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平整的土地上,無數罌子粟種苗迎風擺動,鮮艷的花朵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增添幾分妖艷。筆下樂 m.bixiale.com
不遠處的空地上,聚集着來自周邊村落的人們,這些人中有身穿綢緞的大戶、有衣服破舊的平民,更有衣衫襤褸的窮戶。
但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都齊刷刷的看向田埂處,一群身着軍裝、手持火把的士兵們。
為首一人,眾人卻也熟悉,就是那位把自家五百畝罌子粟焚燒一空、整日宣傳什麼禁煙的白家大少爺白文舉。
財主們的目光不斷在白文舉、罌子粟之間來回擺動、變幻。
當看向白文舉時,就是恨不得吃人的惡狼目光,看向罌子粟時,那就是剜去心頭肉的痛苦目光。
「林縣長多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被白文舉這個兔崽子給蠱惑了呢!」
「完嘍,今年的煙土錢是掙不着了!」
「白文舉這個兔崽子,我早晚派人宰了他!」
「得了吧你,信不信白老爺拎着鍘刀跟你拼命來。」
「媽的,這錢,他們白家得賠咱!」
「賠?」
「你別忘了,縣長前兩天剛成立了禁毒局,縣長擔任正局長,白文舉可是副局長。」
「你敢找他索賠,信不信他就敢用禁毒的名頭,把你家底給抄了!」
種大煙是很賺錢的買賣,比種地要強上數倍、數十倍。
儘管林鴻飛按照每畝罌子粟的原料產出量,給每家每戶都進行了錢糧補償,但那也無法彌補大戶們後續的煙土收入。
只是現而今,林鴻飛可謂是又高又硬,這幫土財主們根本沒膽量和縣長叫板。
所以,他們也只能強行將苦果咽下,縣長得罪不起,他們就明里暗裏的把怒火傾瀉在白文舉頭上。
與這些土財主們不同,那些普通百姓們的反應還算穩定。
罌子粟不讓種就不種了,反正財主們每年收購原漿時,都會死命的壓價,最後得來的錢、換到的糧食,其實和種地差不了多少。
而且,林縣長夠仁義,直接給大夥補償了錢糧,這些錢糧的數量,可比那些財主們故意壓價後給的錢糧多上六七成。
所以,百姓們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反而還覺得林縣長這人行,能處,是個愛惜百姓的父母官。
至於那些衣衫襤褸的窮戶們,他們則是一種看熱鬧、瞧樂子的心態。
這幫人都是名下沒有土地的長工、僱農,所以焚毀罌子粟田這事兒,跟他們沒什麼關係。
不過,能看到那些平日裏欺壓自己的財主們一臉揪心的難受,就足以讓這幫窮戶們像老婆生孩子了一樣高興。
此時,站在田埂處的白文舉站直身體,臉上儘是意氣風發的神態,不過眼中卻時不時閃過一絲愧疚。
「本以為縣長和之前的貪官污吏們一樣,沒想到是我誤解了他。」
「當初,我還對他如此的出言不遜,可他還是不計前嫌,親自登門邀我擔任江渡縣禁毒局副局長的職務。」
「就憑縣長的這份信任,江渡縣的禁毒工作,我拼了命也要做好!」
此刻,白文舉接過隨從手裏的火把,然後響亮的喊道:
「弟兄們,放火!」
「把這禍國殃民的髒東西,燒個一乾二淨!」
「是!」
被臨時借調至禁毒局的獨立團士兵們齊聲答應,然後沿着田埂,將整片罌子粟田包圍。
伴隨着火把的引燃,藉助風勢,大火立刻在田內燃燒起來,不多時便迅速蔓延開來!
看着被燒毀的罌子粟種苗,大戶們心在滴血,這都是錢啊!
白花花的錢啊,就這麼給燒了?
只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財主雙拳緊握、頭部帶動身體猛地一抽搐、哆嗦,嘴裏撕心裂肺的喊道:
「造孽啊!」
遠處的老百姓們看到這幫財主們跟死了親爹一樣難受,頓時忍不住偷笑,然後饒有興致的瞧着田裏的大火,大家可是有日子沒熱鬧看了。
不過比起今天的熱鬧來,江渡縣的百姓們在幾天後,又有了更大的熱鬧可看。
徵兵
只見一片平坦的打穀場上,獨立團的士兵們穿着嶄新平整的軍服,手上的槍支也擦得乾乾淨淨。
和上次在魯省徵兵的情形類似,響噹噹的大洋和小山一樣的糧食就這么正大光明的擺在百姓們的面前。
徵兵的規矩也沒變,從嚴審核,精益求精,一旦選上,每人8塊大洋、200斤糧食。
當然,對於那些年輕小伙子們誘惑更大的,就是獨立團士兵們身上那一套嶄新的軍服。
畢竟對於這些窮伙子們而言,他們身上的衣服要麼滿是補丁、要麼都快露着腚了。
至於一家四口人,就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的事情,在江渡縣鄉下也並不罕見。
所以,在小伙子們看來,那身衣服的對他們的吸引度更高。
因此,儘管徵兵審核的非常嚴格,但依舊有不少正當年的小伙子們紛紛報名參加。
同時,這次除了徵召一部分陸軍士兵外,林鴻飛還讓付濤出面,招募一些符合水兵標準的新兵,以擴充獨立團水軍的隊伍。
隨着丁德虎從冀魯兩省返回後,他帶回來700餘名身強力壯的棒小伙子們。
而霍雲山也在當地精挑細選,招募了300餘名江渡縣本地青年。
士兵數量的增多,讓獨立團的軍官編制也擴充了一倍。
為此,林鴻飛專門成立了獨立團軍官教導大隊,由他擔任總教官,專門從軍內挑選合適人員進行相應的基層軍官教育。
吳湧泉、褚良義、霍雲山這幾個保定軍校畢業生也人模狗樣的成了軍官教導大隊的教員,把自己在軍校內所學的知識,系統地教授給軍官大隊的學員們。
因為這批學員是軍官教導大隊的第一批學員,作為總教官的林鴻飛,也會時不時去給學員們上幾堂課。
課堂上,林鴻飛要求學員們按照教導大隊的規矩,稱呼他為教官。
時間一長,學員們反倒成了習慣了。
等他們從教導大隊畢業,下放至各個連隊擔任基層軍官後,也同樣沒有改過來,甚至有些人還故意這麼稱呼林鴻飛。
畢竟面對林鴻飛,你們稱呼他為縣長、團長,我們直接尊稱一聲教官,這就顯示出自己和團長是多麼的親密!
當然不只是這幫人,江渡縣獨立團是在魯省十一旅第四連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所以,原來老四連的成員們為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每次在私下的場合里,都會稱呼林鴻飛為連長。
時間一長,獨立團內部從對林鴻飛的稱呼上,就能大致推斷出這人的資歷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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