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隻凶神惡煞的黑龍名叫穹蒼,是自三萬萬小世界中飛升上來的唯一一隻黑龍族。伏魔府 www.fumofu.com
也是三界上下僅存的最後一隻黑龍。
飛升後因其傲人資質,被太上老君收入座下,名為坐騎,實則卻是弟子。
至於太上老君為什麼會因為他,而被岑婧揪住小辮子......
當初她在修真世界歷劫之時,便是這隻黑龍溝通同族九陰燭龍的血脈之力將自己的神識強送下界。
趁機抹殺那九陰燭龍的元神,取而代之。
而那隻哈士麒的玄黓大陣,以及最後那足以滅世的陣中之陣,皆出自這黑龍穹蒼之手。
目的,便是阻她歷劫,令神尊搖光永墮輪迴,再無神格歸位的可能。
「穹蒼,好久不見啊......」
視線對上那隻巨大的龍頭,岑婧好整以暇的抱着雙臂沖這位許久未見的故龍打了聲招呼。
其實她對這隻龍,要說舊識算不上,可要說完全不認識,那倒也不盡然。
認識,但是不多。
「吼——」
穹蒼原本是被太上老君在因果池邊發現的,當時的他被筍子重傷,歸位時神魂幾乎都快要被巨大的神力撕裂。
老君知他犯了大錯,但通曉他心中魔障原因後便又生了惻隱之心。
遂將他神魂再次打入因果池,下界修復遭受重創的魂魄。
而這第二次上岸,黑龍穹蒼睜開眼睛見到的就是此生宿仇心中大敵,心中怎能不急不怒?
當即便張着大嘴想要將仇人生吞活剝。
可是他的小腦袋瓜好像有些不太靈光,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跑路都會摔個狗吃屎的小黃狗。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幾分像從前」的神尊搖光。
說時遲那時快,在黑龍張開大嘴的同時,岑婧那杆從石胎中帶出來的銀色長槍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搖光,又稱破軍,北斗第七星,化氣曰耗,主殺伐,代表着破壞、動盪。
哪怕是現在神力還未恢復巔峰時期的她,也不是一條僅僅修煉了萬年的黑龍所能匹敵。
蒼耳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將自己的腦袋捂住,隨即便聽見了那震耳欲聾的龍之哀嚎。
「嗷——」
「起來,別給我丟人。」
岑婧看着她那撅着屁股雙手抱頭的姿勢就覺得丟人。
不以為意的甩了甩手中長槍,將沾染在森冷槍尖上那絲龍血盡數甩去,隨後又看了看腳邊,用眼神對那滿臉懵逼的小胖丫頭示意:
「給,賞你了,吃了起碼漲八百年修為。」
「......啊?」
蒼耳還有些余驚未消,冷冷的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見岑婧腳下,是一團鮮血淋漓的肉球。
那肉球雖然外形可怖令人不適,可其上縈繞的神性精華卻令人難以忽視,僅僅只是打眼一看,蒼耳知道主人沒在騙她。
這玩意吃了,也許能漲不止八百年......
正流着口水,她又想起那恐怖的龐然大物,忙抬頭去看那因果池,卻見此時池水已經恢復了原來風平浪靜的模樣。
而在岸邊,只有一名面色蒼白渾身濕透的黑衣男子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坪上,嘴角鮮血直冒,模樣悽慘。
這應該就是剛才那隻黑龍......
等等!
看了看那黑衣男子,再看了看已經收槍的主人,又看了看地上那充滿神性精華的肉塊......
經過那麼幾個來回之後,蒼耳心中的詭異猜測呼之欲出:
「你不會給他舌頭割了吧?」
這也太血腥了......
「放屁。」
而岑婧聞言卻只是揚眉看向那在地上不斷掙扎着吐血的黑衣男子,聳了聳肩淡淡道:
「我看他嘴張那麼大,順手給他扁桃體嘎了。」
「......他扁桃體......發炎了?」
「沒,我手欠了。」
「......」
穹蒼上岸後並沒有翻出什麼風浪,甚至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過,就被岑婧嘎了扁桃體一腳踹回因果池繼續下界歷劫。
要說這條龍,其實一開始與她關係還算不錯。
雖然是天上老君座下,但每次在三重天碰見他,總會同她興沖沖的行禮。
他說,他所在的小世界尚武,所有人供奉崇尚的神明便是破軍星,他也曾是她萬千信徒中的一名。
只是後來......
那是一場,人神共懼的災難。
「因為你沒有在天災來臨的時候庇佑下界的黑龍一族,所以他才這麼恨你的?」
聽完這黑龍穹蒼的故事,蒼耳有些不解:
「可是他當時已經飛升了萬年,早該明白這等天罰就算是萬萬界供奉的神明出手也是無濟於事的,為什麼還要恨你?」
「他哪是恨我......」
而岑婧只是輕巧的將手中掛了魚餌的鈎子投入水面,似是而非道:
「他在恨神。」
他恨自己即使得道飛升也無法拯救族人,他恨搖光身為小世界供奉主神卻對劫難無動於衷。
他恨無情天道,恨世上虛有其表的神明,恨的是生靈在天威面前的渺小與無助。
而他這麼多的恨,唯一的發泄口便是她這個跌落神壇的主神。
這千年來,若非是對她的恨意已經化為了執念,這僅存的唯一一隻黑龍,只怕早已消失在世間。
岑婧絲毫不介意被這條小黑龍再恨上千年萬年。
恨她的人太多了,這小子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都不在乎。
她現在在乎的只有......
「動了,哎,動了,上鈎了!」
將手中那足有七斤重,奔兒奔兒亂蹦的靈魚提了起來,岑婧笑得見牙不見眼:
「要不說這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呢,小黑龍這點扁桃體當魚餌就是比蝦子好使!」
她自兜率宮偷的靈魚養在因果池中,眼下已經開始繁衍生息,壯大族群了。
「......」
而一旁的蒼耳只能看着那團血呼刺啦的扁桃體乾眼饞。
沒辦法,這玩意就跟唐僧的痔瘡一樣,只能看着眼饞,吃是真張不開嘴。
「得了,你把剩下這些給我存放好了不許偷吃,這一大坨起碼能釣二百多尾靈魚。」
岑婧收了魚竿,對蒼耳囑咐兩句,便要提着那肥美的靈魚離開。
「好哦。」
蒼耳也識趣的沒有問她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
一重天,景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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