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泰谷城外,像是一群野狗在刨土。
只是這些野狗有點多,刨出的坑有點大。
上品妖族只是在地面走了一路,便震碎大地。
接下來,妖族們快速搬運,行動之快,堪比人族機關傀儡。
泰谷城外,李清閒坐在大帳之中,和眾將一起翻閱這些天的情報。
呂文華充當行軍參謀,一一為眾將分析敵情。
不分析不行,一幫武將腦子裏對情報的價值沒有任何概念。
「妖族有傳言,說妖界可能要有大動作,具體是什麼,無法探查。但可以保證,一旦出手,便是石破天驚。」呂文華餘光掃了一眼李清閒,繼續講解下一個情報。
「冠軍王這些天正忙於修煉,很顯然,他也感受到人族的壓力」
「妖族派出大量小隊騷擾,多地莊稼被燒,這是一個壞消息。但好消息是,妖族放棄了傳統的作戰方式,意味着我們泰谷城以及入品士兵,為他們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壞消息是,妖族的變通速度,遠超我們的想像,冠軍王,果然難纏。一個妖族,隨便學了點趙首輔的皮毛,就如此,長此以往」
眾將無奈嘆氣,自己都沒學明白的東西,讓妖族偷學了。
「說說南岸的事。守河軍那邊,似乎在醞釀什麼,流言說,守河軍眾將雖然都抗妖,但模糊分成三派。一派是無條件追隨大將軍王,一派則是希望大將軍王上京勤王,還有一派則安於現狀,守住賢王城即可。隨着大將軍王過河的意圖越來越明顯,另外兩派越來越不滿,因為過河的結果,很可能是大將軍王與冠軍王兩敗俱傷,即便攻下冠軍城,結果也是守河軍遭遇重創,今上漁翁得利」
「鎮北軍繼續西行,至今無法推斷其目的,根據侯爺所言,是今上授意,所以無法推演嗯,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大家做好準備」
「鎮妖塔那邊,基本成形,天命軍擴招後實力很強,已經不遜於鎮北軍。可惜那段天機態度不明,若劉飛酒劉前輩一直坐鎮,將來會是北上大助力」
「萬民甲的煉製非常順利,多虧了侯爺用大量功法換取道門支持」
「各大門派,也都發覺天下將變,開始進一步行動。有些門派收縮力量,有些開始擴張」
「眾多文修開始陸續北上,目前分散在各城,不出意外,一旦萬民甲成,文修便會齊齊出手,結合萬民甲,在大河上創建正氣長城」
「趙首輔的門生故舊,陸續致仕、被貶或北上從軍,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大家做好準備。」
眾將望向李清閒,沉默不語。
這件事,眾人都已經知道,照目前的趨勢,趙首輔離開廟堂只是時間的問題。
今上欲獨斷乾綱,趙移山身為臣子,要麼離開,要麼勤王造反,別無他選。
但,文修造反,即便輔佐新帝,也很可能位列逆臣、貳臣,落得千古罵名。
「下一條。」李清閒道。
「下面說說南邊的戰事,很奇怪」
「東鼎國收縮戰線,現有情報顯示,他們似乎在大練兵,而且隱秘練兵」呂文華不動聲色看了李清閒一眼。
其餘將領一臉迷糊,怎麼不說清楚。
呂文華繼續道:「南方諸國反攻減弱,但咱們這邊出了大事。晉王不知道為什麼,藉口瘋王擾亂晉王軍,悍然抓了瘋王軍一千人。那瘋王的性子大家也都知道,即便晉王是今上之子、大將軍王之弟,也以牙還牙,派人進攻晉王副軍。表面上,只是小打小鬧,但死傷超過千人,這是非同尋常的信號。友軍內亂,只在十幾年前諸王之戰的時候,出現過」
「晉王什麼意思?還是瘋王先挑釁的?」何豹一臉迷糊。
呂文華搖頭道:「所有行軍參謀都想不明白,侯爺倒是推演出一些端倪,但涉及皇家,有些東西不准。晉王,畢竟是龍子,而且是支持大將軍王的龍子,所以很難說他到底想做什麼。」
「放着南方諸國不打,開始內鬥,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何豹道。
「誰知道呢,就瘋王軍那種貨色,多死點,有效提高大齊士兵平均實力。」
「跟咱們大河邊比,那邊可真亂。」
「大河亂不亂,毒軍師說了算。沒有毒軍師那一條條毒計,內廠那幫沒卵的指不定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也是,對付敵人,毒軍師真是天降聖人啊」
「各大門派的變化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針對魔盟吧?魔盟有新消息嗎?」
「沒有,但一直在全力籌備魔盟大會。各地小魔門,已經舉派遷往化魔山。現在,已經在化魔山下新建一座純魔修城市,他們的目的,難說啊。」
「上面就這麼幹看着?」
「趙首輔不想干看着,所以只能告老還鄉。呵,扶持魔門的是誰,誰心裏不清楚?」石源豪冷笑。
沉默片刻,呂文華道:「最後,便是天命宗的天命大演法,這件事跟我們無關但跟侯爺關係密切。天命宗為發掘年青一代的優秀人才,決定舉辦勢局演法,其中青年命術師一組,獎品是三寶印。」
「那是什麼?」
「尚朝、雅朝、安朝三國共六枚玉璽加六道龍氣,真正的國運重器、氣運至寶,你們可以想像成兩件超品寶物。」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天命宗瘋了?」
「財大氣粗啊,不愧是天命宗。」
「侯爺,這個機會不能錯過啊。」
李清閒笑了笑,道:「我覺得天命宗不怎麼安全,再考慮考慮。」
何豹不以為然,道:「他們還能當着天下命術師的面害您不成?那種寶物拿來,咱們泰谷城馬上氣運蓋頂,到時候老東西駕崩,您完全可以黃袍加身。」
眾將哭笑不得,一些人笑罵何豹。
但也有一些將軍瞄向李清閒,李清閒面色一沉,罵道:「本將升帳,你喝了幾斤馬尿就不知道姓什麼了!來人,把喝醉的何豹拖出去,打四十軍棍,他要敢運功抵擋,打四百杖!」
何豹嚇得一激靈,正要叫冤,被呂文華一個眼神將話堵回嘴裏,灰溜溜跟着侍衛出去領軍棍。
李清閒正色道:「不要在意何豹那種混不吝,我們繼續軍議推演接下來大河兩岸的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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