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忌頓時就怒了,當即呵斥道。
「王淵,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王淵也知道他今天過來就是找茬的,並未顧忌。
「不敢,但是我說的就是實話,兩家婚約在此,程公子無端過來要求退婚,這本就不義之舉。」
「程巡撫乃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朝廷,如此仗勢欺人,是何道理?」
「要不然,我們上書請表,讓朝廷斷一斷?」
王淵語氣平淡,但是這番話卻讓程無忌面色一變。
如果這件事鬧到朝廷,自然好說不好聽啊!
更何況,右相不是隻手遮天,還有左相虎視眈眈,雖然武陵的事情,左相一派備受打擊,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當今聖上是不會一錘子敲死左相。 ??
就像當初,左相被輔助起來,對付右相一樣。
這是帝王之術,權衡之術!
一旦這件事鬧了上去,左相一派定會趁勢打擊。
別人不知道,可是程無忌可是知道,父親早就收到了右相的警告,不讓他做的太過。
這要是鬧起來,總歸是對他們不好。
程無忌深吸口氣,笑了笑,這才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既然如此,你們兩家的事情,我也就不插手了。」
「如果孫家女兒願意嫁給汪家,我程無忌自當恭賀。」
「如果兩家緣分斷了,那我也願意再登說媒,成就一段佳緣。」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聊天了。」
程無忌說着,含笑往外走着。
孫德海流了一頭的汗,急忙跟在身後。
「程公子,我送您……」
說着,跟着程無忌走出廳堂,來到了外面。
程無忌走出孫家大門,臉色也冷了下去。
「程公子,您放心,我一定退婚!一定!」
孫德海剛剛還在猶豫,可是程無忌來這裏一趟,加上王淵剛剛的話,他立馬決定了!
一定要和汪家切割!
就算汪海天小心謹慎,可是這個王淵不是一個穩當之人,剛剛一番話,就已經將程家給得罪了!
他要是還履行這個婚約,豈不是找死?
「孫老闆,這是你們的家事兒,公子我怎麼敢替你決定,剛剛都是玩笑話,好了,我走了。」
程無忌冷笑開口,隨後上了驕,漸漸遠去。
孫德海長長舒了口氣,二話不說走進廳堂,當即開口道。
「王淵,生意的事情,算了,我孫家還是不和你做生意了。」
「還有,這門婚事,也退了吧,我會親自給汪海天寫信說明情況,如果你們覺得虧得慌,我會拿出補償的。」
此話說完,孫德海直接背對着王淵和汪重樓,下了逐客令。
「好了,你們走吧,我累了,就不招待二位了。」
汪重樓很是氣憤,王淵倒是嘆了口氣,只能告辭。
回去之後,汪重樓顯然有些鬱悶,更是不好意思的說道「淵叔,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王淵一聽這話,頓時搖頭,「瞎說什麼,這算什麼麻煩。」
雖然王淵這麼說,可汪重樓還是很自責。
「如果昨晚……我……我不說那番話好了。」
王淵看到汪重樓這個樣子,頓時搖頭,「重樓,你這句話才錯了!」
「你的話沒有錯,為何要認錯?錯的是這個朝廷,錯的是這個時代。」
「淵叔今天就告訴你,任何時候,都不要違背本心,你二叔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是有了如此境遇,也從未昧着良心說話。」
「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假話太多了,才會民不聊生。」
王淵一句話說完,讓汪重樓如遭雷擊。 .??.??
他本以為王淵會生氣昨晚自己酒後的話,惹來麻煩。
可是沒有想到,淵叔居然如此心胸,不僅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力挺自己。
怪不得二叔如此尊崇淵叔,他此刻心中更加佩服!
「我知道了淵叔。」
汪重樓用力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王淵才好奇問道「這門婚事,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還從未聽你說起過。」
汪重樓這才想了想開口說道「我二叔還在潛底之時,曾經收到過孫家的恩惠,這才有了婚約的事情。」
「我二叔一輩子沒有兒女,就這門婚事放在我身上,其實我二叔就是想報恩,當年孫家老太爺還沒有去世。」
「如今他還在世,也絕對不會這樣,那位老太爺,才是一個明事理之人。」
「至於後來我二叔被貶,漸漸和孫家也就關係沒有那麼好了,但是二叔向來信守承諾,孫家的婚約也沒有忘記,這才讓我過來的……」
「只是……哎……」
汪重樓也是一臉的鬱悶,雖然這話沒說完,王淵也是清楚。
「我知道了,此事……還是讓汪老哥定奪吧。」
畢竟這件事牽扯的恩怨比較多,更何況,孫家現在無意這個婚約,憑藉汪老哥的性情,定然不會多說什麼的。
「我已經給二叔書信一封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吧。」
汪重樓忍不住說道。
王淵看着汪重樓這個樣子,突然想了想,「對了……你對這個孫家小姐,到底有沒有想法?如果你喜歡,你們二人兩情相悅,那就不用在意那麼多。」
「如果你本身為了承諾而完婚,日後也不會快樂。」
王淵突然想到什麼,這才連忙說道。
聽到這話,汪重樓頓時搖頭,苦笑說道「我對這個孫家小姐,連面都沒見過一次,談何感情啊。」
王淵明白過來,那他心中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汪老哥應該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就對了。
與此同時,程無忌回到巡撫府,便急忙去了書房。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書房內,程遼手握一卷文書,看到程無忌回來,開口問道「見到了?」
「見到了,父親。」程無忌立馬開口。
程遼再次詢問道「此人如何?」
程無忌思索片刻,這才給出結論。
「父親,我的評價就是……此人膽大妄為,頗有頭腦。」
程遼笑了笑,倒是沒有驚訝,只是開口說道「能被朝堂議論,能被左相力薦,被右相忌憚,區區這兩個詞,怕是評價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