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暉搖頭。
「那便去看看,這薊城留下五千兵馬即可!」謝雲蕭說道。
王暉用兵之道造詣登峰造極,他自然清楚,隔岸觀火,坐在這裏等待機會,是沒法子看到起火原因的。
他與謝雲蕭起身,用過午飯之下,將近申時左右,大軍便往東而去。
不幾日的時間,便追上了戴青和王宣。
這一路追擊而來,戴青和王宣基本上沒有與燕軍交手,而是將境況都一一報給王暉。
而今王暉已經到來,他們便知道,燕國與寧國之間的決戰,即將開始。
「將軍,那燕國的軍隊,此時就躲在一處峽谷中,如果我們找到上山的路,繞到前面去,堵住上山的路,定可獲得大勝!」戴青說道。
「燕旦可不是泛泛之輩,你能想到這些,他難道想不到這些?」王暉淡然說道。
戴青心神一顫,「將軍的意思是,這極大可能是一個陷阱?」
「你是以為,如此明顯的陷阱,極大可能不是陷阱?」王暉說道。
戴青點頭,這的確是他的想法。
謝雲蕭輕笑一聲,「燕旦可不是糊塗鬼,他定然也會這般想的,不過這些都是推測,事實如何,需要出去打探才知道!」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的話,他們肯定也會算到我們會去打探!」王宣說道。
「的確如此!」謝雲蕭看了王宣一眼,王宣和戴青均是年輕人,他們不僅僅是王暉的手上,更是王暉情同手足的兄弟。
能與王暉走到一切的,自然沒有泛泛之輩。
「謝兄,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辦呢?」王暉問道。
謝雲蕭道:「我去走一趟!」
「你親自打探軍情,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人該會如何罵我?」王暉笑道。
謝雲蕭笑道:「你這小子,說話越來越沒個正經了!」
出來軍營,謝雲蕭便往燕國駐軍之地而來。
這的確是一道奇特的山谷,遠遠的,謝雲蕭便感知到其間隱藏着極為厲害的風水之力。
「難道這就是你們的憑藉?」謝雲蕭一步邁出,宛若一道流星一般,來到不遠處的一處山頂之上。
從這裏看去,整個峽谷裏面,卻是被濃濃的白色霧氣籠罩住。
謝雲蕭看不到峽谷中的情況,元神力量,也沒法子穿透那霧氣。
顯然,此間不單單只是有風水之力,還佈置了極為厲害的陣法。
「大粱城可比這裏堅固多了,我都能破了他們的陣法,沒必要繞路,正面作戰吧!」
謝雲蕭將四周走了一遍,回去將情況與王暉說了,第二日天已大亮,王暉大軍便往峽谷開撥。
兩軍對陣,峽谷之前,鐵血殺伐氣息不住流轉衝擊,虛空傳出連綿不斷的響聲。
「謝雲蕭,沒想到你們來得如此之快,看來這裏,將會成為我們的決戰之地!」
燕旦以真元之氣將聲音送出,整個山谷裏面,他的聲音來回傳盪。
不論是燕軍,還是寧軍,都能聽到燕旦的聲音。
「是嗎?可我不這麼認為!」謝雲蕭的聲音並不是很洪亮,但穿透力,是好不下於燕旦的,燕軍和寧軍,都能聽到。
「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燕旦手一揮,諸多將士已經擺好陣仗。
這些箭矢,都不是尋常箭矢,上面刻畫有符文,這種箭矢,寧軍中也有。
只是眼下的數量,卻是遠遠不如燕國的。
燕旦將所有符箭全部擺上關口,這般陣仗,的確是要決戰的陣仗。
難道真要在這裏與寧軍決一生死?
可為何這場決戰,不是在薊城?
謝雲蕭思慮之時,王暉已經下令三軍迎戰。謝雲蕭可以有時間去想事情,但王暉當下要做的,便是迎敵。
密密麻麻的符箭,泛着璀璨光芒,於天空中流轉。
在這時候,王暉凝聚的戰陣瞬間成型,大日金鵬和乙木蒼龍,此時均是衝出,擋住那激射而來的符箭。
僵持半盞茶左右的時間,燕國的符箭已經消耗殆盡,但對寧國大軍,卻是沒有多少影響。
站在峽谷關口處的燕旦見狀,不由暗暗嘆息,寧國軍隊之強大,是其他六國沒法子相比的。
箭矢沒了,但是峽谷之處,還有一座陣法,一座與風水之力連接在一起的陣法。
如果讓寧軍來攻打這座陣法,估計會吃很大的虧。
這場決戰,於寧國來說,便沒什麼意義了。
謝雲蕭提着雪霽劍上前,看向諸多寧國將士說道:「這第一仗,便讓與我吧!」
諸多將士聞言,皆是看向謝雲蕭,他們沒有絲毫懷疑。
因為在這些寧國將士的眼中,謝雲蕭是無所不能的。
謝雲蕭往前走出幾步,雪霽劍揮動斬下。
璀璨的劍芒,就像是一片發光的銀河漫捲開去。
峽谷中的陣法被觸發,璀璨光芒流轉,籠罩四面八方。
但是當遇上謝雲蕭劍芒的那一瞬間,卻是直接炸開。
轟隆之聲,如同雷霆一般傳出。
站在關口之處的燕旦等人,皆是心神猛烈一顫。
一劍,僅僅只是一劍,謝雲蕭便破了陣法。
王暉揮動手上的長劍,大聲喊道:「殺!」
寧軍士氣如虹,追殺出去,兩軍在前方相遇,大戰頓然在峽谷之處展開。
這一場大戰,與薊城的那一戰相比,更為激烈。
不論是從戰況,還是其他方面來看,這場大戰都像是決戰。
或許,寧軍不想在這裏決戰,但燕旦想,燕軍也決定在這裏決戰。
只是這一場大戰,依舊是燕軍敗了。
但他們沒有死戰,戰敗之後,便往峽谷中撤走。
謝雲蕭他們追進峽谷,這才發現,還有一條路通往山外的。
「再一次打敗燕軍,你有什麼看法?」謝雲蕭問道。
王暉道:「他們還有一戰之力,我們對燕國之戰,便不算結束!」
「這邊的大戰,必須快些結束,楚國那邊,已經開戰,同時與兩個國度展開大戰,怎麼看都不像是明智之舉!」謝雲蕭道。
王暉笑道:「這不是你的佈局嗎?」
「佈局是一回事,但是故事的發展,又是另外一回事!」謝雲蕭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待此間大局已定,必要時,還得往往南方用兵!」
「你是不相信馮翼?」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如果相信他,這個局就不是這樣的了!」
「一切,都是為了寧國,為了這個天下啊!」王暉忽然嘆息一聲,滿目滄桑之色。
謝雲蕭笑道:「連你也開始嘆息起來!」
「人之所以為人,這樣才是人,不是嗎?」王暉說道。
謝雲蕭點頭,接下來王暉的大軍,與燕國大軍交戰過七八次,都是以燕國落敗而結束。
兩三天的時間,輾轉來到燕國衍水。
於燕國來說,此間並不是什麼特殊地勢。
地勢平坦,放眼看去,視野極為寬闊。
「燕國大軍當真駐紮在此間嗎?怎麼看,似乎這裏都沒什麼特殊之處!」
王暉與謝雲蕭立在一處山頂上,看着燕國這處郡縣。
斥候帶回來的消息,而今燕國大軍,就在衍水郡內。
謝雲蕭道:「所以不論怎樣,燕國都不會選擇此間佈局?」
「從表面上來看,的確如此!」王暉道。
「但實際上,很多東西,都不能只看表面上的!」謝雲蕭說道。
王暉深深地吸一口氣,道:「所以,這一戰很關鍵,我們必須將一切都給查探清楚,不能陰溝裏翻船!」
「的確,越是關鍵時候,越是不能掉以輕心!」謝雲蕭輸掉。
衍水郡城內,面具人與燕旦在座,燕王也在。
選擇進入郡城,是燕旦和面具人的決定,可是怎麼看,這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作為燕國的王,燕王對這衍水郡,自然是很了解的。
這只不過是一座很普通的城池!
「這一路而來,我們都在吃敗仗,眼下衍水郡的城池,並不是很堅固,而寧軍就在二十里之外,隨時會兵臨城下,不知道閣下現在可有解危之法?」燕王看向面具人,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王上不必擔心,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那我自然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地的,既然敢這麼佈局,便有這般佈局的道理,而且以當下的境況來看,我們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面具人淡然說道。
燕旦道:「父王,而今燕國大半的土地已經沒了,我們能退的地方不多了,衍水,是最後一處,如果不能成功的話,那我們······」
他沒有將最後的話說出來的,可是話語中的意思,已然很明確。
燕王嘆息一聲,甚是無奈。
寧國進攻燕國的藉口,正是因為燕國派荊禾、宋錦衣、薛青衣等人前去刺殺寧王秦政。
眼下燕王心下甚是後悔,他在想,如果沒有那場刺殺,會不會就沒有眼前燕國的危局?
想了許久,燕王最終只是搖頭嘆息。
他站起身來,走出屋子,身子略顯佝僂,整個人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沿着走廊走了一會,忽然見得前面的院子裏面,一株梨花,已然含苞待放。
他低頭一看,雜草中,點點新綠如同點綴在大地上的星辰,釋放出來難以形容的勃勃生機。
「原來初春早已過去,萬物早已復甦,可惜如今這人間,卻是沒了多少溫度,燕國,也如風中殘木,隨時都會折斷!」燕王不禁嘆息一聲,滿目悵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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