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忽然過來了?」
「昨天和你聊完,知道你發燒了,我就直接讓婷婷訂票了。」
「怕萌萌照顧不好我?」
「嗯。」
「這鍋碗瓢盆你說一聲,我在這邊買不就完了?」
「沒必要,隨手的事情。反正都是託運,又不沉。」
茶几上的養生壺裏,橙黃的小米和大棗混在一起正在翻滾,楊蜜把另外一個轉接頭鏈接好電磁爐,按開了按鈕,確定插座通電,電磁爐也沒啥問題後,直接說道:
「想吃什麼?我去買。」
「呃炒菜的話會煙霧警報的吧?」
「放陽台不就得了?我帶了插板。你感冒了,脾胃肯定虛弱,我怕你這邊的東西吃不慣。這兩天趕緊養一養才行行了,你趕緊把體溫量了,這粥得熬一會兒呢。我讓婷婷給你弄點早餐過來先墊墊?」
「也行。剛好把藥吃了。」
「嗯。」
沒來由的,許鑫忽然感覺「敞亮」了許多。
好像妻子一來,他心裏就有底了。
啥事也不用操心了那種。
不過
「你來的這麼突然,孩子咋辦啊?」
「啥咋辦?」
「他倆萬一想你了」
「」
聽到這話,楊蜜的眼神一陣古怪。
朝着自己面前的茶几努了努嘴:
「給,我和咱媽的聊天記錄,你自己看。」
帶着幾分疑惑,許鑫拿起了她的手機。
找到了和岳母的聊天后,點開,就瞧見了岳母在天朝時間昨晚5點多快6點開始,一直到9點多,發的三個視頻。
第一個視頻,陽陽坐在桌前,捧着個可樂瓶子在噸噸噸。
而旁邊的暖暖手裏則握了個甜筒,看着一個方向在專注的舔着。
閨女盯的方向,應該就是電視機了。
他嘴角一抽。
「誰給買的可樂和雪糕?」
「一聽你走了,倆孩子就開始哭鬧,你爸給買的。這會兒消停了。」
「暖暖還得練琴呢。」
「嗯,吃完我讓她練。」
這是倆人的對話。
可很快,第二個視頻里,暖暖已經趴在床上開始哭了。
視頻里傳來了岳母的畫外音:
「來來來,你不練琴,我就把視頻發給媽媽看!看媽媽一走誰家小孩不聽話!那能不聽話嗎!」
可惜,暖暖壓根不怕姥姥。
繼續在那哭
或者說耍賴。
「練了沒?」
「練了,跟沒練沒啥區別。按幾下,就說困了,要睡覺。不然就哭鬧。」
「陽陽呢?」
「吵吵着餓,讓你爸給炒飯吃。」
「」
很快,第三個視頻。
倆孩子換上了睡衣,在床上蹦蹦跳跳:
「媽媽走啦!」
「耶!!!」
「媽媽不要回來啦!!」
「好耶!!!」
「爸爸也不要回來啦!」
「不行!爸爸要給咱們買肯德基!」
「姥爺,我想吃肯德基」
「你吃個屁的肯德基。」
站在床邊,護着倆小祖宗,生怕他倆蹦下床的楊大林一臉生無可戀。
「」
視頻看完,許鑫撓了撓頭。
對妻子忍不住來了句:
「咱倆是不是把孩子給教歪了?咋這麼皮呢?」
楊蜜直接翻了個白眼:
「上樑不正,下樑才歪。」
「我和你說,你好好講話,不要罵街。我是個病人,你罵我嘴裏會長大泡的!」
「知道是個病人就趕緊滾床上去!我折騰了一晚上是讓你在這吹風的!?」
「誒我就不!我就不躺,我氣死你呃」
忽然,許鑫一愣。
本來想要抄起拖鞋掄他的楊蜜見狀,動作也停了下來。
滿臉無奈混合着似笑非笑的眼神,問道:
「隨誰?嗯?說話!」
「」
許鑫嘴角抽了抽,試圖辯駁什麼。
可最後,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無力的嘆息:
「這倆小王八蛋」
聽到這話,楊蜜撇了撇嘴。
心說這輩子我算是瞎了眼了,嫁了你這麼個老王八。
真是白瞎我這顆綠豆了。
「啊?蜜蜜?」
「嗯,鍾哥。」
「」
看着坐在陽台處,正用一個跟A4紙大小差不多的菜板切西紅柿的楊蜜,鍾長友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啥了。
能說啥?
說人家倆感情好?
他可是知道楊蜜本來是打算頒獎禮前一天才過來的。
結果現在卻在這。
原因能是啥?還用問?肯定是因為許導生病啊。
好傢夥。
倆人連處朋友都算上,在一起都七八年了吧?
別人都是七年之癢。
這倆人到好。
8年了,如膠似漆。
「鍾哥,中午在這吃?」
「呃算了算了,你倆吃吧。」
他瞅着許鑫在那小口小口喝小米粥的模樣,心說自己還是別當這個電燈泡了。
見狀,楊蜜也不勉強。
她就拿了一個養生壺,一個小鍋過來。
老公點了個番茄炒蛋以外,因為她沒帶調料,就只點了一個玉米排骨湯。
確實不夠仨人吃。
而鍾長友說完,就看向了許鑫:
「許導身體咋樣?」
「好多了。」
「那下午有空參加採訪麼?」
「暫時不參加了。」
許鑫還沒說話,楊蜜就搖搖頭:
「鍾哥,讓他緩兩天吧。」
「也行。」
楊蜜都發話了,鍾長友肯定也沒法多說什麼。
「那許導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嗯,不送你了啊,鍾哥。」
目送鍾長友離開後,楊蜜吐槽了一句:
「都啥時候了還想着採訪的事兒。也不怕傳染」
說着,電磁爐開啟。
起鍋燒油。
滋啦一聲,蔥花和雞蛋都進了鍋。
許鑫喜歡吃生炒的番茄雞蛋。
就是沒有先攤雞蛋再炒番茄那一步,而是先炒雞蛋隨後直接下番茄,最後一鍋出。
這麼多年,她對老公的習慣自然瞭若指掌。
這時,筆記本電腦傳來了「叮」的一聲。
《bLAcK F@cK mAN NIGGER》下好了。
楊蜜沒管,許鑫也只是繼續喝小米粥。
很快,番茄雞蛋炒好,養生壺裏燉着的玉米排骨也好了。
就着壺和鍋,楊蜜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倆人一起坐到了茶几前。
「想好了?」
許鑫問道。
楊蜜點點頭:
「嗯。」
「行吧。」
許鑫聳聳肩。
心說用這片子下飯您老人家也是夠牛的。
於是,點開了mY NIGGER的視頻文件。
誰也沒說話。
一邊乾飯,一邊看。
頭十分鐘
「我感覺還挺不錯的啊。」
楊蜜一臉疑惑。
心說這片子拍的挺好的啊。
許鑫不答。
繼續在那啃排骨。
第20分鐘。
排骨吃光,雞蛋也沒了。
許鑫盛了一碗湯開始喝。
媳婦給放了好多胡椒。而且還是那種沒研磨的胡椒粒摻和着粗磨的胡椒碎一起。
喝着前味兒和後味兒都特別濃。
挺好喝的。
而楊蜜也吃完了,繼續盯着筆記本在那看。
第30分鐘。
許鑫在陽台守着陰雨天在抽煙。
楊蜜依舊沒說話。
第40分鐘。
楊蜜歪了歪頭。
逐漸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隨後50、60、70
一個多鐘頭過去後。
「mAN~」
這姐姐用一臉「我特麼看來個啥」和一股「咋回事啊」的奇怪表情,咕噥出了一句英文。
許鑫樂了。
聳聳肩:
「SAY SomEthING?」
說些什麼?
楊蜜下意識張嘴。
可
喔喔坎挨c?
我說什麼?
我能說啥?
我特麼看了個啥?
「梁姨挺美的吧?」
許鑫來了一句。
楊蜜下意識點頭。
確實。
俺姨真的美翻了。
「師兄是真不適合這種古風角色,感覺特別油膩,表情特別尬吧?」
楊蜜再次點頭。
確實
師兄的顏值咋忽高忽低的?
明明在《合伙人》裏看着挺帥的啊。
怎麼這卓一航的扮相比當初自己探班的時候還丑?
而就等她想着許鑫還能說出什麼的時候,卻忽然間他聳了聳肩:
「好看麼?」
好看?
好看個錘子啊。
她的表情逐漸出現了一絲絲嫌棄。
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這片子要是老朱把那剩下的鏡頭剪進去也不行的話,那算是徹底沒救了。」
「誰說不是呢。」
許鑫點點頭。
而楊蜜已經合上了筆記本電腦,開始收拾桌子。
「我幫你。」
「不用,你回去躺着去我有點累了,一會兒你陪我休息會兒。」
「你不再開個房間?我這是病毒感冒」
「放心,剛才這一個多鐘頭都沒毒死我,我還怕你這小小的病毒感冒?」
楊蜜翻了個白眼,收拾着鍋碗瓢盆走進了衛生間。
都洗涮完了出來時,許鑫已經進了被窩。
她直接拉上了窗簾,把這一身還沒來得及換的衣服都脫了個乾淨。
直接拱進了被窩。
熟練的拱到老公的懷裏後,她忽然來了句:
「你昨晚洗澡了沒?」
「」
許鑫嘴角一抽,心頭湧起了一股不太妙的感覺,有些結巴的問道:
「你你要幹嘛?」
這時,他察覺到一隻帶着點冰涼的手已經落到了自己身上。
緊隨其後的是一聲讓人冷到肺腑的言語:
「我想試試37度的體溫和平常有啥不一樣。」
「你還是個人?」
許鑫都驚了。
這特麼什麼腦迴路?
可楊蜜也樂了:
「怎麼?我大老遠的從家裏飛了幾千公里到這,折騰了一夜不說,到這連口熱乎水都沒喝,就給你熬了一鍋小米粥,做了一頓飯你吃飽喝足了,不感謝感謝我?就算是保姆,人家這麼照顧你,你都得跟人說聲謝謝呢吧?我是你家的驢啊?你對我這麼刻薄?」
「」
許鑫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可問題是
「我還是個病人啊。」
「沒事,你躺着就行。」
「這」
看着已經拱上來的妻子,他也就不掙扎了。
「那先親親?」
他剛要微微起身給妻子一個充滿愛意的吻。
結果就被她按着腦袋直接給拍到了枕頭上。
「親個屁,我怕你傳染我。」
「我在你眼裏到底算個啥?你現在連這點儀式感都沒了?」
看着一臉悲憤的老公。
居高臨下的女人歪了歪頭:
「emmm工具人?藥渣?爐鼎?無所謂啦,你喜歡就好。行了,乖,眼睛閉上,讓姐姐看看,這37度多到底和平常有啥不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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