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總,不好意思,八項規定說了,官員不能接受宴請,飯就不吃了。」
「市委招待所那邊,你也不必過去了,你我之間近日無怨、昔日無仇,你也不需要向我賠禮道歉,向真正需要聽到這聲道歉的人給予道歉,並給予補償就行了!」
「至於聆聽教誨,那就更沒有必要了,我是齊州市的幹部,分管黨建,你不是黨員,也不是我的下屬,我們之間,不存在誰教誨誰的情況!」
但下一刻,安江便語調漠然的一口回絕了洪大疇的提議。
小迪汽車發生的事情,也讓他知曉了洪大疇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種人,和他尿不到一個壺裏,不需要洪大疇開口,他都能猜到,洪大疇打算放什麼屁,無非是勸他在小迪汽車的事情上高抬貴手,或者是拿些利益誘惑他而已。
可惜,洪大疇找錯人了,他安江不吃這一套。
「安書記,不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大老遠跑到齊州來見你,你連跟我一起吃頓便飯的機會都不給,這不大好吧?」洪大疇沒想到安江會這麼不給面子,竟然一口回絕他的宴請提議,愣了一下後,皮笑肉不笑兩句後,又搬出了和昔日和賀家的交集:「在京城的時候,我以前也經常跟寶瀾兄吃飯,過去跟寶平兄也有不淺的交情,我父親和賀叔叔」
「是我讓你跑來齊州的嗎?」安江聽到後半段話,直接打斷了洪大疇的話,淡淡道。
洪大疇語調一滯,臉上滿是尷尬之色,眼底更是怒火涌動。
這傢伙,太踏馬不識抬舉了啊!
「還有,你一個商人,我一個官員,你要宴請我,我拒絕你,這有什麼不大好的?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八項規定說了,官員不得接受宴請,如果你不清楚相關方面的內容,可以打電話給洪委員諮詢一下,看他是什麼意見!」
而在這時,安江向洪大疇冷漠兩句,接着道:「還有,你剛剛說起了交情,那看在交情上,我就給你一句教誨,洪委員是洪委員,你是你,不要總是動不動就打洪委員的旗號說這說那,更不要打着洪委員的旗號在下面到處亂竄,這種影響非常不好!知道的,說這是你的個人行為,不知道的,說這是洪委員家教不嚴、家風不正!做子女的,沾父母的光天經地義,但也不能一邊沾光,一邊往父母的臉上抹髒水!」
洪大疇腦袋都懵了。
他沒想到,安江會拒絕他,更沒想到,安江不光拒絕他,還教訓起了他,而且話說的這麼難聽,【家教不嚴】、【家風不正】、【抹髒水】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要知道,哪怕是徐建立,都不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好,好,安書記教訓的是,放心,這些話,等我回京城見到我家老爺子,一定會如實匯報,跟他說說安書記您的高覺悟,以及對我的嚴厲教導,讓他好好向你道聲謝。」洪大疇半晌回過神來後,咬牙切齒的皮笑肉不笑道。
語氣中,滿帶着濃烈的威脅味道。
「道謝就不必了,我只是做了一名黨員幹部該做的而已。」安江淡然一句,便掛斷電話,然後搖搖頭,嘲弄道:「不知所謂什麼檔次,還威脅起我來了」
洪大疇這傢伙,明顯是在溫室裏面泡久了,順心順意的日子過多了,剛剛的那種態度,完全屬於是拎不清狀況。
這傢伙也不想想,他是什麼身份,自己又是什麼身份,這兩者能一樣嗎?
洪家現在勢頭是不錯,而且,以前的老人家也是人物,可是,到洪大疇這裏,也就這樣了,頂多是幾代人享享福,財富上的日子比較寬鬆罷了,但是是沒機會再進入權力圈層的。
可是,洪大疇竟然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對他進行威脅。
一個商人,而且還是那種躲在幕後,不敢走到台前,甚至還是那種為了一己私利,連環保都不顧及的無德商人,威脅他這麼位前途大好的市委副書記,只要不行差踏錯,大概率正部沒問題的潛力股,真是可笑至極。
也就是別人太吃洪大疇這一套了,讓這傢伙養成了這種情況,習慣了用這種方式做事。
徐建立攤上這麼個夥伴,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但從這一點,也能夠看出來,徐家真的是雜食動物,葷素不忌,主打一個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只是,偶爾這麼幹,倒也還好,可是,經常這麼幹,那身體就要出大問題的,而且,徐家所圖不小,這麼幹,只怕非人民之福。
「安江,你踏馬的」
與此同時,清河山莊,洪大疇一把將手機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咬牙切齒,七竅生煙。
他着急上火的從海外飛到齊州,剛落地,屁股還沒坐穩,就給安江打了電話邀約,可沒想到,安江竟然這麼不識抬舉,一點兒面子不給,連他主動邀約吃飯都不肯同意,甚至,話里話外,還把他給狠狠的諷刺了一通。
他在外面這麼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
哪怕是在泉城,他都能是沙金瑞這位省委副書記的座上賓。
可現在倒好,安江一個市委副書記,就給他了顏色看。
「不讓老子去找你,老子還非得去找你不可,而且,還要大張旗鼓的去找你,就踏馬要噁心噁心你!」洪大疇越是想,越是咽不下心裏的這口惡氣,咬牙切齒良久後,心裏猛地做出決定,轉頭看着旁邊的張躍東,冷聲道:「咱們的勞斯萊斯車隊在嗎?給我弄過來!找人去市委招待所找他去!」
他要噁心噁心安江,你不見我,我就豪車上門見你。
給人一種假象,讓人覺得你跟富商交往過密。
張躍東聞聲眼角抽了抽,向洪大疇道:「洪少,這件事,要不要先跟徐書記商量商量?」
他覺得,洪大疇這麼幹太過激了,這是要讓雙方徹底撕破臉。
「商量什麼?有什麼好商量的?」洪大疇冷哼一聲,目光陰冷道:「踏馬的,全都是一丘之貉,仗着當官了了不起嗎?在老子面前擺譜,算踏馬地什麼東西!老子尿的血,都比他們血管里流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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