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驀地回頭,三道掌風襲來,三個方向,動作太快,她根本就無法閃避,她緊緊抿着唇角,眼底閃過一絲不甘。風雨 就在她準備最後反擊的時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幽蘭香侵入鼻息,耳畔更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淺莫怕。」
一個純白的身影緩緩而下,那銀質的面具下,完美的下頜微微揚起,那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正衝着她淺淺的笑。
這一笑,柔光瀲灩,似是夾雜着幾世的情深不許,溫潤徜徉於心頭,目光交錯的瞬間,那原本的心如止水,似是瞬間又千層浪激起。第一次,心裏出現了一種莫名的安心,因為他在。
這世上喚她淺淺的從來只有一人,那個在黑夜闖入她房間,對她嬉皮笑臉,卻在危難時候願意挺身而出守護她的男子。她曾想過無數個見面的場景,這也不例外,可是……真的見面的時候,她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原來,自己對這個世間,對這個人也是有期待的。期待他有一天乘風而來,立於他的身前。
其實,他們說的沒錯,只要還活着,她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
白色的袖袍舞動着,瞬間,浩瀚的內力由他身上爆發而出,整個大殿震動着,屋內的擺設搖晃着,強大的內力波動橫掃而出,皇鷹三人直接被震退出去,向後連退好幾步。
&麼,被本公子的美色所迷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忽然從耳畔傳來,恍若隔世。
容淺驀地驚醒,瞪了那人一眼,正好撞上那一雙興味非常的眸子,心頭忽的生出一絲惱怒,美色?就他現在這模樣,她還真看不出哪裏美了。
&是什麼人?」沐景焱哪裏還坐得住,能如此不動聲色進了皇宮的人,其武功可見一斑,這要是來刺殺他的,他還能繼續活着嗎?
這邊,鷹一鷹二鷹三也都是略顯詫異的看着那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這男子雖然帶着面具,可是看他那雙眼睛,分明是帶着上位者的狂傲不羈,這一身修為怕是與剛剛那小子差不離了,若是這兩人聯手的話……想到這裏,三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最近這世道是怎麼了,年紀輕輕的小娃子武功都這般厲害了?難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軒轅天越一隻手落在容淺的肩頭,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意,聲音中頗有些意味深長,「本公子是誰,這個就要問無言公子了。」他湊近她的肩頭,那模樣頗有些曖>
聽着這話,容淺瞪了軒轅天越一眼,這人是鬧哪樣。
沐景焱看着軒轅天越的舉措,臉色微沉,神色間頗有些不虞,轉而看着容淺冷哼說道:「無言,這就是你不肯接受朕的理由?你覺得朕比不上他?」當兩個男人爭一個男人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很不自覺的就會比較起來。
&她心底,你自然樣樣比不上本公子。」軒轅天越似是玩心大起,湊到容淺發間嗅了嗅,「你說是不是啊,言兒>
感覺到那熟悉的味道在鼻息間越來越濃,容淺心頭微漾,她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瞪了他一眼,夠了。什麼言兒,叫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軒轅天越眼底笑意更深,只深深看着那一雙眸子,卻未再開口。
看着兩人一副深情凝望的模樣,沐景焱心底嫉妒的發狂,他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擲在了地上,厲聲說道:「無言,你若是選擇他,就是徹底與朕決裂。」
這是在威脅她?容淺轉過頭看着上方動怒的帝王,嘴角忽的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他是越來越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君無言如何的情深不許呢。她可沒看錯,那些人動了。他,還真是成長了不少。
&要戀戰。」容淺眸光一沉,忽而說道,手中冰魄劍驀地而出,剛剛軒轅天越震退那些人,不過是因為他出其不意,現在再想以一敵三是不可能了。況且,他們才分開半月,他的傷定然還未好,那麼,不易久戰。
軒轅天越眼底的笑意如何也遮掩不住,輕應一聲,「好!」如沐春風一般,透着說不出的愉悅。
果然,在沐景焱擲出酒杯的時候,皇鷹三人就動了,也許,這是他們先前已經預設好的信號。
銀光閃爍,冰寒之氣驟然爆發而出,容淺抬劍出擊,正對上鷹一與鷹三,分散大部分的注意力,而這邊軒轅天越與她配合默契,掌風對上鷹二,一擊之下,內力碰撞,強大的內力流散開來,容淺向後退了兩步,軒轅天越卻是將鷹二震退,身體迴轉,直接接住容淺。
&咳……」容淺悶咳一聲,口中一股腥甜味上涌,一旦噬心蠱的作用失去效力,那麼先前所受的苦痛便會短暫的侵襲過來,感覺不是那麼疼痛,可是身體卻是誠實的,該受的傷可是半分都不會減輕。
手臂上,微微一緊,那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等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收拾她?容淺心裏一個咯噔,準備說話的時候,她腳步一個騰空,身體隨着那人朝着外面掠去,耳畔只剩下風聲與那不甘的怒吼聲。
&朕搜,將那二人給朕帶回來。」
————
月初,並沒有月亮,只靠着這宮中燈火點亮這黑夜,然而夜已深,這宮中多處也都已經熄了燈火。
宮牆外面,兩道身影從天而降,容淺看了身後一眼,眉眼微垂,淡淡說道:「放心,他們不會追出來的。皇鷹有規矩,不得出皇宮,再來,沐景焱也不敢將今日之事鬧大。若是讓外人知道他與我反目,東梁國各方勢力很快就會出現異動,所以我們……」
突然,手腕上一緊,容淺心神一震,一隻手忽的落到她肩上,將她往後推,猝不及防間,她身體不穩,重重的向後倒去,抵在那堅硬的宮牆上,她瞳孔微張,雙眼瞪大,看着那突然傾向自己的男子,對上那雙蘊藏着暗涌的眸子,「你…>
那溫熱的唇僅僅堵塞着她的話語,似是夾雜着風沙的狂暴一般,肆掠着,侵襲着,她本能的掙扎着,可是雙手被他禁|錮着,就連腿也被他夾住,動彈不得,她手肘牽動,忽的朝着他襲去,落在他肩膀上,他悶哼一聲,旋即又像是沒有感覺一般,只忘情的吻着她,好似是要將她口中所有的空氣都掠奪乾淨似的。
面具的冰涼蹭在臉上,容淺晃得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人那銀質面具下暗藏的那一雙眼睛,正冷酷的看着她,好似沒有溫度一般。她心頭微微一顫,忽的閉上了眼睛,再沒有了反抗。
他的吻起初很霸道,甚至是透着一種決然倉皇,只想要將懷中的人兒揉碎在骨子裏,再不讓她離開他分毫。到了後面,似是感覺到她的綿軟,他才漸漸溫柔下來,用心品嘗着她唇間的芳香,而她似是也在回應着他,她的不反抗與回應,說明,她並不是被迫的。可是即便是這樣的認知,也讓他高興不起來。
&容淺吃痛一聲,口中忽的生出一股鐵鏽的味道。驀地睜開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觸及到他眼中恨恨的目光,她靠在牆上,低喘了幾聲,隨即笑着說道:「天越太子這親吻的技巧似乎也不怎麼樣,莫不是第一次與人親吻?」
空氣中淡淡的調笑聲禁不住那冰冷的氣場,最終一點點的冷卻下來,容淺能感覺到頭頂那人迫人的目光壓在自己身上,她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目光微垂,不知在看什麼。可是這幅樣子,怎麼看,怎麼有些心虛。
&是不是第一次,淺淺不知道嗎?」他傾身而下,頭擱在她的肩頭,熟悉溫熱的氣息扑打在她耳根處,帶起點點熱度,一點點蔓延到心底,那緊繃的弦一點點鬆散開來。
容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回過頭怒瞪着調侃他的某人,冷哼說道:「我怎麼知道。」
軒轅天越看着容淺那微蹙的眉頭,忽的直起身,抬手將臉上的面具取下來,露出那張如神祇一般俊美無雙的容顏,他眉眼微挑,戲謔說道:「是啊,淺淺的記性總是不大好的,那我不妨與你細說細說。說來我第一次吻人,就被人打了一耳光,當時我真想將那小貓的爪子綁起來,然後壓着她,吻到天荒地老。第二次,那小貓乖巧了不少,可是明明前一刻你儂我儂,到了下一刻她就翻臉不認人,最後直接撇下我跑了,吃干抹淨不認賬……」
容淺自然知道他說的第一次是與她在普救寺地洞裏面,那個時候……她的確是給了她一巴掌,可是第二次……她臉色一沉,惱怒說道:「軒轅天越,你少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根本就沒有吃干抹淨不認賬,這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她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調笑的某人,什麼叫她干抹淨不認賬了,弄的好像是他吃虧了,這人要這樣無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