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冉雅彤看着趙立冬。
根據經驗來看,趙立冬並不是一個抗壓達人,他會憤怒,會迷茫,會產生出各種各樣的情緒。
這種情緒,對審訊者來說,都是突破口。
可冉雅彤每次感覺自己在使把勁就能突破時,對方總能找各種理由逃避審訊,然後回去休息一晚,整裝備戰。
就像現在,對方左臉帶着明顯的憤怒,時不時的撇嘴。
撇嘴是唇部肌肉收縮,使得嘴型顯得更小,嘴角也會隨着下垂,這是高度自我認同的表現。就是說,此時犯罪嫌疑人不認同審訊人員的觀點,或是瞧不起審訊人員。
「現在請你重複一下,五月十七日當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福泰小區,你是如何乘坐上了齊昊強的車,當時你們去了哪裏,幹了些什麼,又為何會回到福泰小區,還有你為何衣不蔽體,又為何會在當時指示劉強(老黑)襲警」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下班前王晨要找我匯報工作,我去了後誰想到他暴起傷人,最後我給王秘書打電話,司機就把我帶到福泰小區,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誣陷的,這一切我都不知情。」
審訊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在維持不能動手的基本原則下,審訊者與被審訊者的一次次心理博弈。
邱高達刪除視頻監控,其目的在於隱匿行蹤,死無對證,做到查無可查。
檢察院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一切經驗猜測都只能作為依據,而不能作為實質性的證據。
就像現在,就算趙立冬承認自己是自願上車,那麼就算到了法院,因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也可以當場翻供,最後交給法官判定。
所以,冉雅彤一次次審訊趙立冬的目的在於,撬開他的嘴,從透露的信息中抓取案件脈絡,最後找到實質性的證據,確認福泰小區是趙立冬指示劉強(老黑)對警方發起攻擊。
『砰』的一聲,冉雅彤狠拍桌面,厲聲呵斥。
「你是懂法的,我想你應該明白,坐在這裏,說假話,做假證,是什麼樣的後果,我現在詢問你,是在給你機會,我希望你老實回答。」
趙立冬閉口不言。
敵退我進,步步緊逼是審訊的基本手段。
冉雅彤的專業素質很過硬,她營造出一個個審訊陷阱,逼迫趙立冬,等對方進行回答時,再進行反駁。
她聲線冷冽,開口道:「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就說說你是怎麼被冤枉的,別人為什麼冤枉你,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說不出來了,要不要我來幫你說,因為你指示王晨幫你辦事,你想控制他,你以為以你的身份,控制一個支隊長綽綽有餘,所以你步步緊逼,最後王晨忍無可忍,才會對你動手,對不對?」
冉雅彤說完,眸光死死盯着對方。
她看到了。
對方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嘴巴微張。
眯眼睛,透露了對方的消極情緒和厭惡感。當人們看到不喜歡的東西或者感覺到自己受到威脅的時候,常會眯起眼睛來尋求一種自我保護。眼睛眯成一條縫,避免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物,從而可以保護自己的大腦。
嘴巴張開,是疲倦與懈怠的表現。這表明他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厭倦。
『砰』的一聲,冉雅彤拍桌讓趙立冬回神,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語言陷阱初見成效,兩問兩拍之下,趙立冬的心理防線被撕開一道口子。
他不可抑制的將思緒拉回到五月十七日,拉回那天自己是因為逼迫王晨讓其殺徐江滅口後,才產生的一系列後續。
如今自己坐在審訊室,到底是應該怪徐江,還是應該怪王晨?
導火索是徐江,王晨才是主謀。
想到這裏,趙立冬眼中的憤恨在也抑制不住,他豁然瞪眼,咬着牙。
冉雅彤心臟陡然一緊,她能感覺到,對方要開口了,要講出一些故事來了。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重要要到收穫的季節了。
『啪啪啪』敲門聲響起。
寂靜的審訊室,這聲音是那麼突兀。
趙立冬剛想說話的嘴,在次閉緊。
冉雅彤本就不是溫柔的人,她豁然起身,走出審訊室,看向來人,聲線夾雜着憤怒:「什麼事?」
「這都到飯點了,該吃飯了。」何文華說。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說沒說過,無論什麼事都別打擾我,你知不知道,就差一點趙立冬就開口了。」
「拉倒吧你,他要是那麼容易開口早就開口了,還有叫你這事可不能怨我,是檢察長囑咐我,不能讓你累着,說你有胃病,要按時吃飯。」
冉雅彤看着何文華,又看向趙立冬,一言不發,徑直離開了。
多少次了,每每到關鍵時刻,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她眼中怒火升騰,來到檢察長辦公室,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
「檢察長,什麼意思啊。」
「怎麼了?」張民言問。
「每次我審到關鍵時候,就有人打斷我,這都第幾次了。」冉雅彤越說火越大,「您要是不想讓我審,您就直說,這活我也幹不了了,您另尋他人吧,我不伺候了。」
張民言臉色一沉,「什麼意思,你說清楚,誰不讓你審了...可就算在怎麼樣,也要吃飯不是。難道吃飯也有錯?」
「對,吃飯沒錯,可這每次都太巧了吧。」
張民言怒道:「我就說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王晨,你看看你現在都變得什麼樣子了,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老說是我們打擾你審訊,可你想沒想過,你看看時間。」
他指着手錶:「是你自己說兩個小時可以搞定,我讓人兩個半小時才去叫的你,你現在告訴我被打擾,到底是誰打擾誰?」
冉雅彤看了看時間,自己是十點開始,現在都十二點半了。
她撓撓頭,不僅在心中自問;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這時,張民言虎着臉,說:「以後審訊的時候,給你配個鬧鐘,鬧鐘響你就出來,我也省心,省的遭埋怨,你看行不?」
「別啊...」冉雅彤上前拉住張民言,甜甜的說:「張叔,您是我親叔,我錯了,我更年期,您別跟我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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