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這裏又沒別人,不用張口皇上閉口皇上的……」於平道。
「我一片至誠,有沒有別人都一樣。」李清閒正色道。
韓安博暗暗豎起大拇指。
於平撇撇嘴,道:「你越來越像當官的了。」
李清閒道:「你倒提醒我,我要去學皇上此次講話精神。」
李清閒打開垂聽聖解筆記,想了想,提筆書寫。
「皇上建立巡捕司,必然有深刻意義。可惜我太過駑鈍,多方學習才領會皇上意圖。皇上聖明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修士也是皇上的子民,是子民就應該聽皇上的!就是因為那幫修士不聽皇上的話,才把好好的天下搞成這個樣子!大家都聽皇上的話,皇上讓做甚麼就做什麼,皇上讓說什麼就說什麼,皇上讓吃什麼就吃什麼,天下早就太平了……」
李清閒心滿意足寫完,彎腰一拜,將其放在眾聖經典之上。
而後,閉目凝神,意守靈台,學習《尋命術》。
李清閒原本以為這套尋命術只是基礎版本,那天粗略讀完才發現,竟然是完整版,與尋命宗的正式本一模一樣,包含很多秘術和命器製作手法。
那些秘術和命器,都是宗門的根基。
這套書中,除了沒有尋命宗的根本大傳承、大命術《搜天索地法》,幾乎包括方方面面。
甚至包含了鎮門大傳承、大命器「尋仙蜂」的煉製方法。
這尋仙蜂的煉製方法在最後附加,法文明顯與前面不同。
李清閒懷疑,原本的命戲獎勵沒有尋仙蜂煉製之法,但自己的表現太好,尋花問柳大師暗中添加。
尋仙蜂在命術界的地位,絲毫不下於大斬理劍。
李清閒心中感慨萬千,同樣是命術大宗門,同樣是大命術師,天命宗打壓其他命宗,而尋命宗卻捨得拿根本傳承培養一個外人。
李清閒仔細閱讀尋仙蜂的煉製之法,翻找乾坤鐲,發現還缺一些,便讓韓安博派人去收購,順便繼續讓人收購各種稀奇古怪的命材。
第二天,有了足夠命材,乾坤鐲又不缺靈金與黃金,成功煉製出尋仙蜂。
下午去租房,買了八個普通命星。
一連幾天,李清閒都用來買命星與學習尋命術。
這日剛觀看完命運天下河,一聲刺耳的哨聲響徹巡捕司。
李清閒急忙前往巡捕司校場。
不多時,巡捕司四路八房三千餘人齊聚校場。
閱兵台上,司正周春風與司監軍閻十霄面色沉靜,兩人下首處一個宦官運使真元,聲傳全場。
「皇上即將六十大壽,但怎奈賊子們不敬天恩浩蕩,反而妄念蜂起,意圖破壞真龍大壽!特令,巡捕司全面出擊,搜尋反賊亂黨,消弭禍端,澄清神都!」
隨後,一條條命令傳下來。
李清閒所在的北路左房,即日起前往神都西北方八十里外的北昌縣和東北九十里外的北順縣,前往調查反賊亂黨。
左房入品官員聚在一起,快速商量。
最終決定房首何磊帶丙丁兩科前往更遠的北順縣,李清閒與井觀同一個七品偏房首,帶領甲乙兩科,前往北昌縣調查。
議定完,李清閒取了令牌印信,檢查武器行囊,領了軍馬,甲乙兩科共兩百人騎上馬,直奔北昌縣。
到達北昌縣外,李清閒停下兵馬,取出一枚飄羽符系在腰間,挑一棵高大的白楊樹,身體宛如靈猿,幾個呼吸爬到樹頂,腳踩樹枝,手抓樹幹,望向北昌縣。
夜幕下,北昌縣西面和北面群山遮擋,東面和南面田地包圍,六月的天,青綠的麥葉在夜色下泛着黑。
北昌縣城中,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李清閒聽過北昌縣的名頭,此地礦藏豐富,養活了一大批士紳土豪。
幾十年前就流傳一個故事,北昌縣的一些富戶去了神都,見什麼買什麼。
神都人嘲笑北昌縣人土包子,哪知北昌縣人說神都東西真便宜。
神都人不查不知道,仔細一查才發現,神都大量的房屋、豪車、商鋪等等都被北昌人買下。
北昌人的行為激怒了天子腳下的豪門大族。
沒多久,神都的豪門出手,一輪接一輪的前往北昌縣。
每去一輪,必然有一大批北昌縣人出事,要麼滿門被屠,要麼舉家入獄,要麼全族逃亡,要麼依附神都豪強。
幾十年下來,北昌縣的富戶完全換了一批人。
過去是北昌縣人私採礦,現在是神都的人利用北昌縣人私採礦。
這裏隨便選五個錦袍華服人,至少三個是神都豪門大族的管事。
這些年,北昌縣也被稱為小神都。
李清閒心中默念相局術,觀望北昌縣勢局,定睛一看,腦子嗡嗡直響。
就見小小的縣城上空,好似打翻了染缸,密密麻麻顏色各異的雲朵堆在一起,黃的、紫的、紅的、黑的、藍的、白的、綠的、雙色的、三色的……滾滾涌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每一團雲朵,代表一個勢力的勢局。
一般觀勢局,會忽略掉普通小勢力。
即便這樣,縣城上空也是雜亂無章,數百勢力糾纏交錯,像是百雲混戰。
只看了幾息,李清閒便發覺法力耗盡,急忙停下,回憶那些勢局雲。
自己無法確定每種勢局雲的歸屬,但能猜個大概,比如宗室的勢局雲除了各色,一定泛着黃,可每團泛黃的雲背後是哪家王府,目前看不出。
那些泛着紫色的勢局雲,都是頂級豪門,家裏至少有人位列上品。
除卻泛黃的,其餘勢局雲中,幾乎全部泛紫。
唯一沒泛紫的勢局雲,是北川縣本身的勢局雲,被漫天黃紫勢局雲死死壓住。
李清閒望向一些與泛黃雲朵相衝的勢局雲,心中思索。
「即便大命術師,也只能做到『推演』勢局,無法『看到勢局雲』。加上命術的不確定性,導致大命術師也無法做出完全準確細緻的分辨,當年就出過大命術師栽贓陷害藩王的事,但我能清晰看到……」
井觀運使真元,提縱上樹,問:「怎麼樣,看出點什麼了?」
「你說,何房首是不是故意避開北昌縣?」李清閒問。
「你剛知道?我初當監軍,只發佈命令,不干涉具體行動,所以當時沒說。不過,也可能是他知道這裏不會出事,畢竟京城豪門在這裏都有莊子礦產。」井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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