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睡前再看
傅北墨嗤道:「你白長這麼高的個了,還不如我與阿力呢,我們都會。」
顏博簡瞧了眼明顯比他小一些的兩個少年,面子有些掛不住,解釋:「主要在京城不太好隨意下河玩水。」
傅北墨又問:「你怕不怕冷?」
顏博簡面子上來,硬氣道:「不怕。」
「明兒我與阿力帶你去村里游水,教教你,如何?」
「真的?」顏博簡眸光發亮。
他沒想到方才還笑話他的少年,此刻竟說要教他游水。
傅北墨抓了個鴨腿啃,油油的嘴朝兄嫂努了努:「只要我哥嫂同意,我們就帶你去。」
顏博簡便將懇求的目光看向傅辭翊與顏芙凝。
顏芙凝道:「顏公子身份尊貴,下水若有個好歹,咱們可擔待不起。」
顏博簡立時道:「不會的。」抬手指了傅辭翊的四個護衛,「他們水性好,一道看着就成。」
傅北墨便喚:「哥,咱們人多,肯定護好他。」
傅辭翊很不想看到顏博簡,明日若在家看不到他,也是好的。
遂應了:「信恆與江河湖海同去。」
再加傅北墨與孟力,一共七人看着顏博簡這個旱鴨子,問題不大。
顏博簡聞言,高興地向傅辭翊敬酒。
席間,他發現狀元郎的母親是個眼盲的,狀元郎的妹妹是個瘸腿的。心裏有疑惑,但卻不問。
說實在話,他跟來傅家,主要是跟着顏芙凝。
旁的人,他不怎麼關心。
倒是狀元郎的弟弟是個真性情的,與京城那些虛偽的公子哥完全不同。
飯後,顏芙凝讓李信恆在西廂房的空房間裏搭了張床,以給顏博簡睡。
江河湖海與顏家隨從則在倒座房打地鋪。
深夜,眾人各自歇息。
臨睡前,婉娘讓李母扶着,來主院給了顏芙凝一件物什。
「芙凝,這是好東西,等會你與辭翊一道看。」
說話時,她將紅綢包着的物什放到顏芙凝手上,意味深長地拍了拍。
「是什麼東西?」
顏芙凝正要打開紅綢,被李母喊住:「姑娘,睡前再看吧。」
婉娘也道:「對,此刻看,不好。睡前再看,是娘精心為你備下的。」
顏芙凝應下,捏了捏紅綢抱着的物什。
裏頭大抵是幾張紙。
約莫是房契地契之類?
婆母該不會要將此處的房契地契給她?
婉娘與李母再三叮囑顏芙凝此刻不能打開,要等睡前再看後,兩人這才離開。
顏芙凝回房,將物什往床頭一放,便去洗漱。
回到兩個多月不曾回來的家裏,再加在澎州沒有好好沐浴,此刻面對自己親自定製的浴桶,她決定泡個澡。
此刻的傅辭翊在書房整理。
書房有太多的書,此行回京,若要全部帶上,需增加馬車同行。
目光看向一隻錦盒,裏頭裝的是顏芙凝送給他的硯台墨條,這個必須帶上。
此次進京,能報仇最好。
倘若不能報仇,他大抵會回青山鎮定居。
不管報仇與否,今後他要處理傅正青等人,也會回來。
如此一想,書房內的書倒也不必全部都帶走。
一刻鐘後,顏芙凝洗好,來敲了敲書房門:「你今夜哪裏睡?若是書房睡的話,那我先睡了。」
從澎州回錦州,一路顛簸,此刻已值深夜,她委實困了。
剛剛泡了澡,就想美美睡上一覺。
傅辭翊擱下書:「睡臥房。」
「哦。」
她回了房。
男子洗漱的動作頗快,不多時,便一身輕鬆地進了臥房。
瞧見床頭擱着一件紅綢包裹的物什,他拿了起來:「這是何物?」
顏芙凝正翻看話本,抬眸看他:「我也不知,娘方才送來的,說要我們睡前看。」
傅辭翊將物什丟到被褥上,自己掀被坐了進去。
「娘送來的時候,與李大娘一起再三叮囑我,方才不能看。」她將話本放好,靠近傅辭翊,「你快打開,她們那般整得我很好奇。」
傅辭翊淡聲:「她們說方才不能看,你就真不看了?」
「嗯。」
「傻的。」
「好你個傅辭翊,我想着許是娘要給我們驚喜。既然是驚喜,咱們不能辜負她,自然得一起看。」
「行吧。」
男子修長的手指緩緩將紅綢打開,打開一塊紅綢後,裏頭還有一塊紅綢。
兩塊紅綢布打開,裏頭是紙張。
紙張瞧模樣還挺厚實的。
顏芙凝開口:「莫不是房契地契?是不是祖父祖母給娘還有房子留着?」
「印象中,祖父祖母沒有旁的房產了。」傅辭翊睨她一眼,「打開看便是。」
說話時,展開紙張。
映入夫妻倆眼帘的是一幕幕圖畫。
偌大一張紙上,分隔成十六塊,每一塊皆是一幕場景。
有假山旁,有閨房床上,有淨房浴桶里,有室外芭蕉葉旁的躺椅上
皆是一對男女在行歡好之事。
「啊——」
顏芙凝驚叫出聲,使勁閉了眼:「快收起來!」
傅辭翊驀地臉紅,雙手胡亂將避火圖疊起:「我就說母親是個為老不尊的。」
顏芙凝雙手捂住發燙的小臉,整個人躺進被子裏縮成一團。
天哪,她方才還想說畫上的風景家具什麼的畫得是真好。
筆觸細膩,勾線精巧。
沒想到視線移到人物身上,令她渾身都不對勁。
傅辭翊喉結滾了滾,將圖重新疊成一開始的模樣,用兩層紅綢重新包起,下床去。
走到房門口,想着此刻已是半夜,便折返回來,坐在床沿。
用被窩罩着頭的顏芙凝聽到響動,探出腦袋。
「還是我明兒去還給娘吧。」
傅辭翊思忖片刻,道:「不必還了。」
「啊?」她不解,「為何?」
他該不會想留着好好研究吧?
想到這,她咬緊了唇瓣。
傅辭翊不疾不徐道:「你若去還,母親定會再催我們。如今科舉已過,我又被授予了官職,你還有什麼理由說服了母親?」
顏芙凝一聽一想,也對。
「那就收起來罷。」
傅辭翊「嗯」了一聲,隨手打開床頭的抽屜,將物什丟了進去。
而後上床躺好,揮手熄了燈。
黑暗中,顏芙凝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喂,你方才可有看仔細?」
被她這麼一問,傅辭翊好不容易壓下的面上灼燙,竟再度起來。
偏生她又問:「你有沒有瞧畫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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