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漸漸擦亮,鳳陽京城視野最好的觀景亭上燃了一夜的燈籠才漸漸熄滅。愛字閣 m.aizige.com
清晨,一陣風帶着寒氣掠過高亭上的幔簾,裏面卻早已人走茶涼。
「娘娘......娘娘?」
環佩站在錦華宮內殿外輕輕叩門,今日是初二,按照鳳陽舊俗,是該回鎮遠侯府見侯爺的日子。
可娘娘昨日跟着謝相出宮,直到天色漸亮才回,此時正是睡不醒的時候......
門口環佩叮噹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那緊閉的殿門,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大年初二,各宮娘娘家在京城的都回門了,就連剛一入宮就在聖上面前得了臉的岑妃娘娘也不例外。
而鎮遠侯府也是早早的就開始清掃門前的積雪,就連門口兩座石獅子都上上下下擦了個鋥亮,準備迎接他們已經數月沒有回過府的大小姐。
下人們在門口盼了又盼,才見到了那皇宮的馬車悠哉悠哉的向侯府駛來。
人們滿臉驚喜的趕緊迎上去,可只見環佩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滿臉歉意的對着眾人訕笑,卻遲遲不見大小姐從馬車上下來。
「環佩,這,大小......岑妃娘娘可回來了?」
難不成是沒抽開身?
可按照慣例,宮妃都是要回娘家住兩天的,怎麼到了他們家大小姐就不回來了?
而正在眾人跟環佩大眼瞪小眼時,鎮遠侯府後門,叮噹帶人抬着一抬不顯眼的小轎子,晃晃悠悠的進了侯府。
「她、她這是......」
鳳陽赫赫有名的鎮遠大將軍,如今位高權重的鎮遠侯岑遠山,在看到叮噹帶人將女兒抬着回來時,差點就以為自己這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身子一個踉蹌,眼中幾乎就要老淚縱橫,卻見那平躺在床板上被抬進屋的人——
懶散的翻了個身,砸吧了兩下嘴......
岑遠山擦了擦那被嚇出的眼淚,使勁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女兒,這才發現她哪是時日無多。
都快打呼嚕了......
「她怎麼回事?!」
讓人將那睡得死沉的人好好安置在閨房裏,岑遠山這才板着臉看向那瑟瑟發抖的兩個丫鬟。
「回......回侯爺,小姐......不、娘娘她昨夜、昨夜除夕宴太晚了,今日又起不來,奴婢們害怕誤了時辰落人話柄,這才......這才......」
環佩叮噹早就嚇得撲通跪地,瞞下了岑婧昨日出宮的事情,顫顫巍巍的將部分實情道來。
「......」
岑遠山倒也沒有為難兩個丫鬟,只是讓她們倆好好伺候便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
岑婧這一覺,就睡到了接近午時,美滋滋的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她嘴裏叫喚着叮噹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眼......
「我焯!」
一張老臉放大在眼前,她想也沒想一句國粹出口,右手握拳,腦子還沒想明白,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砰!」
......
一陣雞飛狗跳後,岑婧收拾妥當坐在鎮遠侯府的正堂下方,訕笑着看向上位那臉色陰沉,嘴角還有一絲可疑青痕的......
「爹......」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好小子啊你!你這是進宮當了娘娘了,你翅膀硬了敢打老子了?!逆子!我一定要家法伺候!!!」
岑遠山本是看閨女睡得四仰八叉湊巧了想過去給她掩一掩被子,別還沒睡醒再凍死這個小王八蛋。
可誰曾想,這小子是真陰啊,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拳!
幸虧他身手矯健,不然大過年的讓閨女給打個烏眼青,說出去還不讓同僚們笑掉大牙?
而聽他這雷聲大雨點小的呵斥,岑婧也沒放在心裏,岑遠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雖然自小在軍營里把她當兒子養,可說實在的,還真沒捨得動她一根指頭。
「爹,我這身手還不是您老人家教得好?您看我這五步拳怎麼樣?」
說着,她還吊兒郎當的握拳又虎虎生風的揮了幾下。
「嗯......還算有幾分老子年輕時候的風采。」
岑遠山這氣性大,可來得快去得也快,看見許久未好好說話女兒自然是不忍再過多苛責。
他斂了陰沉的表情,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表情透着一股子欲言又止。
「爹,痔瘡犯了?」
「滾蛋!」
吹了吹鬍子,岑遠山看向沒個正型的閨女,片刻又嘆了口氣,緩緩問道:
「你這段時間......在宮裏怎麼樣?」
說不擔心是假的,當初進宮雖說是老皇帝開口,女兒一開始鬧死鬧活不願意,可突然一天不知道怎麼,又鬆了口非要進宮。
岑遠山索性就讓她進了宮,反正鳳陽後宮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宮裏也許慢慢就將那高攀不上的太子給忘了,也許還是個好事。
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性子軸,認死理,又不像一般女子那麼溫婉可人的女兒,怎麼就在長樂宴上驚鴻一舞,成了陛下眼前的紅人。
岑婧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抬眸看向那一臉擔憂的岑遠山,呲了呲牙笑道:
「能吃愛睏,沾床就睡。」
「......」
白了她一眼,岑遠山沒好氣的說:「這不用你說我也看出來了。」
頓了頓,他醞釀了片刻的語言,準備從側面打探一下,女兒現在對那太子的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你娘沒的早,你老子我就得既當爹又當娘,這樣,咱們就當平常聊天......」
岑婧點了點頭,異常乖巧的衝着老頭眨巴眨巴眼睛:
「那好吧,你目前對x利亞局勢怎麼看?」
「......什麼玩意?」
岑遠山深呼吸幾口氣才忍下了家暴孩子的不理智衝動,乾脆直接開誠佈公的跟她坦言:
「這樣......咱們爺倆聊聊男女感情之事。」
「嗨!您說了半天,是想聊這個啊?」
將手中的瓷杯放下,岑婧一臉的恍然大悟。
看着那一臉操心的老父親揮了揮手,異常大度道:
「爹,您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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