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作為城鎮治安官的趙旭清楚,能夠衝上這些掌握十數個城市的大組織的高層,哪個不是經過多層歷練,在組織里關係是一張又一張疊加起來的網。
看着眼前的華服男子塔克,估計也就是普通的望族職業,單純生命值比起普通平民高些,豁免強些而已。
就這種脾氣還能這麼身居高位,只能說對方身後的家世更是高得普通人難以觸及。
亞瑟是唯強者論,但是強者也是有家人親屬朋友,自然這些非強者也能夠雨露均沾。
「看着你身邊幾位法師等級也不低,還用得着覬覦我手中的法術筆記麼?」
趙旭淡淡說道,他在等待着眼前的人跳到什麼地步。
「哈哈。」
那驕傲男子塔克大笑出來,仿佛聽到了很大笑點一樣,「你騙誰呢。」
「如果僅僅是一本法術筆記,你覺得我需要這麼勞師動眾?你知道我為了抓到這幾隻小貓,以及圍堵到你花費了多大功夫麼?」
「伊絲還以為她得到了什麼寶貴秘密,也不想想,有些東西,是你們這些底層的渣滓能夠沾手得了的麼?要不是我怕打草驚蛇,等到圍捕到你們這支走私商隊後才向伊絲出手,也不至於給她逃了。」
聽着男子塔克的話,趙旭已經慢慢串聯起整個線索來。
他當即問道:「你們去了那個礦坑了?」
「那自然,雖然那位法師把礦坑用幻術隱藏了,但是這個怎麼瞞得住呢。只可惜等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否則我也用不着費勁來抓你們這些垃圾玩意。」
塔克說着,臉色露出了愉悅的表情。
「真是讓人驚喜啊,誰能想到那個礦坑裏居然藏有寶藏的線索。可憐那幾位初始的冒險者,進了寶山之撿了幾個魔法物品,還以為佔了什麼大便宜,最後還被黑了。」
「你們幾個看看,你們為眼前的人保守秘密,他卻對你們保守着更大的秘密。」
塔克忽然情緒變得亢奮起來,他指着楓葉幾人一臉幸災樂禍說着,臉色的青筋也暴露出來。
楓葉幾人被他困住,只是一臉惱怒望着塔克而已。
「有些東西,也不是你有資格碰的,甚至你連知道都只會是災禍而已。」
趙旭臉色平靜了,望着塔克說道。
趙旭很清楚這些寶藏的可怕之處,他一開始連知道都不想知道。
這時還讓楓葉幾人知曉,就更是害死他們。
地球上,死亡就是終點。
在亞瑟里,有時死亡靈魂混回歸各神國外層界面,反倒是幸福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靈魂被囚禁,永世不得超生。
誰知道這句話仿佛扎到了塔克內心的敏感處,他當即一揮手,頓時一個重甲護衛走出,直接把劍朝着吊着的遊蕩者洛克捅去,只是他嘴裏被塞着布條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一直到長劍漫紅,那名重甲護衛才拔劍出來,洛克也掙扎了幾下後也不動了。
趙旭雖然對於洛克泄密沒有什麼觸動,只是他沒想到眼前華服男子,居然還要向他秀一秀決心。
偏偏趙旭什麼都吃,就是不吃威脅。
他連法杖都沒有拿出來。
「哦,居然這麼嘴硬。」塔克輕蔑望着趙旭,「這根本不是你們地球冒險者能夠觸及的東西。乖乖叫出來吧,省得我還得去追殺你三四次。」
「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而站在華服男子塔克身邊的幾位法師,則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甚至對趙旭都沒有多瞧一眼。
在他們看來,過來盯着塔克,保護他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職責了。
而趙旭也明白,為什麼對方不過來圍捕他,而是一直在攻心。
玩家們只有五顆復活石用完,才會變為真正的屍體掉落所有物品。
在此之前,想要奪取玩家的物品,更實際的方式是控制住玩家強行扒走。
但是玩家一旦選擇玉石俱焚的自殺方式的話,那麼誰都是攔不住的。
這相當於一次強行解除投影,也就是大家有時野外迷路,交復活石回城的方式。
玩家一般復活在城鎮的教堂附近,想要在那種地方圍捕他,確實不怎麼現實。
這也是塔克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試圖壓迫趙旭,讓他交出那本冊子的原因。
趙旭再次仔細打量來了一番對方這一次帶來的戰力。
場面確實很驚人,光是那200人的重甲騎兵,就不知道要砸多少金幣才能夠堆出來。
但是他也可以肯定,對方肯定不是出身與密斯特拉的那些強大法師家族。
否則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礦坑代表着什麼意義。
更不會膽敢去沾惹歐內斯特的秘藏。
這個秘藏,弱小神力的教會,連參與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你放了他們吧,我可以跟你回去。」趙旭想了想,還是決定用那封法師協會的證明信來擺平這件事。
月牙鎮協會的面子沒這麼大,但是眼前那幾位法師,絕對不會不認識他手裏的徽章。
「哎,這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天真的人呢。」聽到趙旭的話後,塔克忍不住和他身邊幾位手下說笑取來,而他得到大家一臉賠笑的回覆後,也很是滿足。
「這支商隊傻,沒想到你也這麼傻。」
「他們一開始就試圖送去物資的卡索城和布坦城,其實就已經被我的家族所掌握滲透。那兩位城主只是明面的替罪羊而已,否則沒有這份功勞,我也不好這麼光明正大擠進長老之位。」
「所以你知道,我看到你們這支商隊,直接自投羅網時來送物資給我時,我是笑得多麼開心麼?」
頓時,天空中的雲層已經無法扛着暴雨的擠壓,頓時無數雨點落下,噼里啪啦打碎了整個南嶼森林的景色。
讓原本的蔥綠變得灰白,滿是水汽的凝散。
這一次趙旭沒有及時裹上防雨斗篷,他整個人都被這大暴雨所拍濕,他的心也在着雨水裏變得冰冷。
他已經想明白,為什麼後面會這麼不協調。
原來最初的指向,本身就是錯誤。
那位月牙鎮的占卜師,不用想也是內部力量執行肅清而死。
整個卡索與布坦城的獨立,從一開始就是大人物們用來爭權奪位的棋子而已。
每個可以下子的人,都試圖在上面咬下一塊肉。
「憑什麼,你們要這樣玩弄別人的生死呢?」
趙旭內心已經開始變得冷漠。
暴雨淋打在他的臉龐上,順着他的發梢流進法袍里,但是他卻半點沒有感到寒意。
「那看來,我得向你展示一下,什麼才叫做玩弄生死了。」
站在遠方的塔克聽到趙旭的話後,一反往常的殘忍笑意,他冷漠朝着手下做出割喉的手勢。
只見那些原本押解着這支走私商隊的重甲騎兵們,直接掏出手中的長劍,對準着那些跪倒在地已經無力動彈的商隊隨從護衛刺下。
如麻將牌傾倒一樣,這些曾經和趙旭相處過超過一周,甚至幫過他扛過東西,搭過帳篷的商隊護衛,一個個倒下,沒有再動彈過。
仿佛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鮮血伴着雨水,滲入泥土下的大地。
暴雨拼命拍打着地面,卻無法攔下一劍又一劍穿心而過。
巨大的創傷化就這麼收割走一個個生命。
日後路過的詩人,也無法想像,這裏曾經埋葬過數十人的生命。
那些茂盛生長起來的樹木枝丫,都曾被澆灌而過。
被吊着的羅亞,已經出於瀕死的境地,他只能夠清醒一會又昏迷一會,周遭的刀劍穿刺聲,已經讓他明白髮生了什麼。
只是現在的他,連咬牙切齒的力氣都沒了,他只能夠深深地悔恨。
「你會墮入地獄的。」這時詩人終於睜開口中的布條,怒罵出來。
他們一群玩家會束手就擒,其實也是因為楓葉只剩下最後一顆復活石而已,不想他真正死亡,誰知道眼前的這些np居然打着的是這個主意。
「我」只是詩人的國罵話語剛要出嘴,就戛然而止,不小心讓他發出聲的騎兵直接用利刃讓他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就這樣,詩人的生命值直接跌入-0以下,當場化作虹光散去,沒有半點灰燼留下。
而與此同時,悠悠也是在雙眼通紅的情況下,被緊隨而至的一劍帶走。
遊蕩者彩虹沒有掙脫開繩索,甚至嘴裏的布條他也弄不開,他憤怒喊着出去絕對要去t投訴這些遊戲np,讓他們刪數據。
只是沒有人能夠聽清,甚至他也沒有說清的機會就跟着化虹而去。
「滿意麼?仲夏先生,這就是我為你送上的大禮,作為你等會給我的那份冊子的回贈,請繼續欣賞吧。」
青年男子塔克甚至笑的有聲音嘶啞起來,他臉色滿是得以張狂的神色。
玩弄什麼,都沒有玩弄生命有意思了。
只是亞瑟曾經有過一句名言,得罪什麼,都沒有得罪法師可怕,因為那是不止一代人的仇恨。
剛剛的一幕在趙旭的眼裏是那麼漫長。
只是真正發生,卻只有一瞬間而已。
快得他都來不及阻止。
原本已經被暴雨浸濕的那份月牙鎮的證明文書在趙旭的手裏已經被捏的粉碎。
趙旭張開雙眼,望着前方。
他的全身上下,開始爆發出極為可怕的魔法力量。
安緹諾雅封印在他背後的第三道手段,終於開始被他解封。
「形體變化!」
九級奧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