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帥者最忌被人說擁兵自重,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出色的將領因為君皇的猜忌而丟了性命。愛字閣 www.aizige.com
先帝在位之時,一直對邊關多有忌憚,雖然有他從中周旋,但朝廷每年撥去邊關的軍餉都是一拖再拖,哪怕在他與何贊的極力爭取下,朝廷撥下的軍餉也是一年比一年少,這些年為了養兵周石這個元帥有多不容易,寧親王心裏是知道的。
如今眼見戰事在即,難得太后娘娘胸襟寬闊,不但有容人之量也重視體恤邊關將士,同意調撥軍餉去邊關,可這些人卻又跳出來危言聳聽,實在是可惡之極!
一群尸位素餐之輩,若是沒有邊關十萬將士豁出性命去驅趕韃子保衛大秦國土,他們豈能在此大放厥詞?
「為百姓謀福利解困苦自然十分重要,但在哀家眼中,保衛大秦的邊關將士們同樣重要,周元帥鎮守邊關多年,立功無數,哀家相信他對大秦對皇上忠心耿耿,並沒有異心。反倒是爾等,憑着三寸不爛之舌,開口便誣衊我大秦功臣,實在是其心可誅!來人,摘去他的官帽,將他給哀家拖出去,當眾打三十大板,此等心思鄙劣之人,德不配位,奪其官職驅逐出京,永不錄用,以敬效尤!」凌歡冷着臉說道。
員外郎瞬間白了臉,雙腿一軟,跪到地上,顫聲叫道:「太后娘娘,冤枉啊,臣絕對沒有誣衊之意」
可他求饒得太遲了,很快就有侍衛上前摘了他的官帽,毫不留情地將他拖了下去。
不一會兒,殿外便傳來了板子敲打在皮肉上的沉悶聲,同時傳來的還有員外郎悽厲的慘叫。
這一幕讓寧親王和眾多武將覺得大快人心,而丁奇等世家勢力與宗室等人則是臉色極其難看。
處理了那個倒霉的員外郎後,朝臣們對凌歡這個太后的態度謹慎了許多,甚至充滿了忌憚。
與先帝溫和的處事方式不一樣,攝政太后的手段粗暴又直接,昨天才親手殺了一個林御史,今天又處置了兩個官員,一個直接丟了官職被打板子,另一個也即將性命不保。
太后的強硬與難纏,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眾位卿家可還有事上奏?」凌歡對殿外傳來的慘叫聲恍若未聞,目光平靜地看着眾臣。
安分伯因為降爵,雖然還有上朝的資格,可他現在的位置已經比較靠後,此刻聽了凌歡的話,他咬了咬牙,上前稟道:「太后娘娘,臣聽聞大公主病了,不知大公主得了何病?臣心裏實在放心不下,請太后娘娘允許臣妻前去探望大公主。」
「大公主因先帝駕崩傷心過度,感染了風寒,現在不便見任何人。」凌歡淡淡地說道。
感染風寒?
安分伯心中一凜,風寒可不是普通的病,在大秦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風寒,太后說大公主感染了風寒,可大公主昨天明明還沒事,怎麼會在一夜之間感染了風寒?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太后她不想大公主活着。
安分伯心中怒恨之極,但卻不敢露出半分端倪,而是一臉擔憂地提議說道:「太后娘娘,既然大公主感染了風寒,何不將她送出宮靜養?如此也不必擔心病毒在宮中散播,免得危及太后娘娘與皇上。」
「安伯候此話不必再說,哀家是大公主的嫡母,自然有照顧之責,將大公主送出宮外,哀家並不放心。」
安分伯一窒,心中自知想要大公主出宮無望,但卻仍然不甘心地說道:「臣實在是憂心大公主,還請太后娘娘見諒,既然太后娘娘不想送大公主出宮,那麼還請太后娘娘精心照看幾分。」
「大公主是先帝的血脈,也是哀家的女兒,哀家自然會好好照顧她,怎麼,難道安分伯還信不過哀家?」凌歡不悅地說道。
「臣不敢。」安分伯只得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好了,既然眾卿家無事可奏,那今日的早朝便就此結束。散朝!」
「臣,恭送皇上、太后娘娘。」眾臣齊齊行禮。
凌歡站起來,牽着秦旭的手,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緩步離去。
回到正乾宮,秦旭照例去上書房上堂,凌歡則在處理奏摺,每日從全國各地送上來的摺子多如牛毛,雖然這些奏摺是通過內閣篩選,並有專人按輕重緩急分類整理了一遍,但凌歡每天仍然要花大量的時間去批改摺子。
花費了二個多時辰,凌歡終於將比較重要的奏摺批註好,她放下手中的硃筆,抿了一口明玉送上來的碧螺春,輕吁了一口氣,對伺候在一旁的明玉說道:「今日宮裏可是寧世子當值?」
「回主子,今日正好是寧世子當值。」明玉說道。
「去將寧世子叫來,哀家有事找他。」凌歡淡淡地吩咐道。
「是!」明玉得吩咐,便出去吩咐守在殿外的宮人去喊人,現在她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大宮女,這點跑腿的事用不着她親自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寧澈便在宮人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臣見過太后娘娘。」寧澈動作乾脆利落地行禮,俊美如玉的臉上有着幾分愉悅。
這是見到心上人自然流露的歡喜。
「寧愛卿請起。」看到寧澈,凌歡臉上少了幾分清冷,整個人顯得溫婉了許多,沒有了在朝堂上的強勢冷厲。
在她心裏,寧澈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因此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去偽裝自己,也不需要太過防備。
她不是天生冷情之人,寧澈數次捨命相救,幫了她許多,她也不是沒有感覺,雖然她不允許自己越雷半步,但不可否認,寧澈在她心裏是不同的。
對先帝,她有着難以捨棄的親情,對寧澈,她是心懷感激之情。
這些感情都與愛情無關,但這兩個男人在她心裏都佔有一席之地。尤其是寧澈,面對他一腔情意,她卻無法回應,她心裏對他除了感激之外,還有一絲內疚。
她是君,他是臣。
她是先帝遺孀,是位高權重的攝政太后,而他卻是寧親王府唯一的男丁,是滿京都貴女人人追捧爭搶的乘龍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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