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綠色的星星點點,在黑夜之下總是那麼的顯眼。
騎在馬上的沐勝,更是率先發現那片熒光。
只不過距離太遠,天色太暗,看不真切。
「誰眼神好,看看跟在鐵浮屠後面的,是什麼鬼東西?」
沐勝沖後方吼着。
那種瑩綠色的光芒,似乎在攆着鐵浮屠一樣。
而且……
鐵浮屠的規模怎麼似乎小了些?
這些鐵浮屠不會是在逃吧!
沐勝突然升起這個奇怪的想法,隨後又急忙搖了搖頭。
開什麼玩笑?
鐵浮屠就是天下無敵的。
怎麼可能會逃呢?
一定是鐵浮屠在演習,想要騙他們突圍。
對的。
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此處,沐勝有些猶豫了,琢磨起是現在突圍,還是半夜突圍。
只不過遠處那些綠色的熒光,搞不清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難免會讓沐勝覺得很不暢快。
直到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句。
「六年前,遼地死了許多人。」
「……」
所有御林鐵騎都感覺到似乎有一陣陰風吹過。
當年遼地何止死了許多人啊。
簡直是被屠戮殆盡了。
「媽的是誰亂說的!」
沐勝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慶人大多是迷信的。
否則天授皇命那一套就會失效。
在嚴重缺乏娛樂以及科學知識的時代,人民總會用豐富的想像力,還幻想出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比如。
鬼魂。
那些幽綠色的熒光,簡直就像是一雙雙眼睛,上上下下起伏着,遠遠看去無比滲人。
「就算真是遼人的亡魂,那也是我們的同胞!」
「慶人的亡魂,也肯定會保佑我們!」
沐勝如此喊着,讓御林鐵騎們心裏安穩了許多。
是啊!
要真的是鬼,那也是自家啊!
自家鬼保佑自家人!
想到此處,御林鐵騎倒也沒有那麼懼怕了。
這麼是不是說明死後也沒啥關係。
還有陰曹地府可以去。
不過是換個地方活着罷了。
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跟這群遼地亡魂團聚了。
「看清了,是遼字旗!」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隨着重甲遼騎們的靠近,沐勝也逐漸看清了那幽綠色的熒光遼字旗。
胳膊上不自覺的就起了無數小疙瘩。
媽的!
從南到北,跟着陛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
從來就沒遇到過這麼邪性的仗!
莫非陛下是真龍天子,有大氣運保佑,萬邪不侵嗎?
否則為何這次離開了陛下。
就遇到這麼邪門的事兒。
肯定是遼地的亡魂了。
那遼字旗總不會有差了。
「怎麼舉的是遼王旗?」
隨着靠近,沐勝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在大慶軍中,各種旗幟都有着規制。
天子旗、藩王旗、諸多將領的旗幟,規制上都是不一樣的。
北胡那邊也是如此。
而這泛着熒光的遼字旗,明顯是就是遼王出行才能舉的旗幟!
「遼王殿下不會是……」
有人突然開口,嗓子有些哽咽。
「我們會不會已經來晚了。」
「敵人都已經在山海關外伏擊我們。」
「沐指揮使,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沐勝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哪裏知道!」
這場仗,打到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沒了。
實在鐵浮屠後方的冒着幽光的遼騎,着實太滲人了。
特別無敵的鐵浮屠都在逃,後面的冒綠光的遼騎在後面追。
等離得近些後,沐勝已經聽到車輪轟隆的聲音。
那是遼王的戰車。
固然離得很近,可還有幾百步遠的距離,在這夜色下也很難真的看清楚了。
但至少沐勝可以確定。
那就是遼騎!
大概六千規模左右,還有遼王的戰車,正追着近萬的鐵浮屠跑。
「古有刑天舞干戚,即便腦袋被砍掉仍能酣戰不休。」
「今日遼王殿下率領數千鬼兵,仍能大敗北胡鐵浮屠。」
沐勝只覺得喉嚨十分難受。
想哭。
他們辛辛苦苦跑了那麼遠,來到遼地之後,不就是為了支援廣寧城,保護住遼王殿下嗎?
沐勝甚至都無法想到。
若遼王殿下的事兒真傳到陛下那裏去。
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挺得住啊!
隨着兩支部隊從遠處過去,御林鐵騎只覺得短暫的壓力一輕。
似乎周圍的敵人,都被吸引過去了。
他們也看到幽靈遼騎的後面,追擊着北胡輕騎。
雖然有點搞不懂,但沐勝用並不富裕的小腦,也能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兒。
「突圍的戰機到了!」
「遼王殿下這是在救我們!」
「跟在遼王殿下的身後,就能突圍。」
一時間,生來堅強的御林鐵騎們都哽咽了。
他們騎在馬上,雙目通紅,嗓子嘶啞,追着遼騎兵的背影,絞殺着北胡輕騎而去。
這塊的戰場。
似乎快要亂成一鍋粥了。
主要泛着熒光的遼騎兵,在這種黑夜之下,着實有些滲人。
是方便遼兵自我辨別了。
可遼人也沒能想到,這在別人的眼中,竟能帶來這般巨大的心理壓力。
就連秦風也沒想到。
選擇夜戰單純因為晚上涼快,穿三層甲不會太熱。
真不是故意出來嚇人。
不過一片綠幽幽的追在鐵浮屠的後面,着實也給了鐵浮屠不少心理壓力。
「阿哥,我們要跑多久?」
納哈文龍回頭望向後方。
「我們的戰馬比遼人的更好,他們肯定會先累到停下。」
說到這後,納哈文龍也有些不確定了。
正常情況下,北胡戰馬的整體素質是優於慶人的。
甚至優於很多。
鐵浮屠的戰馬更是優中選優,無論是爆發力、耐力、速度、北胡馬絕對都是最優秀的品種。
他們曾靠着北胡馬,打遍天下無敵手。
北胡馬如同遊牧民族一樣,一直被培育優化了一兩千年甚至更久。
只是……
誰能保證,後面遼騎兵的戰馬,會不會有巫術加持?
想到此處,納哈文龍心裏越發沒底。
這打的究竟是什麼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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