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悅聞言,不由替自家公子憂心。
公子潔身自好至今,切莫在美人莊子失了清白才好啊。
天色漸漸暗下。
顏星河到了太子府中。
太子親自在門口相迎:「顏大人能賞臉,孤心甚慰。」
顏星河拱手見禮:「見過殿下。」
「不搞虛禮。」太子端起笑意,抬手做請,「酒菜已經擺上,就等顏大人入席了。」
「還有旁的客?那在下算是來晚了。」
「沒有,只顏大人一人。」
不多時,兩人到了飯廳內。
到底是太子府,這邊飲着酒,那邊有舞姬跳着舞。
大冷的天,舞姬們衣裳薄透,也不怕凍死。
顏星河只瞥了一眼,正腹誹着
太子便笑着拉他坐下:「顏大人若是喜歡,孤將她們送去貴府。」
顏星河擺手婉拒:「不必不必。」
太子親自給顏星河倒了酒。
顏星河立馬起身:「殿下乃儲君,這般給臣倒酒,臣惶恐。」
滿意他的舉止做派,最主要的是,他方才還瞧了舞姬們,此刻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想來與旁的大臣一個德行。
既如此,便好拿捏了。
太子笑意更濃:「快些坐下,不必拘束。」
「是,殿下。」
酒過三巡,太子佯裝不經意問:「令妹與傅大人據說夫妻情深?」
「他們的事,我不管。」顏星河神情發冷,嗓音亦冷。
太子笑了笑,想來可以問自己想問的了,遂問出口:「顏大人覺得孤的儲君之位可穩?」
「殿下何出此問?」
「孤隨口問一問,你也隨口答一答。」
「殿下是太子,便是儲君,背後有整個皇家宗室支持,又有皇上關愛,如此儲君之位甚穩。」
「可孤不安吶。」太子嘆息,「也為顏大人的才學感到委屈。」
顏星河飲了一杯酒,跟着嘆氣:「是啊,臣事事被傅辭翊壓一頭」
太子來了興致:「哦,怎麼說?」
「皇上遇刺那會,我與他皆是受傷之人,更是救駕有功之人。就因他身上傷情嚴重,在外人眼裏,他的功勞比我大。」顏星河忿忿不平道,「還有,逮巨熊那會,分明是我出力最大,最後獲益最大的還是他。」
說話間心裏默念,傅辭翊啊傅辭翊,你要我來此,我只能在言語上搶你功勞了。
太子頷了頷首:「孤還曾看過你與他在科舉上的考卷,你完全不比他差,在孤眼裏,你比他更有資格勝任首輔。」
聞言,顏星河站起身來,對着太子深深作揖:「承蒙太子殿下看重,臣榮幸之至!」
太子跟着起身,拍拍他的胳膊:「孤身旁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來幫孤罷。」
顏星河直起身:「是,殿下。」
太子頷了頷首,兩人雙雙落座。
待酒宴用罷,太子拿出一份親筆帖子給了顏星河。
「這是何物?」
顏星河看着通往美人莊子的憑證,心裏開始發怵。
不是吧,今夜就要他去?
太子含笑道:「今夜去好好歇歇。」
說罷,命侍衛送顏星河去美人莊子。
上了馬車,顏星河直犯嘀咕,看來太子是在考驗他。????今夜他若不去美人莊子,臨時逃了,那便是不想被太子拉攏。
掀開車簾望向外頭,黑魆魆的路,也不知通往哪。
約莫行了大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
尚未跨入莊子的院門,裏頭便傳出絲竹靡靡之音,有女子的嬉笑聲,還有男子的淫笑聲。
不堪入耳。
在心裏將傅辭翊罵了百八十遍,顏星河這才硬着頭皮跟太子府的侍衛入內。
莊子周圍守衛森嚴,等閒之人確實難以進來。
「顏大人可以選一選讓哪個美人相陪,選一個還是多個,全憑大人喜好。」侍衛道,「大人手上的帖子可有用場,今後大人若還想來,帶上帖子便可。」
顏星河笑道:「如此幫我多謝太子殿下。」
「大人自管去享受,等事後要回國公府,在下會送大人。」
言外之意,他不能偷偷回去。
顏星河頷首:「如此甚好。」
侍衛說罷,便領着他往裏走。
立時有位年近三十的女子迎上來。
侍衛與女子道:「這位是顏大人,是太子殿下器重之人,請媽媽選幾個美人讓大人好好挑一挑。」
據說美人莊子裏的所有女子都是被太子玩弄過的,顏星河暗忖,眼前的女子年歲顯然比太子大。
可見太子年少時便玩得花。
女子打量顏星河,見他儀表堂堂,俊美不凡,熱情笑道:「顏大人安好,快請廳內稍坐片刻,奴家這就去請美人們出來。」
顏星河便由下人帶到廳內。
片刻之後,幾名女子過來。
為首那名年近三十的女子指着其中一人介紹:「這位是嫣兒小姐,今日剛來美人莊子,顏大人覺得她如何?」
顏星河眼眸一縮:「嫣兒。」
顏嫣兒顯然也很吃驚,囁喏着唇瓣,一聲「二哥」卡在嗓子眼,怎麼都喊不出。
她腦中飛速轉着,今夜若能伺候了顏星河,或許自己還有機會回到顏家。
再不濟也能求他救救自己。
念及此,她裊裊上前,柔聲喚:「顏大人,奴家伺候您可好?」
顏星河拿帖子一擋。
思忖自己如何在這個美人窟脫身,又能不被太子懷疑他的動機。
為首的女子以為他瞧不上嫣兒,便讓餘下幾名女子上前去。
衣着暴露的女子們一擁而上,整得顏星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站起身,催動內力,將在太子府喝下的酒盡數吐了出來。
女子們掩鼻後退。
為首的女子與侍衛道:「他不想在此地玩耍?」
侍衛蹙眉:「顏大人如此,可是辜負了太子殿下的一番美意。這裏的美人,什麼玩法都會,只有大人想不到的,沒有美人們做不到的。」
顏星河擺擺手,與他們道:「非也,而是此女名喚顏嫣兒,出自我顏家。她是顏家名義上的養女,此刻見她如此,我什麼興致都沒了。」
說罷,又一陣嘔吐。
顏嫣兒這才喚出聲:「二哥,我」
見狀,侍衛驚愕:「竟是如此。」
顏星河道:「還請你送我去太子府,我親自跟太子殿下告罪。」
「既是如此緣由,在下還是先送顏大人回國公府罷。」
「多謝你。」
顏星河佯裝吐得有氣無力,跌跌撞撞地往莊子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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