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晨起晨落,日子是柴米油鹽。
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也不給自己找麻煩。
風來聽風,雨來聽雨。
人生百味,把生活過成你想要的樣子。
臨近過年的時候,突然天氣驟冷,半夜的時候下起了一場大雪。
沒有什麼比過年的時候打雪仗更愜意的事了。
一邊享受着年味,一邊體驗着家庭的溫馨。
一大早,楊成道就帶着一幫弟弟妹妹們在院子中的花園裏打雪仗。
當然,楊成道自己一邊,其他弟弟妹妹們一邊。
大多數時候都是楊成道抱頭鼠竄。
這一幕被站在二樓書房裏隔窗的楊軍看見,他心裏不免一陣老懷甚慰。
兒子長大了,也變得更加懂事,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望子成龍更讓他高興的事了。
過完今天,他就四十五歲整了。
可是,他看上去依舊只有三十左右的樣子,甚至比二十朗歲的小年輕還年輕。
每到過年的時候,總是再一次的證實他長生不老。
日子一天天如水一般過去,可是他的容顏卻停留在剛穿越這世界的那一天。
別人擔憂生病、衰老什麼的,在他這裏卻不存在。
隨着年齡的越大,他反而為此更加擔憂起來。
逆歲月生長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最起碼在他這裏是一件麻煩事。
「老公,該下去吃飯了。」
身後傳來伊秋水的聲音,打斷了楊軍的遐想。
楊軍回頭望去,見伊秋水挺着個大肚子,雙手放在小腹處,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來。
伊秋水快生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樣子。
楊軍見狀,微笑着走了過去。
扶着她的身子讓他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
「早點吃飯,吃完飯拜年的就該過來了。」
伊秋水笑眯眯的說道。
楊軍把她身子放平,笑道:「知道,這不還沒有到時間嗎?」
伊秋水:「還是早點下去吧,待會兒你的那些乾兒子干閨女的全都過來給你拜年了。」
見楊軍沒起身的打算,伊秋水再次說道:「飯已經做好了,別讓媽等時間太長。」
楊軍聞言,長嘆一口氣。
「罷了,早點下去吧,免得老太太發飆。」
伊秋水咯咯笑了。
「這個家裏也就媽能管得了你了。」
「不是還有你嗎。」楊軍笑道。
「你得了吧你,我要是能管得了你,你還能娶這麼多女人?」
「又來了。」楊軍扶額無語。
「咯咯!」
隨後,楊軍雙手扶着椅背,身子躬着,伊秋水雙手環繞摟着他的脖子。
兩人一用力,就把伊秋水抱了起來。
「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就能享受你特殊照顧了。」伊秋水笑道。
「你可打住,你們一個個的輪着生小孩,還不得把我累死。」
「胡說。」
伊秋水嬌嗔道:「累點算什麼,你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相當於鬼門關走一趟嗎?」
「是是是,你們辛苦了。」
隨後,楊軍攙扶着她慢慢下樓。
來到樓下餐廳。
大廳中間擺着四張桌子,大人兩桌,小孩兩桌。
自從王玉英回到城裏過年後,楊軍的幾個弟弟妹妹連同他們的對象孩子,每天每頓都在這邊吃。
還沒到真正的過年,就把年味拉的滿滿的。
楊軍坐在王玉英邊上,另一邊是楊梅,楊柳和楊榆分別坐在另一邊。
劉志他們幾個也來了,只不過坐在另一張桌子。
吃飯的時候,王玉英不停地掃視眾人,不時的發出唏噓聲。
楊軍見狀不妙,立馬放下碗筷。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回來。」
楊軍剛要走,就被王玉英叫住了。
「媽,有事?」
楊軍笑眯眯的問道。
王玉英用筷子敲了敲碗,沉着臉道:「少裝糊塗,你以為躲能解決問題嗎?」
「媽,我躲什麼躲,我吃飽了。」楊軍笑道。
「哼。」
王玉英冷哼一聲,看了旁邊袁二妮一眼,然後道:「當着老五家的面,你撂句實話,老五什麼時候能出來?」
王玉英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停下了碗筷,兩眼死死的盯着楊軍,尤其袁二妮,眼睛更是睜的大大的。
雖然楊槐不成器,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啊,家裏少了這麼一個人,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楊軍見狀,苦笑了一下。
「媽,現在已經不是我讓不讓老五出來了,而是他自己不想出來。」
說完,楊軍就把年前探望楊槐的事說了出來,並且把他一心要自考的事也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
「這還是老五嗎?」
「大哥,這不是你故意編出來糊弄我們的吧?」
「就是,要是老王能改邪歸正,太陽不得打西邊出來啊?」
面對眾人的疑問,楊軍也是有苦難辨。
在這個家裏,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楊槐進去是因為楊軍的原因。
有時候親情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明明不是楊軍的錯,卻得不到眾人的諒解。
她們完全忽略了當初楊槐犯罪的事實,反而把不能出來歸咎於楊軍身上。
親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不要嘗試着去講理,講到最後,你會發現根本沒有贏家,反而彼此傷的傷痕累累。
「信不信的隨便你們,反正我是信了。」楊軍苦笑道。
這時坐在另一桌的劉志道:「大哥說的沒錯,上次我去探望五弟的時候,就沒見着他人,管教的說他忙着複習功課呢。」
「是啊,五叔確實變了,連我也沒見着。」楊成五附和道。
面對眾人的作證,王玉英她們不免信了幾分。
「哎,軍兒。」
「媽,您說。」
楊軍連忙走了過去。
王玉英看了袁二妮一眼,然後語重心長道:「安排一下,過完年媽要去探望老五。」
「嗯,好的媽,我給您安排。」
說完,回頭對袁二妮道:「五弟妹,回頭你和媽一起。」
「謝謝大哥。」袁二妮道。
聽到自己男人大變樣,袁二妮也是非常欣慰的。
要是楊槐真能改邪歸正,那麼這幾年她受的苦和委屈就值了。
隨後,楊軍就坐下繼續吃飯。
「咦,大哥,你不是吃飽了嗎?」
這時候,楊老四戲謔的看着楊軍。
「我又餓了不成嗎?」楊軍瞪了她一眼。
「哈哈。」
眾人見狀,全都笑了。
吃完飯後,雪還在下。
看這架勢,估計要下一天。
孩子們鍾愛下雪天,大人也一樣。
看着孩子們打雪仗,大人也忍不住加入進去。
楊軍沒有回書房,而是陪着孩子們玩耍。
他找了一塊上結冰的地方,然後拉着孩子在上面滑冰。
「爸爸,我還要玩。」
相對於打雪仗,孩子們更喜歡滑冰。
她們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然後楊軍在後面推着她們。
「爸爸,我要玩,我要玩,輪到我了。」
楊軍的幾個小閨女見狀,委屈吧啦的苦了。
楊軍難得的和她們玩,她們很珍惜這次的機會,見別的哥哥姐姐都玩了,她們委屈的苦了。
「妹妹,哥哥推你。」
楊成道主動站出來,推着她們玩。
「對,哥哥帶着你們玩。」
楊軍笑眯眯的說道,然後看了一旁的二兒子楊成才一眼。
「成才,別光顧着自己玩,帶弟弟妹妹一起玩。」
「好的,爸爸。」
楊成才連忙過來,解下脖子上的圍巾,拉着弟弟妹妹們玩。
玩了一會,楊軍就感覺回身冒汗。
他現在終於相信陪孩子玩也是體力活了。
「你們先玩着,爸爸喘口氣。」
楊軍說完,笑眯眯的蹲在旁邊。
點上一根煙,優哉游哉的抽了起來。
「老公,我也想玩。」
不知何時,納蘭清夢來到他跟前,小聲的說道。
楊軍聞言,眯着眼睛看着她。
「去吧,去吧。」
「你陪我嘛,我一個人不好意思。」納蘭清夢扭捏道。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
楊軍揶揄道:「就那麼一小塊冰面,你好意思跟孩子們搶啊。」
「你陪我嘛。」
納蘭清夢晃着他,不停地撒嬌。
楊軍看了看玩的正歡的孩子們,眯着眼睛小聲道:「晚上我帶你玩別的項目。」
「討厭。」
納蘭清夢立馬臉色緋紅,嬌羞的捶了他幾下。
「嘿嘿。」
楊軍樂得直笑。
「不理你了,我去找秋水姐去了。」
納蘭清夢嬌羞的跺了跺腳,然後轉身離開。
看着納蘭清夢扭着小蠻腰跑了,楊軍嘴角噙着笑容。
人生如他這樣的,可以說是非常圓滿的。
她們一個個實際年齡都不小了,哪怕年齡最小的楊清香也快三十五歲了。
可是在楊軍龍精鳳血的加持下,她們一個個都跟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似的。
人生不敗歲月,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自豪的了。
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煩惱。
比如,楊軍和伊秋水她們看上去二十郎歲的樣子,可是他們的孩子也在慢慢長大,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兄長姐姐呢。
再然後,就是孩子步入中年,到時候她們就顯得比自己的父母還要大。
再再然後,孩子們步入老年,楊軍她們還是少年郎的模樣,到時候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楊軍也想過用自己的龍精鳳血滋養子女,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啊,要知道每人一碗龍精鳳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何況,子女即使用龍精鳳血滋養,那麼孫子輩的怎麼辦?
這是一個死循環。
除非楊軍死了,要不然這個套解不開。
楊軍蹲在那兒,一根煙接着一根。
腦子裏在思索着將來的打算。
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想到最後,他也只想出一個歸隱的法子。
等孩子們成大成家立業後,找一個每人的地方,帶着自己的女人躲起來逍遙自在。
不和任何子女聯繫,讓他們自然終老。
可是
楊軍能耐得住寂寞,伊秋水她們肯定做不到,最起碼她們割捨不了與子女的那份親情。
一想到這個死循環,楊軍又覺得無解。
他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長生不老有的時候也是一種負擔。
「哎,腦仁疼啊。」
想到這兒,楊軍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
「喲,姐夫,誰讓你腦仁疼了?」
隨着銀鈴般的聲音落下,伊秋月俏生生的站在楊軍跟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伊秋月和她姐姐伊秋水長相差不多,只不過少了伊秋水身上的那股書香氣,不過,姐妹兩人看上去還是很好分辨的。
年齡顯老的是伊秋月,面若少女的則是伊秋水。
今天,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丈夫萬鵬也跟着一起來了。
「嗯大領導。」
關鵬手裏領着禮品,此刻正微微彎腰,笑眯眯的跟楊軍打招呼。
「嗯,來了。」
楊軍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伊秋月聞言,回頭白了關鵬一眼,糾正道,
「叫什麼大領導啊,都是一家人,叫姐夫。」
關鵬聞言,面露難色。
他和楊軍之間的關係非常尷尬。
按照輩分來算的話,楊軍和他父親是一輩的,他應該管楊軍叫叔,可是由於楊軍官職比他爺爺關萬山還高,所以平時都稱呼大領導。
可是,現在不同了,我是伊秋月名正言順的丈夫,按理應該稱呼楊軍一聲姐夫的。
可是,這麼多年他一直仰視着楊軍,猛地還不敢叫姐夫。
「叫大領導就挺好的,不用改。」關鵬笑道。
「沒出息。」
伊秋月嫌棄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道:「他也是人,你怕他吃了你不成?」
「那那在於江湖地位,不能叫姐夫。」關鵬吭哧吭哧道。
楊軍蹲在那兒,優哉游哉的抽着煙。
根本不搭他們倆的話。
有的時候,威嚴確實是裝出來的。
要是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的,那就弱化了別人對自己的敬畏感。
伊秋月關鵬兩口子在那裏掰扯着,眼睛時不時的瞟向楊軍,希望楊軍能打個圓場,然後把姐夫的稱謂定下來。
可是,楊軍早就看破了他們的心思,愣是不搭這個茬。
「叫姐夫。」
伊秋月紅着臉道。
「大領導。」
關鵬堅持道。
「在這裏,聽我的,叫姐夫。」
「哪裏也不成,只能叫大領導。」
兩人依舊在那裏掰扯着。
這時,楊軍起身,用腳搓了搓煙頭。
「小棉襖,爸爸來了。」
說完,楊軍就參與到孩子們的滑冰中。
留下伊秋月和關鵬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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