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山路之上,突然回想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呼延嘯風踮着腳尖立於地面,兩腿之間鮮血淋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已經痛不欲生的難過,嘴角更是因為悽慘的哀嚎而完全破裂,整個人透着一股充滿破碎感的狼狽。
晚來一步的白髮老者一把抓過僥倖未死的呼延嘯風,順勢一腳踢向地上那陰險至極的土匪。
「老王八蛋,是你!」
韋尊沒想到盡在掌握的局勢,竟會出現此等變數,更沒想到出手相救呼延嘯風之人,會是那晚羞辱自己的老頭,更沒想要自己一手教導出來了弟兄,如今竟身陷必死的陷阱,當即大罵着衝上前去。
突然現身的朱雀皺眉看着韋尊,笑着說道:「你小子算是把老夫的話聽進去了,那就再送你一個機緣,以後多喝酒,解心愁!」
話音落,朱雀腳下已經勢大力沉的踢中了那來不及躲閃的土匪。
「啊!」
那土匪慘叫一聲,身形隨即如蹴鞠一般向衝來的韋尊倒飛出去。
「麻七!」
韋尊驚呼一聲,當即放棄上前搶奪呼延嘯風,閃身接住了生死難料的自家弟兄。
朱雀看着韋尊毫不遲疑的選擇,輕輕點了點頭後,轉身帶着呼延嘯風衝進一旁的山林,瞬間消失不見。
遠處觀戰的眾人見到這一幕,心中都不禁泛起一絲煩悶。
呼延嘯風是否能留下,倒是無足輕重。
可是到了最後關頭,還要搭上一個一同奮戰的弟兄,實在是讓人心中不爽,更找不到地方發泄。
山路上。
韋尊凝視着朱雀遠去的方向,不敢看向懷中的麻七,正兀自傷感之時,忽然發現懷中的麻七活蹦亂跳的一陣掙扎,根本就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大,大當家,我是個男人,你別抱這麼緊,惡噁心!」
麻七一臉驚慌的掙扎道。
「嗯?」
韋尊一臉茫然的低下頭,看着氣色如常的麻七,疑惑道:「你沒受傷?」
麻七抬手摸了摸身上,點頭道:「沒有!」
「那你剛才為什麼叫的那麼慘?」
韋尊黑着臉問道。
麻七茫然道:「我我害怕啊~」
韋尊嘴角微抖,憤然將麻七舉過頭頂,狠狠扔在腳下。
砰!
隨着煙塵四起,麻七終是受了不輕的傷。
「今天你算是露了臉,回去以後,若是有人問你,就說那招是你胎裏帶的,千萬別說是我教的!」
韋尊負手而立,淡然叮囑一聲,而後轉身對一眾看戲的嘍囉下令道:「回去,慶功!」
「呦!」
眾嘍囉一陣歡呼,隨即簇擁着韋尊向連環寨走去。
「咳咳~」
麻七一臉茫然的爬起身來,左瞧瞧,右看看,忍着痛嘆道:「這哪有其他人啊?我這也露多大臉啊!至不至於急着撇清關係啊?」
遠處觀戰的三方人馬,見麻七還能自己爬起來,頓時紛紛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各自陷入玩味之中。
「走,今日大勝,是我們連環寨欠了大家一份人情,理應我們來準備慶功宴!」
寧沖撥馬轉身,滿是釋然對眾袍澤一笑,隨即又叮囑道:「回頭喝酒的時候,問問那個傢伙,這野狗鑽襠的刁鑽招式,是不是我玄甲軍的韋副將教他的,如果真的是,你們以後對韋副將都尊敬着點,要不然後果你們清楚!」
「誒,對對對,將軍說的是!」
「看不出來,韋副將平時一副高手氣派,手底下卻有這麼刁鑽的高手!」
「那可是這一戰的最大功臣,劁了呼延雄最看重的兒子,簡直比殺了他還要惡毒,保證能讓呼延雄七竅生煙!」
玄甲軍眾人笑着一陣附和,跟隨寧沖向連環寨行去。
山路之上,冷雲帶着喬字營迎上了蛟龍山的隊伍,雙方當即合兵一處,一同向葫蘆口走去。
「看不出來,一向嗜武成痴,甚至都懶得管理山中事務的韋大當家,居然也會為屬下細心打磨技藝,這是怕韋二當家身邊沒有得力幫手,於是暗中彌補一二?」
冷雲走在韋尊身旁,輕聲問道。
韋尊冷着臉說道:「那是他自己的造化,與我無關!」
「得了吧!我當初在梅花山領教過他的野狗鑽襠,那時可遠沒有現在這般霸道!」
冷雲淡然笑道。
韋尊轉頭看向冷雲,有些不悅的質問道:「你這是專門來取笑我?」
冷雲搖了搖頭,正色道:「我知你想要提升手下人的武藝,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妹子,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也着實令人羨慕,所以想提醒你,與其從旁處彌補虧欠,不如多盡一些大當家的義務,也相當於盡了一個兄長的義務!」
韋尊聞言,不禁想到了那夜偷聽到妹子服毒試毒,體內已經落下隱患,當即慚愧的說道:「此行結束,我帶人回蛟龍山,讓她跟着你出去逛逛吧,你還剩三年時光,她身上也攢下了不少毒素,多多珍惜眼下吧!」
冷雲頗為詫異的看着韋尊,正色道:「你當我平時都是在遊山玩水嗎?只剩三年壽命,便是與我同行的代價,你這不是將親妹子往火坑裏推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
韋尊不解道。
冷雲嘆了一口氣,誠然道:「實不相瞞,那夜白珂提及血咒,韋二當家給出的辦法,其實在我看來,也是目前的最佳選擇,蛟龍山如今獨善其身,剛好可以暗中尋找化解血咒的辦法,不該讓她來隨我一起冒險!」
「我操!你他媽名分也不給,承諾也不給,反倒想讓我妹子給你勞心勞力,你還是人?」
韋尊瞬間暴怒道。
冷雲坦然接受了韋尊的指責,隨即嘆道:「若我只剩三年陽壽,現在沒有承諾,沒有名分,豈不是正好?」
韋尊一怔,隨後也陷入沉默,嘆息着與冷雲並肩前行。
另一邊的山路上,呼延嘯雨昂首坐在馬上,輕聲嘆道:「老齊,你說呼延嘯風沒死,寧沖會不會心有不甘啊?」
「少爺,你現在應該擔心自己才對啊!」
齊康長無奈提醒道。
呼延嘯雨疑惑道:「為什麼?」
「無論是寧沖還是冷雲,他們想要生擒你大哥的目的,都是為了逼你爹現身,如今你大哥變成了你大姐,那你不就是呼延家唯一的男丁了嗎?所以呼延嘯風如今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不重要了,你才是最重要的!」
齊康長轉頭看着呼延嘯雨,正色道:「怎麼樣,還敢回連環寨嗎?若是不敢,我這就陪你離開,反正寧沖已經渡過難關,我也不需要為他操心什麼了。」
呼延嘯雨面色一僵,隨即嚴肅道:「如果寧沖認為我更重要,執意將我留在身邊,不也等於將他留在我的身邊了嗎?我哪也不去,就回連環寨!」
「少爺,睿智!」
齊康長豎起大拇指,輕聲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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