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超他們興高采烈住進新宅,因為府邸太大,看家護院的家丁和打掃衛生的老媽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萬若因為宗門裏面諸事纏身,抱着女兒真真帶領伍君和余吉,一同返回四王谷。
柳惜眉她們幾個女子商議後,決定先經營各式新鮮水果。
第一天先試着買來少量果品,擺到貨柜上算是正式營業。
柳惜眉作為朝廷堂堂兵部侍郎的夫人,像個夥計當街售賣東西並不合適。
朱真玉曾是妙春閣頭牌花魁,拋頭露面怕引起那些登徒子的歹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不能出面,只得後面幹些雜活。
主要工作就落在董娥和尉遲瑤兩人身上,兩個小丫頭幹勁十足,忙碌中一點也不覺得疲倦。
一天下來清點賬目,只掙了五十文的銅錢,遠遠低於整個府邸當日所需的費用。
反正閒着也是無所事事,只要不賠錢就能幹下去,兩個小姑娘也算有個營生,總比沒有的強。
這些人當中,只有魯瑾最是清閒。
有了萬若最初判斷,每個人都認定她就是船幫派來施展美人計迷惑古聖超的,所有人對她都避而遠之,不睬不理。
萬般無奈下,魯瑾只得終日待在自己房間裏,鬱悶度日。
朱真玉閒來無事,除了和柳惜眉彈琴寫字打發時光,更多時間就是在後花園學習鐵臂神功。
她這次見到柳惜眉,發現和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樣子判若兩人。柳惜眉不僅練了一身好功夫,還能找到如意郎君,讓她羨慕不已。
這樣的奇遇,可是她們在妙春閣時做夢都要笑醒的美事,偏偏讓柳惜眉趕上,更加劇了朱真玉練武的決心。
好在柳惜眉性子沉穩,毫無保留傳授朱真玉武功,讓她感激不盡。
古聖超肩頭的傷就是普通人也應該好得差不多,只得每日上朝,定下了去往平化郡剿匪的日子。
晚飯期間,古聖超和柳惜眉商議出行的準備,柳惜眉卻犯了難:「咱們搬到這裏剛剛適應,瑤兒和董娥開店才有起色,我需要照料她們,奈何分身乏術,你只能一個人前往了。」
古聖超無所謂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剿滅完匪徒就回,應該很快的。」
終日沉默不語的魯瑾忽然抬頭道:「我可以跟古大哥前往,能照顧他的。」
「不行,你必須留下。」柳惜眉毫不猶豫道。
「為什麼?」魯瑾不明白平日裏和藹可親柳惜眉,為何突然變得嚴厲。
「沒有為什麼,總之你是不能去的。」柳惜眉板着臉道。
朱真玉心裏明白,孤男寡女去遠行,換做哪個女人也是不會答應的。
魯瑾默默放下碗筷,淚珠撲簌簌落下,嗚咽着哭了起來。
柳惜眉心軟,此刻卻也容不得她大發慈悲心腸。
「哭吧,你就是哭一晚上我也不會答應的。」柳惜眉丟下一句狠話,頭也不回離開東廚,回自己房間躲開她,生怕自己的心慈手軟讓魯瑾計謀得逞。
柳惜眉一走,飯桌上冷清下來,大家都沒有心思吃飯紛紛離開。
尉遲瑤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提醒魯瑾:「這位姑娘,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娘不會答應的,你走吧。」
魯瑾只是低下頭抽泣,直到人都走光一個老媽子過來做最後的清掃。
老媽子是過來人,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在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哪敢善做主張,只是關心道:「咦,小姑娘這是怎麼了,用不用我去通知老爺。」
魯瑾搖了搖頭,嗚咽着一個人離開。
古聖超此刻也是無語,他知道柳惜眉本就心善,這樣做肯定
有她的原因,挨她坐下寬慰道:「那個丫頭並沒有惡意,也許是有苦衷吧。」
柳惜眉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他,我只是怕你倆路上情不自禁發生什麼意外。」
古聖超啞然:「原來是因為這個呀,我保證對她不會有非分之想和不軌的企圖。」
「唉,英雄難過美人關,誰知道呢。」柳惜眉搖頭嘆息。
古聖超正要開口,忽然感知到有人來到窗外。
難道有人偷聽?
窗外那人氣息太過熟悉,那不是魯瑾嗎?
古聖超正暗自納悶,魯瑾蹲在窗外又「嗚嗚」哭了起來。
屋內的兩人面面相覷,古聖超悄聲道:「你不是說她就是哭一晚上也沒有用嗎,看來這丫頭和你犟上了。」
「我不聽。」柳惜眉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
古聖超也是左右為難,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另一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誰也不能得罪。
那天若不是魯瑾冒險沉入海中幫他換氣,他和水玲瓏早就雙雙斃命,淹死在茫茫海水中了。
良久,魯瑾抽泣聲不止。
古聖超擔心,再這樣下去哭壞了眼睛怎麼向她的父母交代,正要起身出去規勸,柳惜眉扔掉被子叫住他:「你要做什麼?」
「小丫頭孤身在外也怪可憐的,哄哄她回去算了。」古聖超低聲道。
柳惜眉坐在床邊搖頭:「我也是女人,非常清楚這樣的性子,你出去也是枉然。」
她望着窗欞若有所思道:「我跟了你就已經非常知足,尤其是遇到萬若這樣的好姐姐,按理說此刻躺在床上的應該是她,我只是一個低三下四的通房丫鬟,你們能看得起我,我又怎能置他人的痛苦無動於衷呢。」
「也罷,是好是壞只能賭一把了。」柳惜眉來到窗邊柔聲道:「魯瑾妹子,我答應你陪着你古大哥這次遠行,你只需謹記,切不可有非分之想。」
柳惜眉說完,窗外的哭泣聲即刻停止,魯瑾起身並沒有離開。
僵持了一盞茶的時間,魯瑾這才道:「多謝姐姐。」
然後緩步回自己的房間。
翌日一早,柳惜眉準備好古聖超隨身攜帶的行李,兩人各騎一匹馬,兩匹馬跟在後面馱着輜重。
即便睡了一晚,魯瑾眼圈還是通紅,憔悴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
古聖超胯下寶馬追風這段時間憋悶壞了,四蹄不停踏着地面,時刻準備着絕塵而去。
「我們走了,你們保重。」古聖超騎在馬上拱手示意,和魯瑾緩緩遠去。
柳惜眉望着他們遠去的身影越來越小,心裏更是忐忑不安。
離開京城周邊再無他人,古聖超客氣道:「魯瑾妹子,我也看出你的難處,不如咱倆就此告別,我身上銀兩足夠,分你一些回家去吧。」
魯瑾抿嘴低頭不語。
「怎麼,是不是擔心船幫那邊刁難你,我可以寫一封書信說明情況,他們若是欺負你,我保證過去幫你討回公道。」古聖超說話小心翼翼,唯恐她再哭鼻子。
這次魯瑾並沒有掉眼淚,只是堅定道:「不,我不回去。」
便再也不做過多解釋。
古聖超無可奈何,只得由她跟在一旁。
魯瑾一路上倒也本分,每到客棧休息時候,主動幫古聖超清洗衣物,晚上兩人各睡一屋,誰也不干擾誰。
古聖超憐憫魯瑾在京城受到的委屈,加上又是自己救命恩人,見她左手圓盾右手彎刀也是雙手配合使用,閒暇時便將鳳舞求凰劍法傾囊相授,就連鳳舞求凰訣也全部傳授給她。
只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心中的
愧疚。
不經意間,魯瑾不論是內力還是招式都突飛猛進,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別。
這一路上,古聖超本可以不用住店,憑藉他的官職每到一處當地官員都要盛情款待的。
只是他不願勞民傷財,一路上低調前行。
這一日半路遇雨,幸好旁邊有山洞可以躲避,兩人便牽了馬進去。
雨越下越急,看不到停歇的樣子,魯瑾這幾日練功上癮,便在山洞中修煉內功。
不多時外面驟然電閃雷鳴,古聖超出去觀望,但見黑雲翻滾,閃電一道道徑直劈了下來,朝這邊逼近。
難道?
古聖超大驚,連忙返回山洞,卻見魯瑾臉上痛苦的表情,馬上明白了一切。
她這是在強行渡劫。
生死存亡關頭,古聖超趕緊坐在魯瑾身後,手掌拍在她的後背,渾厚內力灌輸進去護住她的心肺,協助她真氣在經脈中的運行。
魯瑾頓時感到無比輕鬆,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
慢慢地,雷聲漸遠,不多時yin雨霏霏的天氣居然放晴。
此刻魯瑾也長出一口氣,她感到神清氣爽,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成功了,渡劫成功了!
她欣喜之餘發覺身後的異樣,古聖超緩緩收回真氣欣慰道:「恭喜妹子平安進入大乘境。」
「多謝古大哥相助。」魯瑾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對古聖超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開心道:「我爹始終在涅盤境停滯不前,沒有想到還有超越我爹的一天,好像做夢一樣。」
「走吧,爭取天黑前找到客棧。」古聖超清楚這種超越後的喜悅,只是男女有別,不便對她有過多的鼓勵。
天氣變幻無常,山前道路泥濘,拐過一道山樑,前面居然滴雨未下,縱馬又可以飛馳。
馬兒載着他們駛出數里,前方一座村落旁的空曠荒野中,一群人正在圍毆一個女子。
那伙人手持各式兵刃兇狠異常,要置女子於死地,當中的女子卻是畏手畏腳不敢奮力一搏。
魯瑾眼尖,高聲道:「古大哥你看,中間那不是水玲瓏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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