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蕭和秦政沒有說話,但不遠處的南宮晨,目光微微閃爍,眼底之處藏着凌厲光芒。
「不了,我們人少,與公主殿下同行,是公主殿下吃虧了!」謝雲蕭說道。
韓怡笑道:「這是哪裏的話?寧國與函國是鄰國,這些年來關係還算不錯,我幫一下你們,也沒什麼的!」
秦政聞言,心下卻是暗暗翻白眼。
這個漂亮的姑娘,看上去極為單純,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呢。
「多謝,但我們暫且還能自保!」秦政說道。
開什麼玩笑,這韓怡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與其有瓜葛,到時候吃虧極大可能還是他們。
話說完,秦政便拉着謝雲蕭遠去了。
韓怡只是怔怔地看着二人遠去的方向,此時南宮晨上前來說道:「這師徒二人,還挺有意思的!」
「的確有些意思!」韓怡臉上泛起莫名笑意,也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走出去幾里路的距離,回頭看了一下,確定已經離着韓怡等人很遠,秦政這才說道:「師父,我感覺韓怡和那南宮晨之間,有些不大對勁!」
「現在才看出來?」謝雲蕭愣了一下。
秦政瞧了謝雲蕭一眼,道:「莫非師父早就看出來了?」
謝雲蕭道:「他們之間的和諧,只是表面上的,那韓怡邀我們同行,很顯然是要利用我們,至於利用咱們做什麼,卻是無從得知!」
秦政聞言,卻是沉吟片刻,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要利用咱們,除掉南宮晨?」
「為何會有這樣的看法?」謝雲蕭問。
秦政此時從謝雲蕭臉上看不到任何有用的神色,他思慮片刻說道:「函國除卻王室之外,便是南宮家的天下,函王沒有兒子,將來王位定然會是韓怡的,這南宮晨一旦娶了韓怡,函國便也是南宮家的了!」
「你這看法倒是不錯,可外面也傳言,這兩人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呢!」謝雲蕭道。
秦政道:「傳言終歸是傳言,他們似乎也在極力地維持情侶的關係,但我看到的只是尷尬而已!」
謝雲蕭聞言,不由哈哈一笑,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秦政拜師,到如今還沒有一年時間,但這小子學東西的確快,察言觀色這一塊,如今看來,算是可以出師了。
「師父,你說接下來咱們還會不會遇上南宮晨他們?」秦政問道。
謝雲蕭道:「會不會遇上我不知道,但是我們似乎又遇上熟人了!」
秦政愣了一下,而後看向側面的林子,眼中泛起凌厲之色,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
後面傳來一聲哈哈大笑,卻是燕太子燕旦,帶着一干劍客,正往這邊走來。
「謝兄、秦兄當真厲害,我們這才過來,便被發現了!」燕旦說道。
謝雲蕭輕笑一聲:「殿下帶着這麼多人,似乎也沒有刻意隱藏的意思!」
「我燕國之人,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自然不會隱藏什麼!」燕旦的聲音裏面,透着一股無以形容的孤傲氣息。
七國陣營,如果要比人少,進入黑林人最少的,肯定是燕國。
但燕旦本身就是極為厲害的劍客,手下的人沒有一個弱者,他們雖然人少,但誰也不會小覷。
燕國宗門強大,這些弟子均是天劍門培養出來的,跟着燕旦進入黑林,他們不是為了機緣,是為了燕旦爭奪人族皇道傳承。
這些人身上皆是透着冷意,看向謝雲蕭和秦政時,眼中的敵意雖然隱藏得極好,但如何能夠瞞過謝雲蕭和秦政?
謝雲蕭輕笑一聲:「原來殿下還是個光明磊落的劍客,倒是在下唐突了!」
燕旦聞言,目光微微閃爍。
「聽聞謝先生修為了得,在下不才,請教幾招!」
燕旦身後一個青年站出來,他名朱迴風,是天劍門除卻燕旦之外,年輕一輩中較為有名的劍客。
朱迴風身上背着一把長劍,身着玄衣,凌厲氣息釋放,令得他仿佛就是一把鋒利的寶劍。
燕旦沒有阻止,如果不是他的允許,朱迴風哪有這等膽子?
秦政神色微微一冷,說道:「挑戰我師父,你還沒有資格,過招切磋,我可以奉陪!」
朱迴風聞言,卻是露出孤傲之色,說道:「殿下身份高貴,刀劍無眼,如果在下不小心傷了殿下,那可如何是好?」
這話裏面挑釁的意思黑氣明顯?
秦政卻是淡然一笑:「你儘管出手,傷了我不怪你便是!」
朱迴風聞言,卻是看了燕旦一眼。
見燕旦微笑沉默不語,他已經明白燕旦的意思,當下臉上露出冷酷的笑意,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殿下指點幾招了!」
「出招吧!」秦政淡然說道。
他就立在那裏,但此時氣息已然收斂。
朱迴風想利用神識探查他的氣機變化,顯然是沒法子做到的。
思慮之間,朱迴風已經出劍。
一直以來,朱迴風都認為,劍客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是以在沒有探查到秦政氣機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震驚,更沒有任何猶豫,而是選擇直接出劍。
秦政鞘中的劍微微顫動一下,那像是一頭沉睡的猛虎,但卻還沒有醒過來。
秦政的劍沒有出鞘,他選擇避開朱迴風這幾位凌厲的一招。
當下之間朱迴風身子微微一頓,而後以極快的速度變招。
長劍抖動,數道劍花綻放,層層劍影同時而動,向着秦政籠罩而來。
秦政還是選擇後退,他鞘中的長劍,比之前顫動得更為厲害。
「你只會閃躲嗎?」朱迴風怒吼一聲,長劍揮動,舞得密不透風,每一道凌厲的劍氣,均是刺得虛空發出響聲。
秦政臉上泛着不屑笑意,他從容應對朱迴風的攻擊,當此之際,鞘中的劍意頓然圓滿,陡然出鞘。
璀璨的劍光,宛若一道流星沖天而起,恐怖的劍意瀰漫,宛若一片海洋漫捲開去。
這一瞬間,天地皆被照亮。
朱迴風面色陡然大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劍芒之海已經將他淹沒。
當此之際,只見他揮動長劍,擊向四面八方。
鏗鏘之聲傳開,幾個回合之後,秦政的長劍如同一條靈動的長蛇,刺向了他的肩膀。
嗤的一聲,鮮血飛濺而出,朱迴風陡然間踉蹌幾步,但這還沒有結束,只見秦政一個縱躍,腳下用力,踢在他的胸膛之處。
砰的一聲,朱迴風倒飛出去,砸在地上,手上的長劍已然脫手掉落在地上。
「就你這點本事,還想挑戰我師父?」秦政長劍歸於鞘中,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朱迴風聞言,被氣得又吐出一口鮮血,險些暈過去。
他也是七境的修為,明明適才交手,一直都是他處在上方,怎麼突然間局勢已經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謝雲蕭沒有看燕旦,也沒有看那些劍客,但他們臉上的神色變化,卻是可以輕易把握。
這個燕旦,果然不是尋常之輩,他在計算着如何對付謝雲蕭和秦政,如何在無聲無息中,讓秦政和謝雲蕭成為他在寧國的棋子。
謝雲蕭沒有說話,當下他不由淡然一笑。
縱然沒有人族祖地現世,七國之間的關係,比南宮晨和韓怡之間的,都還微妙呢。
很多人都自詡聰明,總想着佈局天下,卻是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但實際上,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少聰明人。
當一個人認為他很聰明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他才是最傻的那個。
「告辭!」謝雲蕭說了一聲,與秦政轉身離開。
燕旦神色不住變化,但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朱迴風起身來,一臉慚愧地說道:「殿下,對不起!」
「不是你不行,而是秦政太高明,看來不論是謝雲蕭,還是秦政,之前我們都小看他們了!」燕旦說道。
「殿下,這兩個人恐怕不會甘願做棋子的!」朱迴風說道。
燕旦卻是淡然一笑:「有的時候,不是願意不願意,而是他們沒得選擇!」
「殿下看來已經有法子了!」朱迴風說道。
燕旦聞言,只是淡然一笑,眼底之處藏着的凌厲之色,無以形容。
繼續往黑林深處走去,秦政非但沒有畏懼,看起來反而很開心。
「師父,你說曾經那些刺殺我們的人,會不會有一股,是燕旦指使的?」秦政忽然說道。
謝雲蕭道:「燕旦的目的,是要逼我們走上絕路,從而成為瓦解寧國的棋子,但絕對不是要殺了我們,在刺殺的時候,他們極大可能在暗處看着,等着咱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
「這麼看來,這個燕旦,非是表面上那般光明磊落啊!」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但他和我們玩計謀,顯然還是嫩了一些!」
秦政笑道:「但他們還以為自己有多高明呢!」
「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自以為是的人!」謝雲蕭說道。
說話間,二人走出去好一段距離。
在一片綠油油的樹林裏面,終於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顏色。
前面有一片狹長的樹林,其間的樹木,均是長着紅葉的。
這一片紅樹林,就好像是一把鑲嵌在大地上面紅色的刀,將大地給斬出鮮血來,一直在流淌。
「這片樹林,有些意思!」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自然很有意思,你沒有發現,這些長着紅葉的樹,或者根本就不是樹?」
秦政聞言,再次仔細地看了一眼。這片紅樹林,宛若一條血河,橫在林子裏面。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