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李白山刀鋒橫切,擋下襲來的利爪,一掌將那怪物擊飛出去,身後猛然傳來勁風,卻是一隻怪物撲了上來。
他閃避不及,眼見要被洞穿,刀光驟然揚起,將那利爪切碎,宋玉一個迴旋踢,將那怪物踢飛出去。
小隊被怪物包圍起來,陷入接連不斷的攻擊中,而在這種情況下,貪狼殺陣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畢竟殺陣的作用是連接九人的氣息,讓其中一人,擁有抗衡道法境的實力。
倘若對面是單個道法境,他們或許還能拖延片刻。
但面對這群從四面八方發起攻擊的怪物,使用貪狼殺陣就極容易顧此失彼,主陣人尚未擊殺怪物。
小隊中的其餘隊員,因為力量抽調,反而在面對餘下的怪物攻擊時會落入下風,若是一個不慎,便有可能被擊殺。
僅僅片刻時間,他們便落入下風,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
「不能再這樣消耗下去,我們會被生生拖死!」李白山調動氣息,藉助殺陣的力量,他的力量急速暴漲。
刀鋒在手中躍動,他主動殺向進出的怪物,試圖在短時間內將其解決。
但就在他調動氣息的同時,餘下的怪物卻是朝王屠等人衝去,李白山一咬牙,提刀斬斷怪物的爪子。
刀柄驟然旋轉,沖天的刀光爆發,將衝來的怪物一刀梟首。
然而王屠那邊卻沒守住,被怪物的爪子擊中胸膛,關塵連忙撲過來,將他拖到隊伍的中心。
「這群畜生還有神志,知道算計我們,呸!」王屠疼得齜牙咧嘴,吐出口血沫,胸膛被抓出川字型的傷口。
傷口足有半指深,被那詭異氣息壓制,癒合的速度很慢,這時才緩緩止住流血。
有了王屠這邊的突發狀況,李白山也不敢再衝動,只得退到宋玉身旁,將王屠保護在身後。
到現在,他們也只擊傷三隻怪物,殺死一隻,這還是以王屠負傷的代價換來。
「還有二十一隻血脈境九重,怎麼辦?」李白山看向宋玉,表情不大好看,眼底已然生出決絕。
宋玉提刀上撩,將撲來的怪物擊傷,另一隻卻在她手上留下傷口,「等,等頭兒解決雲鶴來幫忙。」
「這不現實,我的想法是,能走一個是一個。」李白山搖頭,對路沉那邊的戰鬥並不看好。
剛才那雲鶴的實力,大家都看在眼中,無論是澎湃的氣息,還是對眾人的威壓,讓李白山覺得,路沉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路沉天資再強,頂多也是個初入道法境。
而那雲鶴呢,暫且不提實力是如何提升的,他能夠成為玉山劍派的掌門,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這樣一個無論是實力、戰鬥經驗都強過路沉的人物,李白山很難想像他有什麼理由敗在路沉手下。
關塵望着圍攏上來的怪物群,忍不住嘆息,「這次,咱們可能真要死在這裏。」
血色大劍將岩石劈開,大地上滿是凌厲劍氣,路沉握住刀柄,黑金儀刀抵擋大劍,右手掐動印訣。
耀眼的閃電於掌心釋放,形成水桶大的電球,按向雲鶴的胸膛。
癒合收劍反擋,將那電球擊得粉碎,他身後長出肉翅,退到懸崖之外,忽而鬆開那血色長劍。
大劍懸浮於虛空,隨着他大手一揮,劍光猝然分裂開來,二十三道劍光,化作道道流光沖向路沉。
錚錚劍音在山林間擴散,劍光好似靈活的游魚,聚攏的瞬間有擴散開來,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襲來。
路沉立刻大袖一揮,袖口中釋放漫天火焰,猶如拿着巨大的毛筆,在面前塗抹一筆厚重的痕跡。
火光將劍光吞噬,又被劍氣攪得粉碎,有劍光射偏,將頭頂數千斤的岩石斬下,有漏網之魚直襲路沉雙眼。
眼見頭頂數千斤岩石落下,前面又有劍光襲殺而來,路沉弓步上前,右手按住刀柄,拇指推刀出鞘三分。
「極限拔刀斬!」
濃縮道極致的刀光,夾雜着幾縷耀眼的金絲,將數千斤的岩石一分為二,那迎面襲來的劍光頃刻間崩塌。
悄無聲息的烏光去勢不減,默然飛向半空的雲鶴,在那壓縮道極致的刀芒下,就連月光都被攪得粉碎。
伴隨肉膜撕裂聲,雲鶴消失在刀光下,他落在不遠處,左側手臂、翅膀都是消失,毒瘤平滑如鏡面的傷口。
此刻的他,不僅僅是憤怒,而是帶着些許震驚,剛才那道濃縮到極致的烏光,差點讓他當場殞命。
若非關鍵時刻,他施展秘法瞬移,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而那堪稱驚艷至極的一刀,也讓他因為實力膨脹,覺得自身已然無敵的想法消散,表情滿是凝重。
本以為藉助劍齒獸踏入道法境,在這梁山縣幾乎沒有敵手,可是面前這個小子,差點一刀殺了他。
想到這裏,他心頭也是有些驚訝,這路沉看起來十七八歲,不但修為踏入道法境,還能施展如此恐怖的刀法。
傷口處傳來劇痛,是殘留的刀勢在阻止血肉癒合,雲鶴當即仰天長嘯,只見山上濃郁的紅芒奔涌如河。
那道道紅芒飛快湧入他口中,原本無法癒合的傷口,血肉急速躍動,正緩緩長出手臂和翅膀。
紅芒中一道寒芒閃爍,路沉提着黑金儀刀,無聲息出現在他背後,然而下一刻,其尾巴陡然射出。
尖端如同劍尖,充滿細小鋸齒,內里似有岩漿涌動,竟是施展高明劍術,將黑金儀刀彈開。
雲鶴藉此拉開和路沉的距離,「在我面前玩偷襲,你還嫩了點,我承認你刀法卓絕,但只有刀法可不夠!」
只見他手臂、翅膀已然復原,但吞食紅芒的動作沒有停下,身軀向血紅轉變,骨骼、肌肉都在擴張。
只見他撕開手腕,鮮血如具有活性,融入那濃郁的紅芒,紅芒流轉如漩渦,化作一道丈高虛影。
那是一隻生有犄角、四蹄踏着岩漿的巨獸,其身上覆蓋碧綠鱗甲,粗長的尾巴如同一柄利劍。
只見其張開血盆大口,紅芒被壓縮到極致,形成一道劍形光芒。
在那劍齒獸虛影出現的剎那,整個虛空都好似凝固,空氣如同沼澤,其口中那道刺目的劍光,讓路沉眉心刺痛。
雲鶴見狀豪氣雲干,只覺得勝券在握,這一招乃是他最大的底牌,將玉山劍派的劍法與劍齒獸的能力融合。
這一招本是用來對付查大人,可是剛才路沉那一刀,將他的信心擊破,決定拿出最強術法,將其直接擊殺。
伴隨這血色劍光成形,零散的劍光在周遭遊走,將山石、地面分割出道道痕跡,好似一道劍刃風暴。
路沉渾身出現刺痛感覺,好似被無數劍抵住皮膚,他眼眸亦是略有凝重,雲鶴這一招確實無比強大,但是
他將黑金儀刀歸入刀鞘,插入冷硬的山石中,雙手空空,朝雲鶴一步步走去。
「知道接不下這招,想找我求饒?」雲鶴站在虛影下方,滿眼皆是猙獰,「從你殺我兒子那一刻,便註定要被千刀萬剮!」
只見他大手一揮,劍齒獸嘴裏劍光爆射,一道紅色光柱,朝路沉轟殺,沿途所過,山崖傾塌。
狂風掀起烏黑的髮絲,路沉眼眸依舊深邃,只見他單手豎起掌心,朝前方按下,低聲喃喃,「玄耀態。」
砰的一聲,掌心湧出熾烈火焰,如同金燦燦的岩漿,將路沉的身體覆蓋起來,連發梢都燃起金色火焰。
豎起的掌心如同上好的陶瓷,內里有滾滾岩漿涌動,那血色光柱撞擊掌心,發出噹的一聲。
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響徹天空,血色劍光在掌心炸裂,碎裂的劍芒如同被劈開的瀑布,直衝向高原的天際。
噹噹噹!
清脆的聲音響徹天穹,路沉掌心抵着那血色光柱,每往前踏出一步,光柱便碎裂一分。
雲鶴聽着那接連響起的劍音,能聽出其中淡淡的哀鳴,那是遇見無法戰勝的強敵,劍寧可玉碎的決意。
那他最強的劍招,都帶着赴死的決意,在敵人面前寸寸瓦解。
那渾身燃燒金色火焰,好似一輪煌煌大日的路沉,又該是強盛到何種地步,這一刻,雲鶴好似見到神靈。
眼見路沉步步逼近,劍光寸寸瓦解,雲鶴目光掙扎,緊接着滿是堅決,他握緊血色大劍。
即使強敵不可戰勝,那又如何?!
他這一生,求的是至剛至陽、一往無前的劍式,求的是一劍在手,與天斗、與地斗其樂無窮的快意。
他是一把劍,一把即使對手是神,也敢往前衝殺的劍。
而且,他還是一名父親,兒子死在路沉手中,難道他就能臨陣脫逃,餘生在強敵的威壓下苟活?
不雲鶴雙手提劍,快如電光,滿目地決絕,「殺!」
大劍略出圓弧,如同天空的滿月,路沉伸出劍指,朝着那大劍一彈,只聽噹的一聲,大劍從中碎裂。
金燦燦、質地細膩的手掌,悄然握住斷裂的劍尖,一擊洞穿雲鶴的心臟,「你沒資格用劍,劍是人的武器,你是獸。」
雲鶴捂着破開的喉嚨,氣管已經被切開,因為路沉的氣息壓制,導致傷口無法癒合,肉身反而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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