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塵松……」
衣相卿面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無數道巨掌轟到了眼前。
每一道掌力,都猶如隕石天降,散發着毀天滅地的威能。
衣相卿不敢大意,當即催動全身功力,在面前支起了一座巨大的光壁護盾。
「嘭!嘭!嘭!」
一道接一道浩瀚之力衝擊而下,天地間震爆開一圈接一圈雄沉的掌波。
虛空震盪不休,大地崩裂不止,衣相卿面前的光壁護盾在這霸道掌力的摧殘下,也是迅速被削弱。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一道掌力飛了下來……
「轟!」
蒼穹翻騰,風雲失色,衣相卿面前的光壁護盾驟然爆碎。
狂暴的掌力滲透其體,衣相卿身軀一震,嘴角隨之見紅。
「嘿……好機會……」另一邊的冥主見此,立馬絕式上手。
「冥羅夜煉斬!」
冥主手中乍現雙刀。
雙刀如紅色獸牙,凌厲無比。
「鏘!」
「鏘!」
雙刀同時揮舞,頓時兩道刀芒以十字交匯的形態沖向衣相卿。
這兩道刀芒好似緋紅的血月,所到之處,空間都被切開一般。
危急時刻,衣相卿顧不得傷勢,他轉身面向冥主所在的方向,接着右手抬起,五指憑空一握,一道金光閃閃,兩米五左右的棍棒出現在了衣相卿的手中。
落曜杵,帝器榜上排名第十三的神兵利器。
亦是一個月前,蕭諾贈送給凡仙聖院的眾多帝器內的其中之一。
衣相卿舉起落曜杵,杵身之上,純陽之氣噴發,接着,朝前一頂,落曜杵當即化作一道金色光波沖了出去。
「轟!」
金色光波和雙月刀氣激烈衝撞,天地間炸開風暴般的滔天餘波。
雖說衣相卿的反應已經非常及時了,奈何青塵松的加入形成了腹背受敵,強大的反震力沖了過來,衣相卿再退數百米遠……
「衣相卿,這一局,你無能為力了!」
譬如洪鐘般的聲音從雲端之上傳來,一道形體龐大的虛幻靈身乍現凡仙聖院的上空。
來人正是太祖教第一掌教,青塵松!
衣相卿目光寒冷:「卑鄙!堂堂的太祖教掌教,竟然只會躲在後面偷襲,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在我眼中都不過是氣急敗壞!」
「別跟他廢話了!」冥主身上能量暴涌:「今天一次性解決了,免得夜長夢多!」
「正有此意!」
說罷,冥主,青塵松二人同時釋放出強大的氣勢。
此刻衣相卿的狀態,明顯不如剛才那般強盛,就在這危急關頭,忽然,一股神秘的氣息從凡仙聖院的內部襲卷而出……
「轟!轟!轟!」
電閃雷鳴,乾坤黯然,只見兩道類似流波般的光芒從凡仙聖院的內部沖了出來。
這兩道流波宛如龐大的綢緞,又如破空飛騰的蛟龍,一左一右的衝撞在了青塵松,冥主二人的身上。
「轟!」
「嘭!」
浩瀚巨力,爆沖天河,由於青塵松和冥主二人的注意力都在衣相卿的身上,並未注意其他。
兩人當即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震得往後退去。
緊接着,一座巨大的結界靈牆從聖院裏邊蔓延出來,結界靈牆由內至外推動。
凡仙聖院的眾多入侵者,盡數被這座結界靈牆推了出去。
「轟!轟!轟!」
凡仙聖院各處,冥組織的眾多殺手就像被巨大的掃把給強行掃出去了一樣。
一個個摔得四仰八叉,在地上不停翻滾。
位於一座閣樓頂端的孟三爺,病儒生也立即朝着外邊飛去。
「走!」
兩人如反巢飛燕般遁走,閃退到凡仙聖院之外。
突如其來的結界靈牆好似一把撐開的遮天大傘,不僅清除掉了所有的入侵者,更是把整座凡仙聖院都防禦在其中。
「這是?」
凡仙聖院內部的眾人也都面露詫異之色。
「轟隆隆!」
浩浩蕩蕩的烏雲聚集在上空,
眾人紛紛抬頭望天,雲層之中,浮現出了一道虛幻光影。
那道光影神神秘秘的,看不清楚具體的面貌形態。
「是院靈……」一位院中長老開口說道。
聽到「院靈」二字,眾人不由的鬆了口氣。
凡仙聖院之外的虛空,
青塵松冷冷的看着那座傘狀的防禦結界。
對於會出現這種情況,青塵松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如果能這麼容易就解決掉他們的話,那它就不是凡仙聖院了。
不過,青塵松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太祖教本次的目標,只是荒盟。
至於凡仙聖院,可秋後算賬。
「荒盟已亡,你凡仙聖院的帳,後面再算!」
旋即,青塵松那龐大的靈身迅速變的虛幻透明,繼而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唰!唰!」
緊接着,孟三爺,病儒生令人閃現到了冥主的身後。
冥主淡淡的說道:「任務已經完成,吩咐眾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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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孟三爺,病儒生二人恭敬的回應道。
敵人退去,凡仙聖院的危機,暫時解除。
聖院內部,院長衣相卿眼神陰冷。
「商衡他們回來了嗎?」衣相卿問道。
隱匿在雲層之中的院靈回答道:「尚未回來!」
聞言,衣相卿不禁嘆了口氣,臉色更加難看。
院靈繼續道:「你負傷不輕,先療傷吧!」
衣相卿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中,分明有怒火在燃燒。
聖院各處,眾多院生緊張的心弦也陸續緩和下來。
有院靈創造的防禦結界,他們都安心了不少。
「敵人都退走了!」
在聖院某處,剛剛結束戰鬥的雲念休,梁鳴天,尹珠簾,落飛鴻等人聚集到了一起。
「不知道荒盟那邊怎麼樣了?」
「唉,我好擔心蕭諾他們。」
「……」
他們都是蕭諾在凡仙聖院中結實的朋友,對於荒盟那邊的狀況,也是憂心忡忡。
……
……
「唰!唰!唰!」
一片茂盛的樹林之中,銀風希急速奔走。
其背着一口大刀,頭都沒回一下。
「馬上就要到荒盟了,師弟,你們堅持住,千萬不要被那女魔給害了。」
銀風希一臉焦急。
「呼,累死了,歇一下!」
銀風希氣喘吁吁,一邊擦汗,一邊用手掌給自己扇風。
可就在銀風希剛停下,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
銀風希猛地回頭。
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嚇得頭皮發麻。
只見蕭諾一行人,就跟在後邊。
而位於蕭諾身邊的那道絕色魔影,直接給銀風希帶來了巨大的心理衝擊。
「女魔大人饒命啊!你抓他們幾個就行了,不要一直追着我不放啊……」
銀風希只當眾人全部都被南梨煙給控制了。
畢竟之前官人歸說得非常清楚,這女魔能夠控制他們的心神,將人變成魔仆!
銀風希雙手合十,就差跪下了。
「我不找人來幫忙就是了,你放過我吧!我爹娘把我養這麼大不容易,拜託了!我還沒有追到凡仙聖院的寧渝長老,還不想死啊!我才剛成為怡紅樓的貴賓不到一年,還沒有享受夠,別控制我的意念啊,我不想跟他們一樣,變成沒有感情的傀儡!如果你非要殺我的話,讓我先回凡仙聖院跟寧渝長老表個白……求你了……」
蕭諾:「……」
南梨煙:「……」
官人歸:「……」
姜浸月,應盡歡全部都一臉無語。
果然,這世界上論不要臉,還真沒有一個人比得過銀風希。
南梨煙好奇的詢問蕭諾:「你的朋友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嗎?」
蕭諾搖了搖頭:「我其實跟他也不算很熟。」
官人歸扭頭說道:「看他的樣子,我之前好像也不算太離譜!」
姜浸月冷哼一聲:「你們兩個都是半斤八兩,只是這傢伙更無恥一些。」
「喂喂餵……」銀風希開口說道:「你們幾個都變成魔仆了,怎麼還這麼多事啊?不是說,被她控制了心神,就跟個木頭一樣嗎?」
官人歸兩手一攤:「對啊!被控制了是會變成木頭。」
「那你們幾個還……」銀風希似乎發現了問題所在,他一臉錯愕的看着幾人:「你,你們幾個……」
幾人一邊搖頭,一邊若無其事的從對方的身邊走過。
姜浸月順口罵了一句:「腦子有病!」
銀風希懵圈了。
他隨之反應過來,幾人都是清醒的。
「我說,你們都是正常的啊?」
「不然呢?」官人歸回應道:「世界上有幾個人跟你一樣腦子有病?」
「我靠,你們騙我?」銀風希腦袋都快抓破了,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正當銀風希向多問幾句的時候,忽然,一陣林風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吹拂而來。
「嗯?」蕭諾眼角微凝,他的目光看向前方,只見十幾米開外的草地上,躺着幾具屍體。
「那是?」官人歸也跟着眉頭一皺。
「是荒盟的人!」姜浸月立馬沖了過去。
然,地上的人,都已經斷氣。
緊接着,姜浸月臉色更是慘白,她雙目圓睜,一臉震驚的看着山林的更深處。
「怎,怎麼回事?」
「怎麼了?」應盡歡隨之走了過去。
旋即,應盡歡的面色也驟然一白。
只見山林的更深處,躺着更多的屍體。
剛才還頗為輕鬆的氛圍,在霎那間蕩然無存。
每個人的心中,湧出森森寒意。
「蕭諾……」應盡歡扭頭看向身後的蕭諾。
蕭諾神情嚴峻,目光冷厲。
看來,是荒盟出事了。
沒有任何的遲疑,眾人立即趕往荒盟。
沿途的屍體,觸目驚心。
等到抵達荒盟後,映入眼帘的是地獄般的場景,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宗門內外,一具具屍體像是尖刀一樣,刺痛了眾人的眼球。
「是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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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浸月慌了神,身為皇極宗弟子的她,亦是荒盟的核心成員。
一個月前的荒盟還是生機盎然,繁榮昌盛,為何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
是誰?
還能是誰?
除了太祖教,還能有誰?
應盡歡,銀風希亦是驚慌失措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幾人的大腦,一片空白。
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到幾人來到主峰的時候,大戰殘留的痕跡,更是極具視覺衝擊力。
主峰上的建築物,都不復存在。
地面橫七豎八的躺着眾多屍體。
當看到其中一具屍體的時候,姜浸月更是嬌軀一震,瞪大了眼睛。
「厲,厲無畏副盟主……」
銀風希和官人歸連忙跑上前去。
兩人從地上扶起厲無畏,對方四肢已去其三,早已沒了氣息。
「他……死了!」
銀風希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都捏的咯咯作響。
應盡歡於心不忍的轉過頭去,她實在是無法直視厲無畏副盟主的慘狀。
這時,姜浸月又發出一聲更為悲痛的叫聲。
「宗主……」
所有人的心臟驟然一緊。
只見姜浸月前方幾十米處的一道石柱上,懸掛着一道中年身影。
對方的胸膛被一杆凌厲的長槍所釘穿,長槍就像釘子一樣,把他釘在了上面。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皇極宗宗主兼荒盟的正盟主,南宮平壑。
「宗主……」
姜浸月既是悲愴,又是驚恐,她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當走到南宮平壑面前的時候,姜浸月雙膝跪地,悲傷大哭。
官人歸,銀風希,應盡歡皆是兩眼怒紅。
而蕭諾一聲不吭的朝着南宮平壑所在的位置走去。
其每走一步,心中的怒火就更盛一層,眼中的殺機,就更濃一分。
這時,南梨煙開口說道:「他仍有一絲微弱生機!」
此言一出,姜浸月不敢相信的看向南梨煙:「真的嗎?宗主他還沒死?」
南梨煙點點頭,接着,她玉手輕抬,指尖彈出一道紅色光芒。
「咻!」
紅色光芒鑽入南宮平壑的體內,旋即,一片緋紅的光旋從南宮平壑的身上鋪散開來。
驚奇的事情發生了,被長槍釘在石柱上的南宮平壑竟是緩緩睜開了他的雙眼。
「宗,宗主……」姜浸月露出一絲喜色,她一邊抹掉臉上的眼淚,一邊站起身來。
南宮平壑極為虛弱,他猶如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
當看到蕭諾,姜浸月一行人的時候,南宮平壑泛起了一抹艱澀的苦笑。
「對,對不起……蕭諾首席,我,我們未能守住荒盟……」
既是自責;
更是無奈;
面對強大的敵人,他們已經傾盡了全力。
但最終還是沒能夠阻止敵人的屠刀。
南宮平壑從未感覺如此的無力過,他苦澀的說道:「對不起,讓,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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