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大祭司說的!」羋協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透着無以形容的冷漠。
在楚國隊伍這邊的,正好是炎天宗的人,此時周篷臉色甚是蒼白,他看向謝雲蕭、秦政二人時,眼中充滿了陰狠毒辣之色。
如果能奈何謝雲蕭,他估計想吃謝雲蕭的肉,喝謝雲蕭的血。
陰虹目光掃過周篷等人,冷聲說道:「就你們吧,是自己進去,還是我幫你們?」
「閣下是什麼意思?」周篷面色甚是難看,炎天宗的弟子們,一個個的都目露恐懼之色。
適才陰虹的話,他們可是聽到的。
「你們能為我家殿下去死,是你們的榮幸,怎麼,不願意嗎?」陰虹眼中泛着寒光。
「欺人太甚!」周篷的聲音剛剛傳出,他整個人已經飛出去,撞向那紅樹林。
鮮紅的樹葉,在微風吹動之下輕輕搖曳,透着一股莫名氣息。
謝雲蕭眼睛微微一眯,這陰虹、羋協,都是冷酷無情之輩,根本就不把人命當回事。
在他思慮的時候,周篷的身子,已經落在那紅樹林中。
本以為會發生點什麼,可是紅樹林還是紅樹林,而周篷卻是詭異消失了。
「有些意思!」陰虹臉上泛起莫名的笑意,只是這種笑意,卻是看得人心神發寒。
此時此刻,尋常人看到的紅樹林,與謝雲蕭他們這些能夠洞察本質的,自然是不一樣的。
謝雲蕭可以清晰的感知到,當周篷落下之後,直接沒入血河中,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成了血河的一部分。
「該你們了!」陰虹看向其他炎天宗的弟子,冷聲說道。
炎天宗的弟子,有不少的直接腿軟,癱倒在地上,還有部分轉身逃走。
陰虹眼睛微微一眯,右手一抬,黑色的布帶宛若長龍盤旋而出,那些逃跑的炎天宗弟子,瞬間便被帶飛向紅樹林。
霎時間,又是好幾個弟子消失。
秦政見狀,臉色有些難看。
縱然周篷不是東西,但這些炎天宗弟子是無辜的,這個時候,陰虹的舉動,簡直就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住手!」秦政大聲喊道。
謝雲蕭並沒有阻止秦政,因為他在等秦政的反應。
將來秦政可是要一統天下的,一個國君太仁慈是天下蒼生之不幸,但冷漠無情,也是天下蒼生之不幸。
「是你在叫我?」陰虹看向秦政,眼中泛起異樣之色。
「是我在叫你!」秦政不卑不亢地回答。
陰虹臉上笑意忽然間濃郁起來,只是冰冷的氣息,也更加濃郁。
「你要救他們?」陰虹問道。
秦政深深地一口氣,道:「我只是覺得,你這般舉動,實在沒有人性!」
陰虹臉上笑意更勝,她將手上舉起的人,向着血河中人扔去。
沒有與秦政辯駁什麼,但這舉動,便是最好的辯駁,最好的不屑。
在陰虹的眼中,顯然秦政就是一個笑話。
秦政眼睛微微一眯,但他並沒有動手。
當此之際,在此間的人,眼中皆是有興趣之色,他們顯然在等着秦政與陰虹一戰。
「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你要是生氣,想要救他們,可以打敗我!」陰虹看向秦政,眼中滿是不屑之色。
「打敗你嗎?」秦政身上的氣勢,正節節攀升。
陰虹眼中眼幾許驚訝之色,她邁步走向秦政這邊,說道:「你似乎有些特殊,扔進去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是嗎?我也很期待,你有什麼樣的本事能這說大話!」秦政如今的修為也是七境巔峰,而且修煉的還是人皇經。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陰虹右手探出,抓向秦政而來。
秦政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陰虹臉上的笑容頓然一僵,於她來說,八境之下的修士,都是不堪一擊的,何曾想到,她竟然奈何不得秦政。
與此同時,田奉、燕旦、韓怡,以及魏國王子魏伽等人,皆是露出震驚之色。
尤其是知道秦政身份的,他們此時都在打量秦政,仿佛要重新認識他一般。
「我想說,這世界不應該是弱肉強食,縱然是弱肉強食,你也不是強者!」
秦政運轉人皇經,肩膀微微一動,一道渾然的力量陡然釋放,如山洪一般爆發。
陰虹只覺得搭在秦政肩膀上的手臂微微一麻,排山倒海的力量頓然湧來。
轟的一聲,陰虹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她眼中的驚駭之色,無以形容。
要知道她可是八境巔峰的修為,誰能想到會被秦政震飛回來?
陰虹最厲害的,不是修為,而是巫道手段,但此時她有一種感覺,來自秦政的力量,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端莊神聖,那像是一輪太陽,掛在中天。
而她的巫術,則像是黑夜,在這道光芒的照耀之下,會被燃燒。
陰虹的巫術是陰冷,是黑暗,是邪惡的一面,而秦政的力量,便是光明正大,是至善的一面。
仿佛秦政天生,就能克制她陰虹。
「怎麼回事?」陰虹不由使勁搖頭,眼下所遇上的這些,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當此之際,在這裏的人看向秦政時,眼中都多了幾許敬畏之色,顯然沒有人敢找他的麻煩。
但秦政和謝雲蕭只是兩人,而陰虹則是有整個楚國的隊伍。
天下七國,公認的楚國最強,難道陰虹能咽下這口氣?羋協能咽下這口氣?
果然,在這時候,一直坐在馬車裏面沒有出來的羋協,輕輕掀開馬車的帘子,走了下來。
這是一個長得極為俊俏的青年,約莫二十二三歲左右,着一身青衣,但就是這樣的一身普通衣衫,卻是蓋不住他身上的雍容華貴,仿佛自出生落地之時起,他便是這人間的上位者,是最高貴的王子。
「我想,我是認識你的!」羋協臉上泛起淡淡笑容,但那股子高貴的氣息,依舊流轉。
秦政目光微微閃爍,這個羋協的修為,竟然實在八境。
這不是謝雲蕭見過的最年輕的八境,但其在八境的沉浸,卻是讓謝雲蕭動容。
與不少八境交過手,謝雲蕭清楚,那些八境與眼前的羋協相比,什麼都不是。
「我雖然現在才認識你,但我早就知道你了!」秦政說道。
羋協哈哈一笑,當下他目光不住流轉。
秦政不是什麼名人,但羋協卻說認識他,這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天下七國的儲君,誰沒有去了解一下其他國度朝堂的情況?
不管人族祖地有沒有現世,不管能不能夠拿到人族皇道傳承,誰會不曾有過一統天下的想法?
陰虹來到羋協這邊,也不知道她小聲說了些什麼,羋協點了點頭,忽然說道:「不知道秦兄是否有興趣,一同小酌幾杯?」
「閣下在這時候還能坐下來喝酒,單是這份心境,我等便遠遠不及,佩服!」秦政抱拳行禮。
「秦兄太謙虛了!」羋協淡然一笑。
不遠處的田奉、燕旦聽着二人的交談,並沒有說什麼。
「想必秦兄已經看出來,這紅樹林非是看到的這般,而是一條流淌着的血河,不知道秦兄可有什麼好的法子過河嗎?」
羋協看了秦政一眼,而後又看向這片詭異的紅樹林。
陰虹的法子的確是殘酷了些,但卻不失為法子。
秦政雖然有憐憫之心,但如何過河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大夥已經走到這裏,不可能打道回府的。
如果秦政沒有過河的法子,那他的舉動,在羋協看來,就是可笑的。
當然,適才那些死去的人,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
他與秦政的說話,沒有一個字與這些人是有關係的。
秦政搖頭:「暫且沒有法子!」
羋協聞言,眼底之處,泛着莫名凌厲光芒。
在這時候,風忽然吹動,那一片紅樹林動得最是厲害,呼呼之聲傳來,透着一股莫名的氣息。
謝雲蕭眼睛微微一眯,這血海怎麼動起來了?是下面封印的東西有動作了?
「不對勁!」謝雲蕭眼中多少有幾許凝重之色。
忽然間,那些紅樹林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滾滾流動的血河。
「是法則的變化!」謝雲蕭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這血河恢復原來的樣子,只是因為法則發生了變化,難道是適才陰虹扔進血河中的人起到作用了?
還是一切都是巧合?或則是有一隻黑手,在暗中推動一切?
謝雲蕭心中有千萬個疑惑,但眼下顯然是沒有答案的。
「真是一條血河啊,這······」
「那些人都是來自各國王室的都是高手,他們能夠看透本質,你懷疑什麼!」
「對啊,本事不夠,還懷疑這懷疑那的,真是笑話!」
······
此間的人七嘴八舌的,看着眼前這條翻滾不休的血河,他們眼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有幾許畏懼之色。
翻滾的血河,卻沒有半點血腥味,風起,死寂之氣如同雲霧一般籠罩在眾人的心上,這一瞬間,他們心間多了幾分涼意。
「師父,這條河有些怪!」秦政說道。
謝雲蕭點頭:「這血河應該又是一處芥子須彌的空間!」
「所以這看上去是一條河流,但極有可能,會是一方小世界?」燕旦說道。
謝雲蕭道:「不一定,只是這條血河,要過去恐怕有些麻煩!」
燕旦聞言,輕笑一聲:「在此間的人,有怕麻煩的?只是沒有過河的法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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