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一擊,蒙天便令那青年受傷。
這般動作,自然也是蒙天的計劃謀劃。
那些神火部將士,看到自家統帥飛退出去,瞬間便驚慌起來。
蒙青抓住機會,玄甲衛整體推進,神火部將士此時根本就抵擋不住,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被沖開一道大口子。
那倒飛出去的青年,落在神火部大軍之前,他擦掉嘴角的鮮血,眼中閃爍難以形容的凌厲光芒,手上的長刀揮動。大軍在其指揮之下,瞬間穩住,整體衝殺而出。
蒙天眼中有詫異之色,他沒想到那青年雖然吐血,但傷勢並不是很嚴重。
思慮之間,蒙天再次衝殺過去。
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那青年,今晚上這場大戰,便會結束。
青年的修為,比起蒙天來,還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他不與蒙天硬碰硬,而是採取游擊戰術,如此一來,蒙天一時半會,竟然也奈何不得他。
只是神火部大軍,沒有了青年的指揮,與玄甲衛遇上,不到幾個回合,便有不少人死傷。
青年知道,今天晚上敗局已定,但他神色依舊淡定,與蒙天展開大戰。
交手三十回合左右,蒙天抓住機會,與其硬碰一記,頓然間便將其給擊飛出去。
蒙天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如流星閃電一般激射而出。
青年還沒有站穩身子,便被蒙天一腳給踹中胸口。
咔嚓的骨折之聲傳出,青年悶哼一聲,倒飛出去,砸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將身前的白雪,給染紅了。
至此,他想要站起身來,也沒法子做到。
「你們的統帥已經戰敗,還不投降,更待何時?」蒙天舉起手上的長劍,大聲喊道。
諸多神火部將士,皆是回頭看去。
當下他們猶豫了一會兒,便放下武器投降。
不多時,所有神火部的將士,都已經放下武器。只是這個時候,還活着的人,已經不到一萬。
青年將領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心間在滴血。
本以為今晚上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但誰會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閣下是誰?」蒙天看着躺在雪地上的青年將領,聲音裏面,不帶任何情感。
青年聞言,只是不屑地冷哼一聲。
「這裏能說話的,可不只是你一個!」蒙天看得出來,青年將領甚是孤傲。
「你······」青年滿臉憤怒之色,「你殺了我吧!」
「殺你?」蒙天臉上,泛起冷酷笑容,「我不會殺你的,我想,你活着的用處,比死了要大一些,當然,你如果真想死的話,我自然也不會阻止你的!」
青年怒不可遏,但此時他想動彈一下,都難以做到。
蒙天也不打算繼續與青年廢話,待蒙青等人打掃戰場之後,便讓人綁了青年。
這時候,從其他神火部將士那裏,得知青年名叫克里,是伯凌手下最得意的大將,也是神火部中有名的將領。
蒙天將克里押回去,不曾想到,謝雲蕭根本還沒有回來。
只是嚴多晗,已經將那魁梧漢子押回軍營。
那魁梧漢子,也是一塊硬骨頭,死活不肯開口。
因為手下的將士全部戰死,暫且不知道姓名。
但這時候,蒙天押回來的神火部俘虜,卻是認出魁梧漢子來。
他也是伯凌手下的人,而且深得伯凌信任,名叫扎哈德。
當下嚴多晗和蒙天知曉扎哈德的身份之後,都一直認為,他是知道自己是棄子的,只是隨着他來的將士們不知道自己是棄子。
這等佈局,對那些死去的神火部將士,何其不公平。
但這人世間,又有什麼是絕對公平的呢?
「你覺得我們是先審問一下,還是等先生回來?」嚴多晗道。
蒙天道:「審問這一塊,先生比我們有本事得多,再有,這兩個人都是硬茬子,暫且問不出來什麼的,還是先熬一熬吧!」
嚴多晗點頭,同意蒙天的看法。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此時謝雲蕭還沒有回來的打算。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草原,這是這個時候,積雪已經很厚,看不見任何的青草,或是其他的東西。
不遠之處,有半截石碑,那是曾經趙國與神火部的界碑。
謝雲蕭看着那塊界碑,神色略顯複雜。
大寧帝國打敗六國,一統九州天下,如今,這裏已經是大寧帝國與神火部的邊界。
「不,我大寧帝國的疆土,還可以往前走!」謝雲蕭背負雙手,此時他的衣衫上面,已經堆積了不少白雪。
但謝雲蕭卻是沒有理會一下,此時他看上去,只是一個尋常人。
如果不是這樣,落下的白雪,又怎麼能夠在他身上堆了這麼厚?
因為不平凡,有的時候,反而覺得平凡,才是好的。
人是不是一直都如此,只有得不到的,只有不是自己擁有的,才是最好的?
「或許,並不是這樣的,有些東西,是因為平凡而可貴,但有的東西,註定不會平凡!」
謝雲蕭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自己一時間都沒理清楚。
但可以肯定,此時他處在一個極為玄妙的狀態,像是清醒,又像是糊塗的。
仿佛在謝雲蕭的左邊,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生機,而在右邊,則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荒原。
這等境況,也是道之有無的顯化。
但這一切,都沒有那般簡單。
謝雲蕭此時,以他的法則之力,顯化一面銅鏡。
銅鏡裏面的人,是他自己,但是此時,銅鏡裏面的謝雲蕭,是模糊的。
此時此刻,謝雲蕭則是觸碰到了真我境的瓶頸,這道瓶頸,謝雲蕭早已將其沖開一道裂縫,只是這道裂縫,還不足夠他邁步前行。
而此時謝雲蕭要做的,便是將這條路拓寬。
但謝雲蕭比誰都清楚,一旦你想刻意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反而是沒法子做成的,一切,得自然而然,方能水到渠成。
謝雲蕭此時,沒有去強求什麼,也沒有去想,他要如何做,才能將路給拓寬。
在這時候,他的步子已經邁出,但是雪地上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謝雲蕭給托起來的,他整個人,看上去雖然落下步子,但是每一步,均是透着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
「開疆拓土,是許多文臣武將一輩子的心愿,而今,我便在兩國疆土交界,向前邁出一步,是多麼的容易?只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謝雲蕭立在天地之間,在這時候,本是隱藏的天地規則,已然顯化出來,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這些力量,竟然要勾連謝雲蕭體內的法則之力,與之融合。
謝雲蕭此時,卻是毫不猶豫地斷開與天地之力的聯繫,形成一個獨立的自我。
但他並沒有徹底將其磨滅,而是以之成一面鏡子,從而映照自己的道。
謝雲蕭的真我境極為特殊,他雖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路,但是邁步這條路,總覺得像是差了些東西。
而今,以天地之力為鏡,以自身的法則之力為鏡,那鏡子裏面的謝雲蕭,此時已經開始清晰起來。
這時候,謝雲蕭的身上,流轉莫名的法則之力,那片模糊的荒原還在,那片生機勃勃的生機也還在,只是一切,都不同了。
「邁步真我境,便在今日!」
謝雲蕭的聲音,透着難以形容的自信。
這一瞬間,他前面像是有一條河流,頓然間沖開迷茫,鏡子消失,而鏡子裏面的那個謝雲蕭,已經徹底與謝雲蕭融合。
謝雲蕭的元神、真元之氣、肉身、法則之力,皆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謝雲蕭的丹田氣海中,此時隱隱約約間,竟然有雷霆之聲。
丹田氣海的邊緣之地,依舊是一片混沌,等待開闢。
過去許久,謝雲蕭的真我境,徹底穩定下來。
這一次,他的修為各方面,都不是量的變化,而是一次徹底的質的變化。
與此同時,謝雲蕭感知到,大道靈書的第八空間,已經開始動起來。
但關鍵的時候,謝雲蕭卻是壓制住異象,令得那本是要破開的空間封印,卻是沒了動靜。
大道靈書裏面,黑雀等生靈,皆是愣住。
「怎麼回事?難道第七空間便是他的極限?」饕餮說道。
黑雀搖頭,「並非如此,他走上了一條新路,有許多東西,就註定是不同的,好在我們還有機會!」
其餘生靈聞言,卻是沉默下來,似乎除卻沉默,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所謂的真仙,如今我再遇上,有幾分可勝的把握!」謝雲蕭輕聲自語,此時他的氣息已經收斂,看上去就是個尋常人。
所謂真我,便是以天地萬物為鏡,映照屬於自己的道,明白自己的道,而今,謝雲蕭終於能夠做到。
於此時的謝雲蕭來說,天地萬物的運行規則,已然不是什麼秘密,只需要他神識一動,便可令其顯化。
一念而動天地,這便是如今謝雲蕭的本事,更是屬於他獨一無二的境界。
謝雲蕭在雪地上站立許久,而後才往軍營的方向去。
在這時候,風雪比先前,又大了許多。
回到軍營,已經將近天亮時分。
蒙天他們看到謝雲蕭回來,便走上前來。
以蒙天九境第一層次的修為,他看謝雲蕭,與之前似乎沒什麼兩樣,自然也就不知道,謝雲蕭的修為,又邁步一個新台階了。
「那魁梧漢子的身份知道了!」嚴多晗說道。
蒙天則是說了克里,以及俘虜的狀況。
謝雲蕭沒想到,竟然還抓了將近一萬的俘虜,當下他沉思片刻,道:「將扎哈德和克里,都押上來!」
蒙天和嚴多晗答應一聲,各自去提人。
不多時,扎哈德和克里,都被押了上來。
謝雲蕭看了這兩人一眼,道:「一個晚上了,二位真沒點要說的嗎?」
「成王敗寇,你殺了我吧!」克里說道。
扎哈德則是閉上眼睛,似乎看一眼謝雲蕭的興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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