仆後繼的自我犧牲污染了她的晉升,她也不至於以那麼一種不穩定的形態去迎戰尼德霍格。
從始至終,那些人想要的,就只是她和尼德霍格之間的兩敗俱傷,不管是她勝利還是尼德霍格勝利,都是那些人所不想看到的。
那個時候她能和尼德霍格打嗎?
能打,但打下去的最後結果,必然的會是兩方的同歸於盡,但是如果她故意落敗,反而還有一線生機。
說到底,這其實是一個很好做出的選擇。
弗羅斯特說的那個遺蹟她不僅僅是有印象,反而還是熟的不能再熟,因為那個地方就是她建造的,最初的功用是避難所。
她本以為那個地方早就已經湮沒在了歷史的無盡塵埃中,沒想到竟然還能夠還能夠撐到今天,並且還在這麼一個場合里被發掘了出來
「解釋?既然你要解釋的話,那麼就讓那個遺蹟本身來給予你答案吧。」
看着弗羅斯特那邊,沐輕枳一臉憐憫。
憤怒什麼的倒不至於,畢竟你不會因為一隻蒼蠅在你面前拼命的嗡嗡嗡而感到怒火衝天,只是會稍微的感到有些煩而她現在則是感覺有些無語。
「話說起來,那個遺蹟的發掘也差不多了吧?與其讓那些專家來進行破解,不如你們將搜集到的那些信息給全部公佈出來,然後讓諾瑪來進行解讀如何?」
「當然,不用你提醒。」
沒有看到自己想像中的表情,移開視線,弗羅斯特在口中冷哼了一聲。
在他想來,自己即將揭穿那位白色皇帝偽善的真面目,他應該在對方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表情才對,但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感覺對方看自己的視線就仿佛像是在看馬戲團里的小丑。
老實說,他想不明白。
明明只要對方稍微低個頭,然後他們便可共享那無上的權利和財富,但對方卻愣是掀了桌這樣子做到底對對方有什麼好處?
不過無所謂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對方拒不配合,那麼他們也只能採取自己的反擊手段。
很快的,隨着大量的數據從加圖索家那邊探得的遺蹟裏面傳來,中央的大屏幕上顯現出了密密麻麻的文獻及相關壁畫。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關於這些信息的破解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諾瑪的性能極其強大,破解這些信息並不需要花費太長時間,所以僅在短短五分鐘後,第一份解讀出的文件信息就已然出爐。
在這份文件里,詳細記載了那個時代的種種,看起來似乎像是某種調研報告,但是當中透出的信息量,卻是相當大。
以至於在看完了這份調研報告之後,整個會場上頓時就掀起了一場討論的狂潮。
關於那個古老且璀璨時代的樣貌,每個人心中都有諸多猜測,但多半都萬變不離其宗。
黑白雙王共治那個時代,雖然說是龍族文明最為璀璨的時代,但同時也被公認為是人類最黑暗的時代,人類作為苦力和奴隸辛勤忙作,為那些龍族建立起了參天的建築,累死餓死不計其數。
但是從這份調研報告上面透露的內容上來看,那個時代的樣貌卻是和他們想像中卻是截然不同,人類並非是處於社會底層作為奴隸,反而是正統的被龍族承認的公民,任何龍族不能歧視且奴隸人類,人類擁有和龍族等同的公民權利,這點甚至寫進了龍族律法。
人類在那個時代里可以上學,可以找工作,一切和現在沒太大不同,區別就是和龍族一起,共同建設且改造世界,人類並非是什麼奴隸,而是擁有和龍族公民同等權利的公民。
——這份調研報告,其實就是一個上龍族大學的人類在畢業時完成的課題研究。「這」
看着大屏幕上顯露出的這些信息,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弗羅斯特徹底的傻了眼。
——他之前對於那位白色皇帝的指控,在這份報告出來之後,瞬間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在研究報告最後,有專門的提起,人類目前所能夠享有的一切,都要歸功於那位白色皇帝的幾百年如一日的努力。
如若不是那位白色皇帝的努力,人類,始終都只會是龍族的奴隸,而並非是公民。
還沒等弗羅斯特從傻眼中回過神,越來越多的被解讀後的報告出現在了屏幕之上,這些被解讀出的文獻從方方面面上向他們展示出了一個蓬勃發展的文明,哪怕只是隔着文字,都能感覺到那個時代所擁有的厚度。
「但,但就算是這樣,這也改變不了那位白色皇帝為了爭奪權利,從而發起戰爭的事實!!」
在旁邊人投過來的怪異目光下,弗羅斯特漲紅了臉大聲開口。
「如果那位白色皇帝真的站在人類這邊,那麼她就不應該做出這種」
——場地里突然響起的驚呼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背叛人類才是背叛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甚至就連戰爭的掀起都是」
各種吵鬧的聲音此起彼伏,幾乎掀破了屋頂。
什麼背叛?
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弗羅斯特看向了面前的屏幕。
而後,他看到了一封沒有寄出去的懺悔信。
這封信里,詳細的描述了某個人的悔意和掙扎的心理歷程,但同時又包括了種族的未來和大義而自願做出的犧牲,讀起來極其的矛盾。
她或許確實是最賢明的王,同時也是最溫柔的王,但可惜她並不是人類
我欠她太多,之後幾百年裏,我都會為此刻做出了決定而贖罪雖然我已罪無可恕,我也無言再去面對她
人類的未來,族群的未來
在這封懺悔信里,很多密梓都被揭露了出來,其中就包括了對方背叛的詳細過程,事無巨細,一一的都被寫了下來,詳細到令人髮指。
沐輕枳看到過對方寫這封信的時候,那個時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對方在死前寫下這封信,或許是想讓這封信被她看到,或許是想給留給後人做個警示,但其具體真相如何,已經無可考究。
「怎麼樣,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微眯着眼睛,沐輕枳看向了那邊一臉茫然之色的弗羅斯特。
「到底是白王欺騙了人類,還是人類親手背叛了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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