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蕭見過不少美人,李玉萱、胡遙雪等,皆是可稱作人間絕色,眼前的這張臉,絕不下於李玉萱、胡遙雪,但這張臉,還有一種莫名之力。
仿佛當你看到這張絕世容顏的那一瞬間,便再也忘記不了,你的腦海里、心裏,全都是這張臉。
而且,這姑娘的聲音,如同她的歌聲一般好聽。
她的聲音,仿佛就是琴弦上跳動的每一個音符。每一個音符,都能牽動人的心神。
但謝雲蕭識海中有涅盤鼎,自然不會被這女子所惑,渾濁的雙眼,不到片刻之間,便恢復清明。
「在這魂河上相遇,姑娘還準備了酒菜,當真逍遙快活!」謝雲蕭淡然一笑。
白衣女子眼底之處有凝重之色,但轉而間化為幾許熾熱,隱藏於眼底之處,片刻之間,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頓然間變得清澈靈光起來,像是會說話似的。
「公子能來魂河,想必非是泛泛之輩,奴家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公子能夠答應!」白衣女子頓然間變得楚楚可憐起來。
但凡是個男人,見到這麼一個絕世美人,如何不起憐憫之心?如何又會不動心?
可謝雲蕭知曉,這個姑娘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傳說中的魅。
他不知道這隻魅看上了自己什麼,但顯然此時自己正處在危險之中。
「姑娘在此間逍遙快活,莫非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謝雲蕭道。
白衣女子嘆息一聲:「這世上哪有絕對逍遙快活,我被困於此間,已經有上千年!」
「姑娘是人?」謝雲蕭目光閃爍。
白衣女子嬌笑一聲,瞧了謝雲蕭一眼,說道:「我不是人是什麼?」
謝雲蕭笑道:「我覺得姑娘是鬼!」
「的確,在這種鬼地方遇上,也難免公子會有這般猜測!」白衣女子說道。
謝雲蕭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公子儘管說,奴家聽着,奴家願意做你的傾聽者,做你的知己!」白衣臉色一紅,嬌羞地低下頭去。
謝雲蕭心間再次盪起漣漪,但只是片刻之間,謝雲蕭便控制涅盤鼎將那侵入體內的無形之力化解。
這是第二次謝雲蕭化解侵入體內的詭異之力,白衣女子眼底之處的凝重之色,增加了幾分。
「但我卻不願意與姑娘有多的交集,另外,我還沒說完的話便是,姑娘你或許不是鬼,但你卻是鬼的親戚!」謝雲蕭這話,帶着幾分調侃。
所謂鬼的親戚便是魅,謝雲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但這白衣女子卻是裝糊塗,她噗嗤一笑,問道:「公子何出此言?」
謝雲蕭道:「這世上生靈無數,有的在裝睡,有的則是在裝醒,姑娘屬於那個類別呢?」
「公子認為呢?」白衣女子再次看向謝雲蕭,那勾人魂魄的魅力大眼睛,泛起異樣的光芒。
這一瞬間,謝雲蕭生出一種錯覺來,仿佛此時他已經不在魂河之上,而是在一處開滿百花,生機勃勃的山谷中。
山谷中百花盛開,彩蝶蜜蜂成群,在中心之處有一座亭子,裏面有個白衣女子正在撫琴。
她輕輕撥動琴弦,每一道音符的跳動,都透着節律感,極為動聽的琴聲,於天地之間傳響,天地萬物沐浴在琴聲中,在百花之下,甚是愜意。
花海中,有縱橫交錯的小道,小道是以鵝卵石鋪成的。
謝雲蕭此時就走在其中一條上,他成了百花中一道別樣的風景。
不多時,謝雲蕭來到了亭子前面,坐在亭子裏面撫琴的白衣女子,臉上泛起溫柔笑意,芊芊如玉的雙手停下,琴聲自然也停下來。
「公子能為奴家彈奏一曲嗎?」白衣女子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比適才的琴聲都還要好聽。
謝雲蕭心間漣漪陣陣,一種莫名的感覺遍佈全身。
「彈奏一曲?」謝雲蕭雙眼開始迷離起來。
白衣女子臉上的溫柔之色,比之前更加濃郁了幾分。
「是的,公子願意嗎?」白衣女子的聲音,透着難以形容的勾魂力量。
謝雲蕭雙眼忽然恢復清明,他看向亭子中的女子,淡淡說道:「還有怎樣的手段,儘管使來!」
聲音傳出,一股無形的力量衝擊開滿百花的山谷,周圍忽然一暗,再次看到光亮的時候,謝雲蕭還在小船上,白衣女子,也在她的畫舫裏面。
到了此時,一切面具皆已撕開。
「你是誰?」白衣女子身上沒有了之前的溫柔與溫暖,取而代之的是凌厲與冰冷。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是誰!」謝雲蕭淡淡說道。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她右手一抬,法則之力漫捲而出,泛着綠光的魂河,陡然間捲起恐怖的濤浪。
詭異氣息流轉,仿佛有無數人在咆哮,在叫喊:「拿命來,拿命來······」
謝雲蕭神色微微一凝,他沒想到這魂河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冤魂,而且還是被這白衣女子控制的。
當此之際,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拳轟出。
這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謝雲蕭那足以開山裂石的一拳,擊在前面捲起的濤浪之上,竟然沒有任何效果。
好在此時,腳下的小船泛起淡淡光暈,將那綠色大濤浪卷開去。
「有些手段,但這還不夠!」白衣女子雙手再動,法則之力流轉,如縱橫交織的絲線一般。
而且這些絲線,透着一股鋒銳氣息,流轉之處,刺得虛空發出嗤嗤響聲。
當法則之力觸及小船的瞬間,上面亮起的光芒便被破開。
謝雲蕭眼睛微微一眯,他身子微微一頓,雪霽劍擊出,鋒銳的劍氣驟然綻放,一道道劍芒交織成海洋,陡然間漫捲而出。
轟的一聲,來自白衣女子的法則之力,在謝雲蕭一劍之下,瞬間化為烏有。
白衣女子見狀,眼中滿是震驚之色,她下意識的控制船隻往外面退開去一丈多的距離,美目中的警惕之色,甚是濃郁。
「真是沒有想到,你手上還有這樣一把寶劍!」白衣女子目光落在謝雲蕭的雪霽劍上,美目中有莫名的熾熱之色,顯然生了貪婪之心。
謝雲蕭淡淡說道:「你沒有想到的多着呢!」
「不論你有什麼手段,不論你有什麼寶物,但別忘記了這裏是魂河,一切都是沒用的!」
白衣女子星目中泛起幽幽之色,這一瞬間,謝雲蕭感知到整個魂河,泛起了莫名的怨氣,仿佛有成千上萬的生靈,於這魂河之上呼喊。
謝雲蕭只覺得背脊發涼,因為他知道,這並非是錯覺。
畫舫中的白衣女子,俏臉上泛起詭異笑意,顯然眼下發生的一切,皆是出自她的手筆。
謝雲蕭眼中泛起凝重之色,這道詭異之力太過強大,他根本應付不過來。
此時黑雀卻是回到了大道靈書中,大道靈書沉寂,就連饕餮和檮杌,此時也沒有任何動靜。
眼下發生的一切,它們或許是應付不過來的,或許,它們不願意幫忙,更或者,謝雲蕭遇上的一切,與黑雀和大道靈書裏面的生靈有莫名的關係。
「也許,我還有法子!」謝雲蕭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能保持淡定。
當此之際,他神識微微一動,纏繞在他身上的那道神秘不可測的因果之力,瞬間便被引動。
在萬千生靈的呼喊中,又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傳出:「找妹妹,找妹妹······」
這聲音雖然不是很洪亮,但穿透力極強,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竟然沒法子掩蓋這道聲音。
當此之際,有莫名的因果之線牽動,虛空中頓然間掀起猛烈狂風,異樣的光芒充斥在魂河的綠光之中,而後便有悽厲的慘叫之聲傳來。
騰騰黑煙冒起,宛若黑色的霧氣,籠罩魂河之上,這一瞬間,屬於魂河的綠光,仿佛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畫舫中的白衣女子慘叫一聲,俏臉頓然變得猙獰起來,大聲喊道:「你······你身上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因果之力?為什麼?為什麼?」
此時此刻,謝雲蕭臉上,也是有驚訝之色的,他沒想到來自應龍的因果之力如此強悍,來自魂河詭異的力量,竟然硬生生的被克制住。
「看來這道因果,於我來說,也不是壞事,遇上這種應付不來的詭異力量,每一次都可發揮效用!」
謝雲蕭臉上泛起淡淡笑意,他此時已經不再責怪應龍,心裏面還多了幾分感激。
「退吧,你奈何不了我的!」謝雲蕭淡淡說道。
白衣女子聞言,卻是冷哼一聲,接着那俏臉之上,泛起詭異的笑意,美目中則是貪婪之色,她厲聲說道:「你的血液是滾燙的,你的血液透着一種莫名的香甜,我一定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你現在猙獰的樣子,甚是難看!」謝雲蕭說道。
白衣女子聞言,頓然發出悽厲的尖叫之聲,她雙手划動,印訣結出,法則之力如江河一般匯聚而來,這一瞬間,魂河之上再起濤浪,綠光沖天。
魂河之上,有無聲生靈的虛影出現,有人類,有其他種族的,他們組成了一支大軍,悍不畏死的朝着謝雲蕭這邊來。
謝雲蕭腳下的小船甚是非凡,但在防禦方面,卻是遠遠不足的,當此之際,他神色不變,來自應龍的因果之力再次被引動。
此時此刻,因果之力不再是無形的,而是化作了一些莫名的線條,以謝雲蕭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但凡衝上來的生靈出擊那因果線的一瞬間,毫無例外的燃燒起來,化作塵埃,被狂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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