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去衛生間沖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就出門開車走了。一窩蟻 m.yiwoyi.com
剛到文工團門口,錢佳佳和楊柳早就等在那裏了。
他剛把車子停好,錢佳佳兩人就往車裏鑽。
自從楊軍每個星期天都來接楊柳後,錢佳佳也不讓他爸派司機接她了,每次都蹭他的車,讓他繞一圈先把她送回軍屬大院才行。
當然,蹭車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重要的是,他的車裏有錢佳佳需要的東西。
這不,剛上車,她就忍不住的往後面瞟。
「你不是說沒有那種酒了嗎?」
錢多多一看後排放着兩罈子酒,就忍不住問道。
楊軍眉毛一挑,沒好氣道:「你看清楚了再說,那可是三十五年的女兒紅。」
進過幾天的複製,他的空間中已經有十六壇三十五年的女兒紅了,他想着反正每次都把錢佳佳送回軍屬大院,所以順便送兩罈子酒給大領導們嘗嘗。
一罈子送給郭草地,另外一壇送給錢伯伯。
男人沒有不好酒的,尤其是上了歲數的男人。
更何況還是這種有着三十五年年份的女兒紅。
「三十五年的女兒紅?騙鬼的吧。」
錢佳佳鼻子一囊,一雙晶瑩的眼睛疑惑的打量着這兩罈子酒,似乎不相信楊軍的話。
「哼,這兩罈子酒能有五年就不錯了。」
楊軍聞言,哂笑道:「你說了不算,我說的也不算,等回去錢伯伯嘗了就知道了。」
錢佳佳翻了翻眼皮,把頭往一邊一轉,問道:「我要的火腿呢?」
「後備箱呢。」
楊軍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問。
所以,他故意把酒和火腿分開放,就是想測試她有沒有忘記這件事。
兩罈子女兒紅是送個大領導們的,要是沒給她帶火腿,估計連軍屬院子都進不去。
「這還差不多。」
錢佳佳說完,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車子不一會兒就到了軍屬大院。
在門衛處登完記後,楊軍先把錢佳佳送回家,他沒有進去,而是把一壇女兒紅和兩箱子金華火腿搬下車,放在門口就走。
然後他來到郭草地家。
開門的是郭伯母,她看了看楊軍手裏搬着一罈子酒,立馬臉色就變了,剛想沖他發火,一下看到後面搬着火腿的楊柳站在身後。
她不好發火,只好讓他們進去了。
今天大領導在家,正在窗戶前擺弄那幾盆花。
楊軍示意楊柳跟着郭伯母把火腿腸搬進廚房,他則抱着那罈子酒湊了過去。
「郭伯伯,三十五年的女兒紅,要不要嘗嘗?」
郭草地聞言,雙眸頓時一亮,一副驚喜的樣子撫摸着那罈子酒。
「快打開看看。」郭草地拍了拍罈子道。
楊軍一聽,四下看了看,然後立馬抱着罈子出了門。
他怕把屋子裏弄得到處是泥土,所以準備在門外打開。
他運掌一拍,酒罈封口處的泥土瞬間龜裂。
用手輕輕一撫,露出封口處的那層已經變了色的油紙。
小心翼翼的把油紙一揭,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
楊軍用手扇了扇,讓酒罈里的空氣流動。
「啊,香味馥郁,清香撲鼻。」
楊軍忍不住發出一聲讚嘆。
不愧是三十五年的女兒紅,那種香味夾雜着歲月的沉澱,香氣更加分芬芳、悠久。
「好酒。」
郭草地也跟着出來了,他彎下腰,趴在罈子口,猛吸一口氣,然後抬頭閉眼回味。
「有沒有三十五年不知道,但是絕對超過二十年了。」
郭草地突然睜開眼,發出感嘆。
他直接抱起酒罈子往屋裏走,楊軍急忙跟在身後。
兩人來到廚房,郭草地從廚柜子裏拿出一個空碗,直接在罈子裏舀了半碗。
他先是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一口悶到肚子裏,嘴巴緊閉,似乎在回味酒的醇香。
「好酒!」
郭草地發出一聲感嘆,然後又舀了半碗。
楊軍見狀,饞的直流口水,喉結在上下抖動。
他有樣學樣,從櫥櫃中拿出一隻碗,舀了整整一碗。
「烈醇香醺,四品皆全。」
好酒就是好酒。
這種酒不像其他的酒那樣辛辣,入口綿長,剛喝的時候沒感覺到什麼,可一到肚子裏,似乎就像有一團火在慢慢升起似的,這團火向四周蔓延,到達四肢百骸,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楊軍從來沒喝過這樣的好酒,忍不住的又要舀一碗,卻發現郭草地的手死死的按在酒罈子口。
「都讓你喝了,我還喝啥?」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重新找張油紙把酒罈子封好,並且藏在廚柜子裏。
並不是大領導小氣,而是他知道,楊軍能送他這樣的好酒,家裏肯定還有不少,所以,他才沒讓楊軍多喝。
楊軍悻悻的把碗放下,訕訕道:「郭伯伯,這可是三十五年的女兒紅,你以為它像大白菜一樣好弄嗎?為了弄這一罈子酒,我可沒少費功夫。」
「別人好不好弄我不知道,但是在你這裏就沒有什麼能難得住你的。」郭草地翻了翻白眼道。
楊軍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他這裏,還真的沒難事。
別人弄不來的東西,在他這裏,根本就不叫個事。
即使像郭草地、錢伯伯這樣的人,想要吃頓肉也得頭疼幾天,而在楊軍這裏,那就不叫個事。
他隔三差五的給郭草地送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比如火腿、鹵野豬肉、藥酒、各種肉類的食材以及反季節蔬菜。
不過,大領導從來不過問這些東西的來源,畢竟,蝦有蝦路、魚有魚路,誰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當然,郭草地他們只要想弄,也不是弄不來。
「郭伯伯,三十五年的女兒紅配五年的金華火腿,那叫一個絕配,要不你嘗嘗?」
郭草地聞言,兩眼一亮。
還沒等他說話,郭伯母在旁邊接口道,
「老頭子,剛剛軍子兄妹倆送來的火腿,要不要我切點給你嘗嘗?」
「可以啊,來一點。」
大領導大手一揮,表示同意。
但是一想到楊軍還在,又捨不得他那點酒,於是連忙道:「吃火腿可以,但是酒就免了。」
楊軍笑了笑道:「郭伯伯,別不捨得喝,等改天我再給你送幾罈子過來。」
「真的?你沒騙我?」
郭草地激動的問道。
難怪他聽說過幾天楊軍再給他送幾罈子過來會那麼激動,因為像這種三十五年的老酒,之所以那麼珍貴,就是因為數量太稀少,很多人都不喝,用來珍藏。
他以為能弄來一罈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所以一聽說,還能弄來很多,他不激動才怪。
「郭伯伯,我啥時候騙過你,以前那種酒,我不是」
「咳咳」大領導乾咳兩聲,揮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了。
楊軍突然住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那一臉怒容的郭伯母。
「那什麼?我媽他們還在家等着吃飯呢,我們就先回去了。」
楊軍說完,趕緊拉着楊柳離開了。
回到大雜院,楊軍發現老舅一家也在。
一聽說楊柳今天要回家探親,所以舅舅王玉獻就帶着家人來看看了。
楊軍和舅舅聊了一會天,在王玉英這裏隨便吃點東西就出門了。
他開車來到約定的地點,只見紀德民他們一臉愁容的站在那裏商量着什麼事。
這次來了不少戰友,得有十來位,就連王二娃、李鐵柱他們也來了。
「老紀,出啥事了?」
楊軍停好車,見他們悶悶不樂的樣子,只好開口問道。
「老楊,就差你了。」
紀德民一見楊軍,立馬高興的上來打招呼。
「我跟你講,李三江出事了,今天把大伙兒叫來,就是想商量一下三江的事。」
李三江是他們的戰友,只不過比他們早退伍幾年,以前他們這些人都在一個連隊,彼此之間的關係非常鐵,只不過在一次執行任務中,一條腿沒了。
後來他從部隊轉業回到地方農經站上班,但是他每天都拄着拐杖上班,非常的不方便,而他又不願給單位添麻煩,所以就主動提出了離職,現在在家靠糊火柴盒度日。
「三江他咋的了嘛?」楊軍問道。
「三江遇到人生一道坎了,」紀德民嘆息道:「要是這道坎能過去,他下半輩子就有指望了,要是過不去,哎」
隨後,紀德民把李三江的事講了一遍。
原來,三十大幾的李三江因為殘疾,所以一直沒人願意嫁給他,他老娘在農村好不容易給他巴拉一個農村姑娘,而那姑娘也貪圖他是城裏戶口,也答應了這門親事。
兩家隨時就定下日子,先把親定了,再結婚,可誰知李三江上門定親的時候,人家女方突然變卦了,非要一千塊錢彩禮和一個正式工的名額才願意結婚。
而李三江沒有工作,平時靠給街道糊火柴盒補貼點家用,手裏只有轉業的時候那點錢,根不給不了這高額的彩禮,所以,現在的婚事就這麼耽擱下來了。
「就這點事?」
楊軍聽完,覺得這些根本不算什麼啊。
「大家湊點錢不就行了?工作名額的事更好解決了,在座的各位隨便哪個廠子都能安排了。」
紀德民聞言,翻了翻白眼。
「要是這麼簡單,我也沒必要把你們聚在一起了,三江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他不願意連累單位,你覺得他能接受我們這些老哥們的好意嗎?」
「這事可以不讓他知道啊,我們直接把錢給那個女的不就成了。」李立新插嘴道。
「救急不救窮啊,再說了,三江不會接受我們幫助的。」紀德民嘆氣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彩禮大家可也湊,工作名額也好解決,可問題是,李三江根不不會接受大家的幫助。
怎麼說呢。
李三江這個人原則性強,即使腿殘疾了,他也不願意麻煩別人。
從他離職的事就可以看出,他寧願回家,也不願意給單位添麻煩,他們這些老戰友曾經多次提出要幫助他,甚至還主動要求他來廠子裏上班,他愣是不來,就連他老娘都拿他沒辦法。
所以,女方提的那些要求他們都能給解決,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說服李三江。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農村姑娘願意嫁給他。
農村人雖然羨慕城裏人吃商品糧,但是,像李三江這樣的條件,身體殘疾,又沒有正式的工作,年齡還大,即使再窮,也不會有人願意嫁給她。
而李三江寧願這輩子打光棍,也不願意低頭去求人,更何況這些人還是他最親密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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