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論如何,樊起除卻竭盡全力抵抗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他此時已經沒有進攻的機會,只能不住揮刀抵擋燕旦的進攻。
七八個回合之後,被燕旦一劍給避退出去兩三丈左右的距離。
樊起握刀的手,在不住顫抖,他看向燕旦,眼中泛起幾許莫名的驚恐之色,今日這一戰,雖然還沒有分出勝負,但以當下的境況來看,他落敗的可能極大。
但是,這不是尋常的切磋,一旦落敗,最終的結果就是掉腦袋,丟掉性命。
「既然如此,那只能拼命了!」樊起曾經是寧國王宮衛尉,不單單只是修為了得,戰計謀戰略等方面,也非常了得。
若非如此,先寧王又怎麼會險些死在他的手上?
但是現在的樊起,卻是沒有任何半點策略應對,因為在這方面,燕旦也不在他之下。
可更為恐怖的,是燕旦的修為本領,更在他之上。
如此,除卻拼命之外,樊起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當此之際,他二話不說,雙手緊握長刀攻出。
「就在這一招之下結束一切吧!」燕旦的聲音響起,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冷漠,長劍刺出,卻是不見任何威勢顯化。
但聽得叮的一聲,樊起手上的長刀頓然斷成兩截。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鋒銳的劍芒激射而出,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
然後樊起便感知到一陣莫名的疼痛,但此時他的身子在向後退去。
只是這時候,他的人頭,卻是掉落在地上。
而身子,繼續退開去幾步,這才倒下。
「殿下的劍法,又有精進了!」朱迴風說道。
燕旦道:「我說過,不論是刀法還是劍法,其實都只是手段而已!」
他頓了一頓,而後道:「撿起他的頭顱,我們回去吧!」
朱迴風點頭,他拿出一個盒子,將樊起的頭顱裝在裏面,而後又將樊起掩埋,這才離開。
眼下已經是初冬季節,天氣寒涼,裝樊起頭顱的盒子,其間佈置了陣法,三兩個月,顯然是不會腐爛的。
回到王宮,燕王與燕旦商量之後,第二日,便將宋錦衣和薛青衣請來,至於荊禾,則是早就住在王宮。
荊禾是地獄門的門主,燕旦所謀大事,荊禾負責全部,如薛青衣和宋錦衣這等強者,也只是當他的助手。
但不論是修為,還是其他各方面的,比起荊禾,宋錦衣都要略遜一籌,他們自然也服氣荊禾。
人已經集齊,接下來他們便要前往寧國。
燕國與趙國邊境之處,以南是趙國,以北則是燕國。
但是如今,趙國已經沒了,往南已經是寧國疆土。
在這初冬季節,易水之上,偶爾會見到一些船隻來往。
燕旦與宋錦衣、薛青衣、荊禾等人此時就在易水邊上。
長長的桌子,擺放在易水邊上,上面放滿了羊肉和酒。
燕旦、朱迴風等人皆在。
風吹起,燕旦的頭髮看上去有幾分遭亂,他端起酒碗,看向荊禾、宋錦衣、薛青衣等人,臉上泛起陽光般的笑容,說道:「出了易水,便不是燕國,今日在此與諸位痛飲,是為你們送行的,待你們凱旋歸來,我便在王宮,為諸位擺下洗塵酒宴!」
「好,待我等歸來,殿下一定要將上好的酒菜給備好啊!」荊禾淡然一笑,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這一瞬間,他身上的豪邁氣概,無以形容。
薛青衣、宋錦衣皆是劍道中的佼佼者,身份地位也很高。
但此時在荊禾的面前,他們似乎瞬間矮了許多。
荊禾,地獄門門主,第一號人物。
他不單單只是一個殺手,一個刺客。
燕旦聞言,頓然大笑一聲,而後他一一與宋錦衣和薛青衣喝酒。
不多時,一罈子酒便沒有剩下多少了。
「最後一碗酒,邁過易水便不是故鄉,歸來,燕國還是燕國!」宋錦衣端起酒碗。
薛青衣深深地吸一口氣,也端起酒碗,「一切都是為了燕國!」
「對,一切,都是為了燕國,為了我們的家!」燕旦將酒碗高高舉起,在這時候,所有人皆是飲盡酒碗中的酒水。
風起,易水之上,波瀾陣陣。
初冬季節,萬物蕭索,枯敗的蘆葦在風中搖曳,經不住狂風的,便倒下去,或是被折斷,風蕭蕭兮易水寒!
燕旦心間,生出莫名的煩躁。
按理說來,今日之佈局,已經堪稱完美,難道此局不能成功?
「不,一定會成功的!」燕旦眼中泛起堅定之色。
荊禾、宋錦衣、薛青衣三人喝完酒之後,便上了船,過易水,再往東行,便是咸陽的方向。
此去,他們便是要為燕國一搏。
目送荊禾三人離開,不知道為何,燕旦的心中頓然生出幾許迷茫來,曾幾何時,他還想着如何佈局,一統天下,而今,卻是只能想怎麼保住燕國了。
「謝雲蕭,秦政,一切都是因為你們而變化!」燕旦深深地吸一口氣,他想起曾經的一些荒唐想法。
那時候,燕旦還在想,如何利用謝雲蕭和秦政佈局,從而左右寧國朝堂。
如今想想,那等想法是多麼可笑。
「不管如何,所有一切,都會有一個答案的,只是這個答案,會不會讓人滿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燕旦看着荊禾他們遠去。
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易水邊上,只有燕旦,以及朱迴風等人。
「殿下,我們該回去了!」朱迴風道。
燕旦嘆息一聲,道:「那便回去吧!」
寧國,謝雲蕭已經收到消息,荊禾與宋錦衣等人,正往寧國而來。
在燕國,除卻燕旦、宋錦衣、薛青衣等有身份地位的人之外,知道荊禾就是地獄門門主的人並不多。
但謝雲蕭在被紅衣刺殺之後,早就開始調查荊禾的底細。
或許沒幾個人知道荊禾的真正身份,但謝雲蕭卻是知道的。
「既然你們來了,那便只能在咸陽等着你們了!」謝雲蕭嘴角之處,掀起繼續冷酷笑容。
荊禾一行人趕路,不到七八天的時間,已經到了咸陽城外。
「這次見寧王獻圖,由宋門主來做!」荊禾說道。
宋錦衣深深地吸一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從而方便出手!」
「但凡可利用的,我們都要利用!」荊禾說道。
宋錦衣點頭,荊禾不單單是身份地位,修為也比他們高,來的時候,他和薛青衣都已經保證過,要聽荊禾的吩咐,當下自然不會有其他想法。
就這般,三人裏面,荊禾換了尋常布衣,加上他容貌並不是很出眾,便成了最普通的那個。
謝雲蕭準備進宮的,卻在這時,秦箏已經來到拙園。
楊跡的手下,就在外面,這處院子,只有謝雲蕭和秦箏。
這時候的秦箏,便什麼都不管,直接投入謝雲蕭懷中,緊緊地將謝雲蕭給抱住。
淡淡的幽香氣息瀰漫而來,謝雲蕭心間泛起莫名的感覺,但他伸出去的手,卻是停在空中。
是不願意,還是不敢?
謝雲蕭終究嘆息一聲,似乎不是不願意,也不是不敢。
這丫頭向來放肆,保持些距離,是對她最好的保護,畢竟當下她的身份,甚是敏感。
而今寧國的形勢,一旦揭開那層面紗,會是怎樣的,謝雲蕭不敢去想像。
在沒有想到好的解決法子之前,謝雲蕭只能更加小心謹慎。
「怎麼了?」謝雲蕭問。
「沒什麼,就是想抱抱師父!」秦箏說道。
「多大的孩子了!」謝雲蕭輕聲說道。
「我才不是孩子,我是寧王,師父你也沒比我大幾歲!」秦箏嘟嘴說道。
謝雲蕭這時候,是拿秦箏沒法子的。
秦箏自然更加放肆,她很喜歡此時的感覺。
過去許久,謝雲蕭開口說道:「宋錦衣他們來了!」
「來了就來了,不就是要請他們吃一頓飯嗎?讓他們先等着!」秦箏話語中,帶着幾許調侃之意。
謝雲蕭道:「請吃飯,或許不可避免,以你看來,他們是喜歡吃咱們寧國的飯,這才來的?」
「管他們是出怎樣的目的,來了寧國,就得守寧國的規矩,讓他們先等着,現在沒時間見他們呢,對了,魏國都城那邊,似乎僵住了!」秦箏滿不在乎地說道。
「天下七國之中,魏國曾經也稱霸天下,而且寧國與魏國之間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為了能夠拿下魏國,這才讓老太尉出手的。兵貴神速,而今老太尉卻是沒有快速打下大粱,看來這裏面,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謝雲蕭說道。
秦箏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眼下咸陽的事,得快些解決掉!」謝雲蕭道。
秦箏道:「老太尉的本事,你一定要相信,我覺得,咱們反而不要輕易出手!」
「如果只是兩軍較量,用兵方面,老太尉自然天下無敵,但我總是覺得,在這節骨眼上,偏偏卻是查出七國九境高手失蹤的消息,而後又是燕國的客人,總覺得這後面,有一隻手在推動這一切!」謝雲蕭道。
「那我們現在就找到這隻手,斷了這隻手!」秦箏桃花眼中,頓然泛起凌厲之色,這一瞬間,屬於她的皇者氣息頓然釋放,透着一股莫名的威壓。
謝雲蕭見狀,眼中頓然泛起驚訝之色,看來秦箏的修為,又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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