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子見韓驚戈是真的急眼了,他那手中的短匕就要用勁往浮沉子哽嗓上捅,這藥捅上去就是一個大窟窿,浮沉子趕緊嚷道:「道爺不玩了......不好玩......韓驚戈你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啊......道爺學你開個玩笑而已......別動手,別動氣......動氣雖然能燃燒你的卡路里......不過確實傷身體......」
韓驚戈見他胡扯個沒完,自己也聽不明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這才寒着臉道:「浮沉子......我曾聽聞,當年龍台異族一事,你與我家蘇督領聯手共破夷吾,我家蘇督領也曾在我面前說過,他與你是好兄弟......未曾想,你竟然狼子野心,出賣我家督領,投靠邪教魁首蒙肇......今日我便要為我家督領報仇雪恨!」
「慢着!慢着!......韓驚戈,你好歹也是分司的督司,天門關暗影司的當家人......做事情只會衝動,也不過過腦子......你聽說你家蘇督領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啊?萬一,他還能活過來呢......」浮沉子嚷道。
「活過來?......」韓驚戈眼珠轉動,沉吟片刻,冷聲道:「你向來詭計多端......休要編瞎話誆騙我......人都死了......怎麼還能再活過來!......你定然是在耍
弄韓某!韓某豈能饒你!......」
「我勒個去的......韓驚戈啊韓驚戈,你白長個大腦袋了,裏面全特麼的是漿糊......牽晁都比你聰明......你想想看,要是蘇凌真的死了,依照那牽晁反覆無常的性格,怎麼可能還會幫助你們?穆顏卿是不是被牽晁假擄走了,實際上是藉此機會救走了......你們不說道爺都看得出來......牽晁敢這樣干,就說明,他壓根就不相信蘇凌死了的消息......偏偏你韓驚戈長了個榆木腦袋......真就信了這個事了......」浮沉子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嘶......」韓驚戈倒吸了一口氣,暗道,難道蘇督領真的沒有死麼?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他這才狐疑地說道:「浮沉子......你說的是實話?......」
「蒼了個天的......什麼時候了,道爺還敢瞎扯麼,我再瞎扯,你急眼了,給我嗓子眼戳個窟窿,我找誰喊冤去啊!......」浮沉子你一臉無奈道。
韓驚戈眼神灼灼的看了譚白門一眼,沉聲道:「那個道士,這浮沉子說的可是真的?......」
譚白門趕緊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絕無半句虛言......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甚清楚,你還得問他......」
「嘭嘭——」幾
聲,浮沉子和譚白門都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整個人身體一麻,動彈不得,原來韓驚戈將他兩人穴道點住了。
韓驚戈的功夫境界其實沒有浮沉子高,只是浮沉子一直沒有防備,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韓驚戈已經掙斷了繩索,他一直以為韓驚戈還被綁着,所以一時大意,才受制於他。
韓驚戈點了兩人的穴道,這才抱着膀子冷笑着看着他倆,沉聲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說了......蘇督領到底死沒死,還有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浮沉子嘟嘟囔囔道:「道爺不說......你現在是有求於我......竟然還點道爺的穴道......不給道爺解開穴道,道爺死都不說......」
韓驚戈冷笑着點了點頭道:「行吧......勞資有的是時辰跟你耗下去......」
說着,他一彎腰撿起地上,浮沉子未吃完的那碟花生米,捏了兩顆
,放進嘴裏,嚼了起來。
「尼瑪......花生米......這是道爺我的......韓驚戈......別特麼的都吃完了,給道爺留點兒......」浮沉子一陣哀嚎道。
韓驚戈翻翻眼睛看了浮沉子一眼,嘿嘿冷笑道:「什麼這是你的......勞資可是知道,花生米那個牢頭兒的......你想吃啊?行啊,我問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
答......我就給你嘴裏扔一顆如何......」
「你當道爺是猴子啊......道爺丟不起那個人......你倒是問啊,你個犢子......」浮沉子哭喪着臉道。
「蘇督領之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浮沉子,你要原原本本地講給我聽......」韓驚戈沉聲問道。
「沒死......蘇凌沒死......活得好好的,......行了吧......花生米!......」浮沉子忙道。
「真的沒死......」韓驚戈眼珠轉了轉,沉聲道:「光說蘇督領沒死,自然不行......我要你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告訴我......」
「我......香蕉你個巴拉的......道爺服了你了......你豎起你那驢耳朵聽好了......」
浮沉子剛想說話,忽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更有哼着小曲的聲音。
「啷個哩個啷......」小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
浮沉子、韓驚戈和譚白門三個人的臉色頓時大變,浮沉子急道:「姓韓的,趕緊各歸各位......這是有人來了......讓他們看見,可要壞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卻說一人手裏托着一碟剛剛炸好的花生米,哼着小曲,心裏想着,天師好這口,咱真有眼色,這剛出鍋的炸花生米,天師看了
肯定高興,那不得好好抬舉我......
他一邊低頭想着美事,一邊朝關押韓驚戈的牢房方向埋頭走來。
浮沉子三人看得是清清楚楚,浮沉子心裏咯噔一下,暗道,徹底完犢子......
三個人顯然都吃驚不小,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這送花生米的仁兄,低着頭正走着,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不是說要審犯人麼,怎麼到地方了也沒有什麼說話聲音啊,怎麼回事呢?
他一邊走一邊抬頭,差點就跟韓驚戈撞了個滿懷。
再看這人直嚇的媽呀一聲,像觸電了一般,嘭的一聲朝後面跳了數丈,整個人臉色煞白,嚇得五官都有點挪移了,體如篩糠,腿肚子轉筋......
「這......這......」這位仁兄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雙手顫抖,手上托着那碟花生米搖搖欲墜。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牢頭兒大傻春,額不是,石春......
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浮沉子一咬牙,做了個十分隨意的神色,朝着幾乎要嚇得石化的石春嘁了一聲,一瞪眼道:「一驚一乍的幹什麼?見鬼了是麼......」
他雖然四肢不能動,但五官還是可以靈活自如的,嘴也能說話,看來只能先忽悠住這個倒霉玩意了......
石春戰戰兢兢,變毛變色道:「額.....的確是見鬼了......額.....不是..
....天師......忘機道長,這......這怎麼一回事啊,你們仨這是誰審誰啊......」
韓驚戈冷着臉,默不作聲,隨時準備出手。
浮沉子不橫裝橫,瞪了石春一眼道:「當然是道爺審這
個姓韓的啊......這還用問,瞅瞅你那沒見識的樣子......和諧社會,換位思考,文明執法,文明審訊......你懂不懂啊......」
石春被浮沉子這幾句話唬得是一愣一愣的,半晌沒反應過來,最終還是訕訕的、戰戰兢兢道:「是是......長見識了......長見識了......」
浮沉子又哼了一聲道:「不是說了,讓你跟那些守衛弟子老老實實的待在牢房外面,沒道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麼......你賤兮兮地跑進來作甚......」
石春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咽了口吐沫道:「那啥......我不是看天師您好油炸花生米這一口兒嘛,想着那是我剩下的,讓您吃了實在是......嘿嘿,就想着去再炸點兒端來孝敬您......這不剛出鍋的,還熱乎呢......額,我是來送花生米的,對對對......送花生米的......」
石春總算找到一個好理由。
浮沉子哭笑不得,暗道,你不是送花生米的,你特麼的是死催的......
「既然送到了,這
里沒你什麼事了,別耽誤道爺審問要事!......」浮沉子不耐煩道。
「是嘞您吶......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着,石春驀頭就跑......
這塊貨雖然不學無術,阿諛奉承慣了,但是腦子不傻啊......
就算浮沉子裝的再一本正經,掩飾得再好,他也能看得出來,韓驚戈是掙脫了繩索,然後制住了浮沉子他們。
他嘴上不說實則是為了保命,眼下趕緊溜了,出去搬兵去!
石春撒丫子就跑,忽地感覺後脖頸一痛,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撲倒在地,頓時昏死過去。
再看韓驚戈甩了甩胳膊,冷笑道:「這個貨......自己找的......」
原來,韓驚戈趁石春轉頭之時,一晃身來到他身後,一個手刀,將他打暈了過去。
浮沉子只念佛道:「無量......那個彌陀佛的......阿諛奉承,這一次命都要搭上了吧......你說怪誰......」
韓驚戈用腳踢了踢昏死過去的石春,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轉過頭,直奔浮沉子而來。
浮沉子頓時嚇得變毛變色道:「姓韓的.....道爺是好人,你要幹什麼?......衝動是魔鬼啊......」
卻見韓驚戈來到浮沉子近前,伸出手指,在浮沉子肩膀上「嘭嘭」點了兩下,又來到譚白門近前也如此做
了一遍。
浮沉子頓時覺得血液暢通起來,整個人能動了,喜出望外,趕緊活動了活動手腳,這才疑惑的看着韓驚戈道:「哎,韓驚戈,你怎麼把道爺的穴道解開了......你剛才不是還懷疑道爺,想要殺了道爺麼?」
譚白門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韓驚戈。
韓驚戈淡淡一笑道:「韓某雖然是一介武夫,不過好人歹人,我還是分的清楚的......你們倆應該是自己人......否則,方才這牢頭兒進來的時候,你們早就大喊大叫了,浮沉子......你非但沒有這麼做,還給我打掩護......所以,韓某人現在能夠確定,你們倆都是自己人......」
譚白門這才恍然大悟,浮沉子聞言,這才頗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韓驚戈道:「行......還算沒有太傻......不過,你吃道爺的花生米怎麼算?......」
韓驚戈先是一愣,隨即一笑道:「幾顆花生米而已,道長不會這么小氣吧?這不,這個暈過
去的傢伙,不正好送來了一碟,拿去,拿去......都是你的......」
浮沉子這才嘁了一聲道:「廢話,本來就是給道爺送的......」
韓驚戈這才一臉歉意道:「方才多有冒犯.....實在對不住.....兩位道長,蘇督領假死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能不能詳細的跟
韓某說說......」
浮沉子剛想說話,譚白門卻擺了擺手,正色道:「這石春進來的時候,外面的守衛可全都能看到了,如果見他許久不出來,定然會懷疑,萬一再進來一個人,那就麻煩了......此處不是講話之所,咱們三個還是先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話不遲!......」
浮沉子和韓驚戈覺得譚白門說得有理,浮沉子想了想道:「那就回問道廂房......那裏一直都比較安全......」
韓驚戈和譚白門點頭,可是浮沉子和譚白門出去容易,韓驚戈想要出去那就有些難了,外面可還有一群守衛呢。
浮沉子蹲在地上想了半晌,也是一籌莫展。
韓驚戈神色一凜,握了握手中的短匕道:「大不了,殺出去,把那些守衛全都宰了拉倒......」
浮沉子忙擺手道:「別介,現在聯繫不上牽晁,也聯繫不上蘇凌,就咱哥仨......還是少捅婁子的好......讓道爺再想想。」
浮沉子忽的一眼瞥見昏死的石春,眼睛一亮,疾道:「有辦法了......把石春這一身道裝扒下來,韓驚戈你換上,他頭上的道冠你戴上,雖然他瘦,但你倆個頭兒差不多,道袍本來就寬大,你應該能穿.....他頭大,你頭小,你把他那道冠往下壓壓,道袖稍微遮掩着,我們倆把你擋在中間,咱們疾步出去.
.....把這個貨鎖進牢房呢,換上你的衣裳,點了他的穴道......把他的頭髮弄亂,遮住他的臉,到時候就算有人來,也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破綻!」
韓驚戈和譚白門聞言,皆點頭稱是。
三個人七手八腳的將石春的衣裳扒下來,韓驚戈跟他換了,然後又點了他的穴道,這次連啞穴都點了。
三個人像拖死狗一般,把石春拖進牢房,頭髮給他弄亂,又在他臉上身上胡亂蓋了些雜草。
牢房光線本就不好,從外面看去,不仔細還真就看不出問題。
韓驚戈道:「這穴道最多頂用六個時辰左右,到時候會自動解開......怕是......」
浮沉子翻翻眼睛,自言自語道:「六個時辰......二六一十二......差不多,反正怎樣今晚也得有個結果......夠用了!咱們走!......」
三個人對視一眼,浮沉子和譚白門走在前面,韓驚戈將石春的道冠使勁往下拉了拉,低着頭,跟着朝石牢外面走去。
三個人走到外面,浮沉子抬頭看見十幾個守衛弟子正站在那裏,見浮沉子出來了,剛想迎過來,浮沉子當先開口道:「不用了......石牢重地,要認真站崗......你們都正站好各自的位置......」
這十幾個守衛聞言,心中雖然有些不解,但話了,他們也不敢違抗,都十分聽話
的拔了拔身子,挺了挺腰板,站的筆管條直,目不斜視。
譚白門還帶着幾個弟子呢,那些人剛想過來,譚白門不動聲色的沉聲道:「你們幾個......也留在這裏守衛......最近教中事情多,不速之客也多,如今抓了一個在裏面,我想定然會有同黨來救,你們都仔細着點,發現情況,立刻來報我知曉!」
這幾個弟子聞言,暗道,既然忘機師兄發話了,要站崗
守衛,那就照辦唄,於是也趕緊朝兩旁一站,頗有些一絲不苟。
浮沉子三人這才邁步極速的離開石牢,朝着問道廂房去了。
他們走了很遠,這些守衛中的一個,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石頭兒......今天怎麼看着怪怪的......」
旁邊有人問道:「怪怪的?.....哪裏怪了?......」
「你們不覺得,石頭兒似乎比之前胖了不少啊?......」
「熬夜.....浮腫.....正常......」
也不知哪個大聰明說了一句,其餘的守衛立即隨聲附和起來。
............
浮沉子、譚白門和韓驚戈三個人離開石牢,不敢走大道,專挑陰暗角落走,曲曲折折,總算是平安回到了問道廂房。
三人進了房中,浮沉子將門關好,這才讓譚白門和韓驚戈坐下來。
韓驚戈這才又機會打量了一陣譚白門,方一抱
拳道:「這位道長是......」
「哦,他啊.....他是......」浮沉子剛一開口,卻被譚白門截過話道:「貧道忘機......是跟隨在蒙肇身邊的一個道士......曾多年前與蘇凌蘇公子有舊交......因此特來相助......」
浮沉子心中一動,看來譚白門對韓驚戈還是有所提防的,他隱瞞了自己得真實身份,想來譚白門也真夠小心的,韓驚戈是暗影司天門關分司的督司,暗影司各處情報互通,譚白門定然是擔心韓驚戈在暗影司的情報上,看到過濟臻巷的往事,所以刻意隱瞞了真實身份。
浮沉子見狀,也不點破,點了點頭道:「是的,是的......這次能順利進得石牢,搭救你也多虧了忘機道友......」
韓驚戈心中一動,敏銳的察覺的,似乎這忘機在浮沉子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截過話去。
他雖然疑惑,但這個時候也不宜戳破,暗暗的記住了忘機這個名字,隨即朝着譚白門一笑,拱手道:「如此,韓某還要多謝道長了......」
譚白門趕緊還禮。
浮沉子這才話鋒一轉道:「長話短說......我先把蘇凌假死之事,給你交個底......你聽完之後,道爺也有幾個問題問你......」
韓驚戈點了點頭。浮沉子這才將有關蘇凌假死的事情說了一遍,譚白門將在亂
葬崗的事情做了補充,韓驚戈這才恍然大悟。
浮沉子說完,又道:「你現在明白了,那我問問你幾個問題,頭一個,那牽晁不是你們的死對頭,怎麼現在改邪歸正了啊......」
韓驚戈將牽晁在迷蹤林對他說的跟蘇凌約定好了,棄暗投明的事情說了一遍。
浮沉子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牽晁就走穆顏卿......也是你們計劃好的?」
韓驚戈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是......應該是牽晁臨時起意......我當時以為那女娘跟蒙肇是一夥的......原來她也是咱們自己人......看來應該跟牽晁之前就認識......所以牽晁才臨時改變計劃,救她離開了......不過,可把我坑苦了......」
說到這裏,韓驚戈忽的心中一動,抬起頭,不動聲色地看着浮沉子道:「道長,如果韓某沒記錯的話,您方才說,那個女娘姓穆,叫做穆顏卿......對吧......」
浮沉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不錯啊,就是叫穆顏卿啊.....有什麼問題麼,她是......」
他剛想脫口
而出說穆顏卿是荊南紅芍影的,忽地意識到眼前這個韓驚戈可是暗影司的,跟紅芍影可是敵人。
浮沉子心中一凜,表面之上並未帶出來,若無其事地繼續道:「她是誰,蘇凌沒跟你說
過?」
韓驚戈神情有些難看,沉聲道:「蘇督領沒有說過......不過據暗影司的情報上所載,浮沉子道長乃是出身於江南兩仙塢,換言之道長您的兩仙塢跟荊南侯錢仲謀可是交情匪淺......而情報上也說了,荊南紅芍影的總影主,似乎也是個姓穆的女娘......」
韓驚戈頓了頓,一字一頓道:「浮沉子道長......既然如此,那韓某可不可以理解為,這位姓穆的女娘......您跟她既然相識......那她就是來自荊南的人......或者還是紅芍影的人吧......」
浮沉子聞言,心中一凜。
譚白門自然明白這裏面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浮沉子忽地淡淡看了韓驚戈一眼,擺擺手,很自然道:「韓驚戈......你疑神疑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天下姓穆的女娘多了去了,怎麼只要是姓穆的,都得是紅芍影的人不成嗎?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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