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就好好喝幾杯!」謝雲蕭說道。
王暉愣了一下,「怎麼感覺像是我想喝酒?」
「難道你不想喝酒嗎?」謝雲蕭問。
王暉搖頭,「不想!」
「不,你想!」謝雲蕭以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王暉無奈嘆息一聲,「好,是我想!」
「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喝兩杯,免得你說我不夠朋友!」謝雲蕭說道。
王暉白眼連翻直搖頭,他是真不想與謝雲蕭說話。
不多時,酒菜上來,謝雲蕭親自倒酒,他給自己滿上,也給王暉滿上。
「沒想到你這軍中,竟然還有如此好酒!」謝雲蕭道。
王暉道:「不論什麼時候,都是需要酒的,只不過軍中紀律嚴明,不能隨意喝酒,更不能醉酒!」
「要怎樣才算是醉酒?」謝雲蕭問道。
王暉愣了一下,「這是個什麼問題?」
「或許這不是個問題!」謝雲蕭道。
「但是你卻問了!」
「是的,我問了!」
「謝雲蕭!」王暉眉毛一挑。
「何事?」謝雲蕭像是沒看到滿眼怒意的王暉。
王暉咬牙說道:「我真想給你一巴掌!」
「你打不過我!」謝雲蕭繼續為自己倒酒。
王暉聞言,頓然被激起一股怒意,他拿起筷子的右手輕輕移動,將謝雲蕭端起酒杯的左手壓住,笑道:「是嗎?」
「是的!」謝雲蕭變戲法一般,端着酒杯的左手,就像是一條魚兒,甚是滑溜,竟然從王暉筷子下面滑了出來。
讓開之後,酒杯中的酒水,沒有丁點灑落出來。
王暉不由一愣,他再次出手的時候,謝雲蕭已經將杯中之酒飲下。
同時,謝雲蕭右手一格,將王暉的手擋下,笑着說道:「你看上了我的酒,可惜不能給你!」
「這是我的酒!」王暉再次出手,兩人在酒桌上交手,七八個回合裏面,均是比招式的變化。
融合騰蛇變化之道,在招式變化之上,王暉自然比不過謝雲蕭的。
但兩人不是切磋,更不是大打出手,自然沒有勝負,只是胡鬧而已。
一罈子酒,半個時辰過去,各自飲下一半左右,於他們的酒量來說,這算不得什麼,更不可能盡興。
可是二人並沒有繼續喝酒,因為這畢竟是軍中。
軍隊紀律嚴明,是打勝仗的關鍵,作為統帥的王暉,自然不會在這時候盡興從而喝醉。
衍水城郡府衙門,燕旦一個人立在院子裏面,風吹動,開放的梨花在空中飄動,落下不少在燕旦的身上。
梨花潔白,但夜卻是那麼黑。
燕旦不由嘆息一聲,「梨花落了,有再開的時候,可人若是死了,當真能輪迴嗎?」
「人死如燈滅,輪迴只是傳說!」面具人邁步走進院子,與燕旦並肩而立。
「其實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也盡力了,只是殺不死謝雲蕭,我們沒法子打敗寧國,寧國要我的人頭,也不過是個藉口!」燕旦說道。
「難道謝雲蕭覺得,王上一定不會殺你?」面具人說道。
「不知道,謝雲蕭這個人,看上去像是沒什麼本事,每次與其交手,總感覺我們都會很有把握,可最後失敗的卻是我們!」燕旦道。
「如果他知道王上不會殺你,寧軍肯定要攻衍水城的,可如果燕王殺了你,難道會就此饒過燕國嗎?」面具人道。
燕旦搖頭嘆息,「不知道啊!」
「謝雲蕭肯定在醞釀一場大陰謀,只是我們暫且看不出來而已,我們需要時間,才能查清楚一切!」面具人說道。
燕旦聞言,眼中泛起難以形容的滄桑之色,說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時間了!」
「難道你甘心嗎?」面具人問。
燕旦道:「不甘心又能做什麼呢?」
「如果你不甘心,如果你還想打敗寧國,我可以幫你!」面具人說道。
「怎麼幫我?」燕旦問道,眼中泛起好奇之色。
面具人道:「謝雲蕭要你的人頭,我便可以給他你的人頭!」
燕旦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可以給謝雲蕭一顆人頭,讓他相信那就是你的人頭!」面具人正色說道。
燕旦滿臉疑惑地看着面具人,道:「我還是沒明白!」
「你看這顆人頭,是不是你的?」面具人此時拿出來一顆頭人,那的確就是燕旦的。
「這······」燕旦滿臉震驚之色。
「你是怎麼做到的?」燕旦問道,他儘量讓自己保持淡定。
面具人道:「這是血月教的秘密!」
「多謝,如果燕國能夠走過這一關,如果我能活着,我願意加入血月教!」燕旦正色說道。
「這一關,絕對可以過去的!」面具人極為自信。
衍水郡府衙門廳堂上,丞相熊元帶着一幫臣子正在勸說燕王殺了太子燕旦,如此,方可保住燕國。
燕王看上去猶豫不決,不能做出判斷,但燕旦和面具人都明白,當謝雲蕭邁步走進廳堂的那一瞬間,燕王便已經做了決定。
熊元等人,不過是燕王無可拒絕,從而下決定的一顆棋子而已。
「諸位不用爭了!」面具人拿着一個盒子走進廳堂。
熊元看到面具人,頓然氣從心起,眼中殺機瀰漫,說道:「要不是你這奸邪惡蠱惑太子殿下,燕國又怎麼會有今日?你竟然還敢來這裏!」
面具人沒有理會熊元,而是看向燕王,說道:「王上,不用再爭吵了,繼續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閣下是什麼意思!」燕王問道。
面具人道:「這是太子殿下王上的信,王上看了,自然明白!」
燕王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伺候在左右的太監將書信送上去,打開一看,卻是燕旦的絕筆信。
當此之際,燕王心神猛烈一顫,乾癟的雙眼頓然有淚水流淌而出,他問道:「旦兒在什麼地方?寡人要見他!」
「王上見不到太子殿下了,但可以見到他的頭顱!」面具人說話時,已經將盒子打開,裏面裝着的,正是燕旦的人頭。
「旦兒······」燕王看到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心神猛烈一顫,諸多文武大臣也愣住了,廳堂之上,頓然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王上做不了決定,太子給您做了決定,諸位都要太子殿下去死,而今殿下已經死了,能不能保住燕國,就隨天意吧!」
將裝着燕旦頭顱的盒子放下,面具人轉身離開。
燕旦已經獻上自己的頭顱,而今還差一個將燕旦頭顱送去寧國軍營的人,不用多說,熊元便是最好的人選。
第二日天亮之後,熊樣帶着燕旦的頭顱,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寧軍中。
「王將軍,謝先生,燕旦的頭顱就在盒子裏面,還請您們查看!」熊元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上,他一顆心在撲通撲通地跳動。
雖然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可這也不是絕對的。
王暉示意王宣去打開盒子,燕旦那血淋淋的頭顱就在盒子裏面。
「的確是燕旦的頭顱!」王宣說道。
「是的!」戴青也說了一句。
「為了保住燕國,沒想到能下這樣的決定,既然如此,我的話當然也算數,如今我們不在繼續攻打燕國,不過薊城,你們是回不去了,我們打下的土地,也不可能會歸還的!」謝雲蕭淡然說道。
而今燕國差不多有一半的疆土,已經被寧國拿下。
這般結果,早已在燕王的預料之中。
要是謝雲蕭歸還燕國土地,讓燕王回去薊城,他才會懷疑這裏面有問題呢。
「好,希望寧國能言而有信!」熊元深深地吸一口氣,謝雲蕭的話,終於讓他一顆懸着的心落下。
謝雲蕭輕笑一聲,「放心,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
「如此,那我便回去答覆我國王上了!」熊元說道。
還有一半疆土的燕國,總好過被滅。
這是燕王的想法,也是熊元等人的想法。
謝雲蕭、王暉二人目送熊元離開,王暉笑着說道:「你這是在玩文字遊戲!」
「我可沒說笑,現在的確不會進攻燕國的!」謝雲蕭道。
「現在不會,那以後呢?」王暉道。
謝雲蕭乾咳一聲,「世事多變,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楚?」
「你這小子,心裏面偷着樂吧!」王暉笑了一聲,接着卻是嘆息一聲,「在這時候,人性是最經不住考驗的,沒想到最終燕王還真殺了燕旦!」
「為了保住燕國,燕王殺燕旦,不會有多猶豫,但我們看到的這顆頭顱,卻不見得就是燕旦的!」謝雲蕭淡然說道。
王暉聞言,不由一愣,「你昨晚上酒喝多了?這不就是燕旦的人頭?」
「我喝的不少,但我可以肯定,眼前的這顆頭顱,絕對不是燕旦的!」謝雲蕭仔仔細細打量一眼之後,以極為肯定的與其說道。
王暉上前仔細看了看,道:「我還是沒看出蹊蹺來!」
「看不出來,也沒問題,燕旦的頭顱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頭顱的確就在這裏,不是嗎?」謝雲蕭說道。
「是這個道理,如果這顆頭顱不是燕旦的,那會是誰的?天下,能有這麼長得像的兩個人嗎?」王暉說道。
謝雲蕭嘆息一聲,道:「或許沒有長得相同的兩個人,但卻是可以做出來一顆一模一樣的頭顱!」
「你的意思是,這顆頭顱,是燕旦做出來的?」王暉將信將疑。
謝雲蕭道:「不是他,但有人能做得出來!」
「誰?」王暉問道,做出一顆如此逼真的血淋淋的頭顱,這是何等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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