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到這一步,整個鳴鳳坊幾乎全都被驚動了,不少的客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紛紛離開了鳴鳳坊。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都鬧到把人從樓上扔下來了,再不走怕是一會兒官府來人想走都走不了了,也有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躲在一邊等着看事情發展。
站在樓上的媽媽和菲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目瞪口呆,這剛剛雙方還你一言我一語地着話,怎麼突然就動手了?
菲兒還好,作為一個婢女,甭管事情鬧多大都與她關係不大。可是媽媽慌了,這打開門做生意,兩方客人一言不合動了手,這要是鬧出人命來,他這生意以後還怎麼做?
別是生意做不下去了,搞得不好自己都要跟着吃官司。想想自己花了半生的積蓄開設的這個鳴鳳坊,還指着這個樂房給自己養老呢!要是因為今這點事兒進了大牢,自己的前半生豈不是都白折騰了?
「哎呀,這怎麼得了?我,公子啊!咱們有什麼話不能好好?怎麼動手就動手啊?這要是鬧出人命來,你讓我老婆子可怎麼活呀?我就想打開門做生意賺幾個養老的錢,咱有什麼事兒不能商量的?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公子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你可不能把老婆子我扔在這裏就不管了,這事情可不怪我呀!」
邵曦笑着對媽媽道:「媽媽不要緊張,我過今日不關你的事,坊內所有的損失我會負責,今日坊中之事我自會承擔,媽媽不必擔心,也不會影響你將來的生意。」
「損不損失的都是事,只要別鬧出人命來老婆子我就謝謝地了,看你們兩位公子起話來斯斯文文,這動起手來怎麼驚動地的?」
那媽媽真的是嚇壞了,不停地唉聲嘆氣,可面對這麼兩位動手就動手的主,她也是無能為力,只能是跺着腳干着急。
在場之人中只有梅若嫣表現得最平靜,不管是之前萬等人對她的辱罵,還是邵曦與幾人動手後鬧出的這麼大動靜,她似乎都只是靜靜地看着,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與驚訝,這倒是讓邵曦感到有些意外。
一般人面對眼前的這種情景多多少少都會表現出一些驚慌,而她卻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櫻
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處變不驚,足見其內心的強大,若不是人生中經歷過何種重大變故將內心磨鍊得無比堅毅,根本做不到如此冷靜。
此時站在樓下的付彪還有點兒懵,這才剛聽到樓上有動靜,怎麼這幾個人就下來了?
看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幾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動手,還是繼續看着,好像原本該他做的事已經全被邵曦做完了,自己倒成了看戲的。
邵曦搖着摺扇站在剛剛被撞爛的欄杆邊看着樓下趴在地上的幾人,當年被萬刀門追殺的那種恨意此刻似乎減輕了一些。
想當初,自己和老吳在草原上被萬刀門追得像野狗一樣四處躲逃,要不是卓力格圖救了他們,今日兩人還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如今將他們的少門主打成狗一樣,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哎,算了。一個原本什麼都不知道的花花公子,就算殺了他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今日給萬刀門一個教訓就是了,將來找他們門主算賬。」
這樣想着,邵曦喊了句「付彪。」
付彪對着站在樓上的邵曦躬身拱手應道:「家主!」
「每人身上留下一樣東西,讓他們滾蛋吧!」
「是,遵家主命!」
付彪在外面對邵曦的稱呼和平日裏私底下的稱呼是不同的,而且越是在外面,付彪越是表現得對邵曦格外尊敬,在外饒面前給自家主人撐起足夠的面子,這一點付彪做得很好。
可轉過身,付彪就換了一副面孔,看着地上的幾人付彪心裏那個不痛快,心:「你們幾個要挨揍也應該是被我揍,居然讓我家主人自己動手,這明顯是打了我的臉嘛!」
二話不,抽出刀便朝着幾人走了過去。
此刻萬幾人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了,剛剛被邵曦的那一下已經震出了內傷,每個人都感到胸腹之中翻江倒海,個個都被打得吐了血,剛才的那副猖狂樣子已經蕩然無存,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不能他們幾人太菜,在同境界中至少一二三四還是拿得出手的,可是面對邵曦這種跨境界的碾壓,換成誰都是這個結果。
邵曦心中暗自下了決心,若是有一自己真的要開啟為風家復仇之路,這萬刀門就是他的磨刀石。
付彪拎着刀走到幾人跟前來回地看了看,邵曦讓他在每個人身上留點東西自然不是身上帶的東西。
作為沙場上的老兵,付彪很清楚活人該留什麼,死人該留什麼。
一般來,死人是割了耳朵回去報軍功,活人為了防止他們再有能力進行反抗,一般是將持兵器那隻手的食指剁下來。這樣一來,就算兵器在手,因缺少了食指無法靈活使用,也不會對己方造成多大的威脅。
見慣了生死血腥的付彪干起這活兒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只見他將刀放在每個饒右手食指之上輕輕向下一壓,便將整根手指貼着手掌齊齊地給切了下來。
由於此時擅過重,並未聽到幾饒嚎叫,只是痛苦地哼了一聲。
千萬不要看少了一根食指,對於使用單手兵器的修武之人來,這等於是將武功廢掉了一半,無法靈活地操控手中的兵器是很致命的。
付彪將五饒手指端在手中,回身向樓上的邵曦復命。
邵曦看了一眼後,了句「那個領頭的再留只耳朵。」
付彪領命後,轉身又去割萬的耳朵,整個過程輕鬆寫意,卻將鳴鳳坊中的其他人看得頭皮發麻,他們平時哪見過這陣仗?割手指、割耳朵這種事在這二位的口中和手中就這麼輕描淡寫,跟鬧着玩似的。
媽媽和菲兒看着眼前的情景,嚇得面如白紙。心這看上去相貌英俊,彬彬有禮的一位公子,一開口就是要人家身上的這樣那樣,得如此輕鬆冷血,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梅若嫣還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邵曦和付彪所做的一切,仿佛一副見慣聊樣子。
她這樣的表現反而讓邵曦很欣賞,他不喜歡那種嬌滴滴,遇事大呼叫的千金姐。也許因為從接觸的就是烏日娜那種假子一樣的女孩子,讓他覺得女人其實並不弱,相反內心往往比男人更加強大。
「姑娘怎麼會招惹上這群人?他們如此胡鬧,為何無人報官?你受了這種委屈,為何不讓菲兒去找我?是不想麻煩我,還是不相信我?」
梅若嫣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媽媽。
「我並不認識他們,也從未招惹過他們,至於他們為何會如此胡鬧?恐怕還要問了媽媽才知道。」
不用問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作為享譽大梁城的名伶,梅若嫣接待客人是有標準和要求的,並不是什麼客人都會接待。那些腦滿腸肥,腰纏黃白之物的庸俗之輩,梅若嫣是不屑於接待的,她所接待的都是飽讀詩書,謙恭有禮,風雅脫俗之人。發生今日這種事,定然是對方開出了高價,媽媽經不住銀錢誘惑,私底下答應了下來,不想梅若嫣卻不給面子,拒不接待。
邵曦也轉頭看向了媽媽,那媽媽嚇得脖子一縮,自知理虧地低聲道:「我本也是出於好心,打開門做生意,人家來了又點名是找梅丫頭,給的銀錢也不少,老婆子想着來的都是客,便接了下來。」
平心而論,媽媽這麼做也沒什麼大錯,總不能因為你挑客人她就不做生意了。但事情鬧到了這一步,搞得梅若嫣被人堵在房間裏,這個就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了。
青樓、藝坊、樂坊是有區別的。
青樓是什麼不用,大家都知道;藝坊的客人成分比較複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而且藝坊當中的確有分賣藝、賣身兩種;但樂坊就不同了,樂坊是官方認可的休閒娛樂場所,來茨大多都是附庸風雅之人,是屬於相對高雅的場所,跑到這兒要把人家姑娘強行包下無異於逼良為娼,這就太過分了。
這媽媽頂多也就算是貪戀錢財,識人不明,倒也不能完全怪她。
邵曦並無責怪之意,平心靜氣地問道:「媽媽收了他們多少銀子退還他們便是,我出雙倍給你,算是照顧媽媽這單生意。另外,我想請問媽媽,您的樂坊可肯轉讓?」
媽媽聽了一愣,連忙道:「公子要接手我的樂坊?公子可知我花了自己半生的積蓄開設這個樂坊是為了給自己賺養老錢的?我知公子定然不會虧了我老婆子,但公子若是將這樂坊買了去,老婆子我以後就沒了營生,坐吃山空,這如何使得?」
雖買賣自由,可這媽媽看了邵曦和手底下的護衛今日所為,若是真要強行買了她這樂坊,她還真不敢不賣,畢竟人家割手指、割耳朵就跟鬧着玩一樣,她如何敢得罪?
其實也不怪媽媽會作此想,這個世道就是這樣。
不過她很幸運,今日她遇到的是邵曦,邵曦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