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容淺目光的流轉,軒轅天越腳步忽的一頓,下一刻他身影一閃,竟直接來到了容淺面前,頎長的身體霸道的將她籠罩自己的領域內,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房的某一處在這一刻仿佛被填滿了,她的眉眼,她的一顰一蹙深刻到他骨髓里,原來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風雨 他淺紫色的眸中柔光瀲灩,滿心滿世界似乎只足夠存放眼前這一人,他的聲音如他的心情一般,陽光爛漫,醇厚溫熱,「淺兒,我很高興!」
淺兒,我很高興……
風輕輕吹拂在耳畔,輕柔如沙,容淺驀地抬頭,似有什麼東西從心底冒出,看着眼前溫潤似水的容顏,似清荷,似牡丹,似雪蓮,只一眼,便讓人移不開眼,那淡淡的幽蘭香縈繞在鼻尖,漸漸流淌到心底,屬於他的味道,似乎已經在心底紮根。
&的一聲,天空中驚雷再起,疾風而過,枯葉迷了人的眼。
容淺驀地驚醒過來,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感覺到他那熾熱的眼神,她眼皮忽的一跳,驀地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手腕卻被一隻大手禁|錮,她如何也拉不開。她皺眉,眼底升起一絲怒火,冷冷說道:「放手!」她剛剛究竟是怎麼了,竟然一時間沒有注意到他近身了,不,似乎知道是他,但是卻沒有防備——
軒轅天越看着容淺緊蹙的眉頭,清冽的眸中那絲絲生出的寒冰,不知怎的,她越是生氣,他越是覺得這樣的她才生動,所以,他想不遺餘力的讓她更生動些。他嘴角微勾,輕笑一聲,有些耍賴的說道:「不放!」
&容淺心頭微微一突,她瞪了軒轅天越一眼,這人到底想幹什麼,她抬起另一隻手,快速出招。
似是早有所料一般,軒轅天越抬手制止,然而一招之下,他便抓住了容淺另一隻手,他臉色微變,詫異的看着容淺。
容淺心頭惱怒,兩隻手被制住,可是她還有腳,她抬腳踢出,招式猛烈,根本不留任何的餘地。
軒轅天越因為先前分神,此刻注意到也為時已晚,直接鬆開容淺,淺紫色的眸緊緊盯着她,眼底先前的柔光此刻被一抹凝重替代。
容淺失去了桎梏,直接後退好幾步,警惕的看着軒轅天越,先前心底生出的那絲異樣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她的內力呢……軒轅天越面色微沉,忽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她。
突然一股殺氣襲來,十幾個黑衣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看着周圍的人,容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有意思,一個時辰之內竟然遇到三場暗殺。」說着,她瞥了軒轅天越一眼,「天越太子,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兒既然在,我如何能走,我們既是……自然是一體。」軒轅天越雅致的眉眼微微上揚,一如既往優雅從容。
容淺皺了皺眉,他那我們既是……後面,總覺得省略的不是個好詞,但是她也沒再說什麼,只冷眼看着那些靠過來的殺手。
紫色錦袍如綻開的紫華一般,在這林間穿梭,強勁的內力直震得樹木搖晃,黑衣人一個接一個應聲倒地。
對於軒轅天越的乾坤訣,容淺還是知道一些的,天機上人獨門內功,當世最為傳奇的功法之一,據說能包容萬物,就是她的凝冰訣遇上他,怕是也要加倍小心。
容淺撿起一把刀,直接沖入那黑衣人中,雖然沒有了內力,可是招式她還是有的,對付這些殺手,雖不說能力壓群雄,但是一個兩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每一刀全部都是斬斷脖子,一擊斃命。
看着那剩下的最後一人,容淺手執帶血的長刀,緩步而近,她眼底似有血色漫過,整個人身上透着殺伐凜冽之氣,恍若身處地獄一般。
軒轅天越看着容淺的動作,眉頭微蹙,想要上前阻止,突然那黑衣人突然獰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扔向了容淺跟軒轅天越的方向。
聞着那氣味,容淺臉色一變,絲毫沒有後退,直接踏步上前,一劍擊穿他的心臟,那殺手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貌不驚人,卻猶如地獄閻羅的女子,難怪她被稱為冷麵羅剎了。
容淺扔掉手中的刀,回過頭看着軒轅天越,淡淡說道:「你中毒了。」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掉落到臉上。她抬起頭,天空中陰雲密佈,下雨了!
軒轅天越自然知道剛剛那人扔出來的煙霧是毒煙,這毒雖然霸道,但是還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只是,她在中毒的情況下,想的竟然還是殺掉那個人。這份意志、魄力,當真是少有人能及
&知道是什麼人要殺你嗎?」軒轅天越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不到半個時辰,這裏竟然經歷了三次暗殺,這還是在皇家別苑。
容淺看了軒轅天越一眼,淡漠說道:「左不過就是那些人,想要查出來不是難事。就算不知道,只要我還活着。他們遲早也會露出馬腳。」說着,她看了看天,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再不走,怕是要被淋濕了。
看着那雲白色的身影,她清淡的容顏上看不出人任何表情的牽動,仿佛她說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般,這樣的她空洞似沒有靈魂一般,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她離他好遠好遠,哪怕近在咫尺,他也抓不住她,他心底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種不安來。
&雨了,我們這樣走回去的話,怕是都要淋濕了,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雨吧。」軒轅天越忽然說道。
聽着這話,容淺微微皺眉,「你的馬不是在這裏嗎?」她偏過頭看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的『無痕』。
她話音剛落,『無痕』突然發作,奔跑起來,幾個瞬間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裏面。
「『無痕』怕是受不了這雨先走了,我可追不上它的腳步。」軒轅天越無奈的看着容淺,一副頗為苦惱的樣子。
容淺打量了下軒轅天越,為什麼她覺得這馬突然離開跟他脫不了干係呢?不過,應該是她想多了,他是有病才會不騎馬回去留在這裏淋雨。
&附近地勢高低不平,或許有可以避雨的山洞。」容淺說着,直接朝着前方而去,反正有些事情也要說清楚,今日倒也是趕巧了。
軒轅天越看着『無痕』離開的方向,忽的將目光落到了地上那橫陳的屍體,他眼底忽的升起一絲寒氣,動他的人,他倒是要看看他們的脖子到底有多硬。
————
因為天突然下雨,大帳外的人都各自進了帳篷,楚翰軒也騎馬回來了,原本以為容淺已經回來了,此刻聽到他跟軒轅天越都沒回來,當即騎着馬又準備去找,然而天空中驚雷陣陣,大雨磅礴而下,視線都被模糊了,更遑論找人。幾個太監強自將他從馬背上拖了下來。
&雨下的還真是時候。」慕容笙簫看着帳幔外飛濺而起的雨水,忽的看向旁邊坐着的慕容凝羽,「公主回來的也是時候,剛剛好躲過了這場雨,怎麼榮寧公主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呢。」妖嬈的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慕容凝羽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冷哼一聲,「誰讓容淺馬術不精落於人後,你這意思是說若是她出事了,就是本宮害的咯?」
&容凝羽,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一旁,沐緋煙臉上已經露出了懷疑。
慕容凝羽一聽這話瞬間炸了。「沐緋煙,你不要血口噴人,就算容淺出事了,那就跟本公主有關嗎?」
沐緋煙懶得理會慕容凝羽,看着外面的雨,皺眉說道:「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容容會不會有危險。」她來來回回的踱步,面上越來越焦急。
鳳九幽看着那雨簾,眉目深鎖,想要出去尋人,可是看到周圍那些人,終是止步,有暗月在,她不會有事。更何況,還有一個軒轅天越!
&經派人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他們的下落。」沐景祈不咸不淡的說着,漆黑的眸中暗運涌動,早知道他便跟出去了。軒轅天越這人什麼時候也喜歡耍這種手段,自己有馬卻不把人帶回來。因為正常情況下『無痕』自己是不可能撇下他的,想到這裏,他心下就惱火。
那邊,楚翰軒一邊打着噴嚏一邊在心裏罵着軒轅天越,這人當時追出去肯定是知道要下雨了,存心的吧,太無恥了。
&快派人去找!」楚翰軒大吼一聲,「啊切……」又是一個噴嚏打出來。
————
軒轅天越跟容淺兩人走了一小會就在一個山坳處找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裏面,雨水順着岩壁往下滴落,裏面火噼里啪啦的燃燒着,兩個人圍着火堆坐着,可是距離有一兩丈。
軒轅天越看着容淺忽然起身走到山洞外,似是在洗什麼東西。等她再走進來的時候,她突然遞給他幾株藥草。
看着軒轅天越那疑惑的眼神,容淺微微皺眉,「你中的是軟香羅,雖然你內功高強,但是這毒不容易根除,對你傷口復原不利。」說着不等他說話,直接將那藥草塞到了他手中,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手上,屬於她的溫度似乎還在,軒轅天越看着手中的草藥,難怪過來的時候,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再看她,她正看着雨幕,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忽的起身,走到她身旁,將手中的藥草遞了一半給她。
&也中毒了,吃點吧。」
容淺回過頭,看着軒轅天越遞過來的草藥,眸色深了深,轉而看着他的臉,似笑非笑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不吃,對我而言,都沒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