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不氣。」
顏芙凝壓根不生氣。
對洪禮這種人,若非沾親帶故,她完全當對方無關緊要。
顏博簡笑了:「你倒是看得開,對了,我回來是告訴你一件事,高瑋有消息了。」
「真的?」顏芙凝問。
「嗯,目前已知他在哪個州縣,我已派人捉拿。」
「辛苦三哥。」
「不辛苦。」
「三哥最好了!」
「馬屁精。」
兄妹倆往回走。
——
此後幾日,董曠兩次上傅家要求將傅南窈帶回,幸好顏博簡的人與陸問風的人皆守着傅家,董曠並未得逞。
日子很快到了七月初七。
顏芙凝想着趁節日搞些折扣活動,生意應當會不錯。
是以一大早就去了東三街。
她剛出門,龍池安帶着圍棋到了國公府。
顏星河接待了他:「池安帶圍棋過來,是要與我對弈?」
今日七夕節,翰林院休沐,他正覺得無聊,沒想到龍池安來了。
龍池安溫潤笑道:「實不相瞞,我來是尋芙凝的。」
「你來得不巧,我妹妹去東三街了。」顏星河笑了。
「那我去東三街。」
說罷,龍池安的腳步往外。
顏星河沖他背影道:「池安,你若喜歡我妹妹,該大膽些,儘快把心裏話說出來。」
今日可是好日子。
適合表白,吐露心聲。
趁着傅辭翊不在,龍池安不知會不會把握。
龍池安聞聲,側頭感激地笑了。
等他到東三街成文樓時,顏芙凝正提筆寫着今日酒樓的折扣告示。
龍池安遂示意身旁的隨從將棋簍等物什放回車上去。
顏芙凝抬眸瞧見他們主僕的動作:「怎麼,郡王是來尋我下棋的?」
「我想你看棋譜也有好些時日了,棋藝大抵有所精進,今日特來對弈。」龍池安清潤坦誠。
「也好,不過還要勞煩郡王稍等片刻,等我忙完手上事宜便回國公府。」
該把從他那借來的棋譜如數奉還了。
龍池安笑意更甚:「好。」
說着,去看她寫字。
就這時,靳令岑闊步進來。
聽聞腳步聲,顏芙凝再度抬眸。
只見眼前這人行走頗有氣勢,完全沒了往日病懨懨的模樣。
想到他曾在洪禮跟前說的那句話,顏芙凝仍有氣,遂不打算理會他。
靳令岑見龍池安站在顏芙凝身側,兩人的目光皆落在宣紙上,遂往櫃枱旁一站。
繼而從袖兜內掏出一疊銀票。
啪的一聲。
拍在了枱面上。
震得顏芙凝執着的毛筆筆尖一歪,立時在宣紙上落了道筆墨。
告示就此廢了。
顏芙凝擱下狼毫,沒好氣道:「你來作甚?」
「小爺我水土不服症狀全消,可見你有幾分本事,這是賞你的。」靳令岑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小爺說過不差銀票。」
顏芙凝清冷一笑:「診金我已收了,這些銀票你拿回去。」
靳令岑推了推銀票,眼眸瞥一眼龍池安,與顏芙凝又道:「你這女子本事確實可以。」
說罷,大跨步離去。
此話在旁人聽來,是在說顏芙凝醫術的本事好。
惟有顏芙凝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來。
先前他曾說她吊着前夫,勾着郡王,此刻所言定也是「此般好本事」。
念及此,顏芙凝來氣,抓起銀票追出去。
靳令岑走得利索,已然到了成文樓外。
顏芙凝氣喘吁吁地追到他:「你來羞辱我,也要講真憑實據。還有,你的本事不行,如若你真有本事,安夢如何會在新婚當日逃婚?你要真有本事,如何到今日還不去龐家與她相認?」
靳令岑咬了咬牙,頷了頷首:「你有種!」
一把抓過顏芙凝手上的銀票,正要轉身走,顏芙凝快走幾步攔在他跟前。
「安夢是我的好友沒錯,你與她有不愉快的過往,憑什麼將氣撒我身上?」
「你們既是朋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不可理喻!」顏芙凝怒道,「你這種人,活該沒朋友沒老婆。」
此刻看來,龐安夢逃婚是對極了!
說罷,回了酒樓。
靳令岑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遠去。
真是見了鬼了。
她分明氣急了,跑回酒樓的姿勢竟如此好看。
阿猛站在他身側,輕聲道:「公子何必如此呢?生龐小姐的氣,也不能將氣撒到顏二小姐身上啊。」
成文樓大門口立着一人,將適才一幕盡收眼底。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傅江。
今日一早,他接到消息,說公子即將抵京。
原先以為是公子一行將盡數抵京,後來詢問才知,是公子獨自一人快馬加鞭先回來。傅河他們要比公子晚一日的行程。
公子如此着急京,他還以為是因南窈小姐的腿傷。
問了冷風冷影才知,公子如此是為了能與顏二小姐共度七夕。
偏生此刻成文樓內有個龍池安,成文樓外有個西南紈絝,前些時日還有個洪禮。
倘若被公子知曉少夫人近些時日會見過哪些男子,說過哪些話,做過哪些事,公子決計要發瘋。
可他又是個不會說謊的人。
怎麼辦才好?
顏芙凝重新回到櫃枱後寫告示,告示寫畢,命人張貼出去,不多時便回了顏家。
見妹妹與龍池安回來,顏星河意味深長地沖龍池安挑了挑眉。
龍池安略略搖首,示意他還不曾說。
顏星河嘆息。
聽到嘆氣聲,顏芙凝抬眸問:「二哥有心事?」
「沒有,我怎麼可能有心事?我只是覺着池安拿圍棋尋你,到此刻大抵還沒下上一盤,有些可憐。」
「我回來正是來下棋的呀。」顏芙凝說着,命彩玉回房取棋譜。
接連下了五局,顏芙凝只勝一局。
饒是如此,她還是雀躍不已:「今日竟然贏了。」
龍池安溫聲:「可見研讀棋譜有用,這些棋譜你繼續看着,不必着急還我。」
最好不還。
「那就多謝郡王了。」
兩人繼續對弈片刻,石漾漾與龐安夢也來了國公府。
如此一來,國公府南苑甚是熱鬧。
熱鬧持續到深夜。
夜幕深深時分,顏芙凝才回房。
她舒舒服服泡了澡,穿上垂順寢衣,出了淨房回到臥房。
掀開紗帳坐了進去。
哪裏想到一屁股坐到了堅實的腿上。
唬得她一大跳,連忙彈射般地跳起,正要喊人,嘴巴被一隻大手捂住。
男子在她耳後沉聲:「聽說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勾三搭四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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