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
瑤姬盯着眼前的荒蕪世界,她有些茫然,天災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不知道,過去在仙庭的記憶中,天災似乎也很突兀,群仙甚至為此專門造化了一方道天來埋葬這些天災,某種程度上,她們現在所在的道天世界,其實就是天災的牢籠。
只要無法離開這裏,天災就威脅不到任何地方。
「你要找的那座山,在這個世界嗎?」
「只會在這裏。」
望舒如此說道,她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世界,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這是世界的盡頭,也只有在世界的盡頭,才能找到那座山。」
世界的盡頭,和空間甚至和時間無關,它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卻又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麼叫做世界的盡頭?對於無上的生靈而言,他們一個念頭就能抵達一個世界的邊界,不管是什麼樣的世界,只要是混沌所孕育,都會存在極限,哪怕是那個極限會不斷的擴張,無上的存在也能在不斷擴張之前抵達所謂的邊緣。
那對於他們來說,不屬於世界的盡頭,而是世界的某個混沌的角落,僅此而已。
空間不能定義所謂的盡頭,時間同樣不行。
一個世界,從誕生開始,孕育無盡的生機或者死亡,伴隨着漫長的時間過後,世界腐朽,陷入了毀滅,這算是盡頭嗎?也不太算,因為混沌衍化萬事萬物,世界的毀滅,不過就是混沌本源的消亡,是浩瀚混沌本源對這個世界不再進行了支持,從而導致的毀滅而已。
這叫衰亡,不叫盡頭,或許再次經過無量的時間,混沌本源運轉,將曾經毀滅的世界造化出來,也不是不可能,時間的未來中,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在時間的概念中,沒有所謂的盡頭,因為一切——皆有可能。
那麼,真正的世界盡頭是怎樣的呢?
就是如今這方道天的模樣,天災充斥着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杜絕了萬物生機的一切可能。
這個世界活着,卻和死了沒什麼區別,死了,卻又因為天災的存在而活着。
它沒辦法徹底的死去,因為前方已經沒有了屬於"死"的選擇,也不能一點點活過來,在這個世界的前方,就是一片沒有路的虛無,沒有任何的可能。
它的狀態,將永恆於現在的模樣,再也無法往前,也不能往後,這便是世界的盡頭。
「可是我們這樣走下去,恐怕連這個道天的億萬分之一的角落都無法走到,這樣怎麼找到你說的那座山。」
明明望舒的意念能夠瞬息間覆蓋整個世界,但是瑤姬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她們兩個人要這麼傻傻的走下去。
「沒辦法啊,想要找到那座山,依靠的不是任何多餘的力量,甚至不是"看見"。」
「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找不到,怎麼也不可能找到。」
望舒看着這個世界的遠方,「我們能找到,就是能找到,找不到,就沒有任何的可能。」
瑤姬沉默了下來,「所以你打算一直這麼找下去嗎?用永恆的生命。」
「或許吧。」望舒看起來傻傻的模樣,但在這件事上面,卻似乎有着難以想像的堅持。
「你說三界很可怕,可是你想沒想過,你這樣找下去,萬一你所恐懼的的東西,先一步找上了你呢?」
「你耗費永恆的時間未必能找到,但是你所恐懼的那份力量呢?也會永恆的不會爆發嗎?」
望舒沉默了。
的確,她就像是身後有餓狼追逐的羊,她能一直跑下去,狼找到她的時間也會是一直嗎?
「三界是萬事萬物的中心,你這個境界應該很明白,躲避是絕對不可能的才對。」
「而且,按照你所說,那大劫的恐怖,還沒有出現,尋找對抗之法,或許才是應該的。」
「不肯定已經出現了,從歲月亘古之初,就已經出現了。」
望舒搖搖頭。
「我們回去吧。」
她忽然說道,態度的變化讓瑤姬都有些驚訝。
「你說的對,如果能找到,從我們當初到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應該找到了,現在都沒有找到,那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
望舒看着自己的雙腳。
「我感覺走了這麼多年,我的腿都粗了一圈。」
「」
「回去之後,我們該做什麼?」瑤姬只能轉移話題,變得正經一些。
「做什麼?不知道啊。」
「三界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九位大聖留下的不多了,我們回去應該也不會當什麼太陰大聖,而且太陰大聖是你不是我。」
望舒搖搖頭,說出了一個可能讓三界都驚訝的事實,太陰太陽兩位大聖之一的太陰,實際上是瑤姬利用望舒的力量,至於望舒本身,則始終宅在太陰之中,不喜出門。
「我得給我們找一個好去處才行。」望舒如此說道。
「群星的輝煌還未開始,而且他們是後來者,或許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要不然,我們就只能待在太陰之中,可現在太陰本源流失大半,佛門那群禿驢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還想以明鏡照亮自己的往生,從而落下無量功德呢。」
瑤姬驚訝地看着望舒。
「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知道。」
望舒瞪大了眼睛,看着瑤姬,「無上生靈,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你不知道嗎?我可是最古老的無上存在。」
瑤姬翻了個白眼,「得,知道了,無上奶奶。」
「好啊,你居然敢說我老,造反了!」
望舒說着就朝着瑤姬掐了過去。
片刻之後,兩人躺在天災深處,這些天災對她們造不成什麼傷害。
「就這麼回去了嗎?萬一群星不願意怎麼辦。」
「沒關係,群星弱得很,到時候你就用我給你的力量,把他們打一頓,他們就會願意了。」
三界,人世間。
張清在寒潭邊緣垂釣,今夜月明星稀,頭頂的月亮已經來到了滿月的狀態,皎潔的月華令大地的夜晚也顯得有些明亮。
平靜的寒潭倒映着明月的模樣,當一層微弱的漣漪蕩漾,張清抬手收攏魚竿的時候,就看到瞭望舒和瑤姬兩人,鬼鬼祟祟,像是一個小偷一般背着兩個大麻袋從水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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