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看着手機上的微信。
其實現在挺晚了,本來喝了酒挺困的,但洗了澡之後躺在床上就怎麼都睡不着。
然後就想着,季之寒的事情。
也沒打電話去問林暖暖。
她知道林暖暖藏不住事兒,有什麼情況就會告訴她們。
沈非晚回了句:【傷得這麼嚴重嗎?醫生說清醒的可能性大嗎?】
林暖暖:【醫生沒怎麼說,就說今晚要是醒不來,就會做開顱手術,手術再不醒,植物人的可能性大。】
林暖暖:【不過現在傅時筵家在幫他們聯繫國外醫療團隊,不知道會不會有所幫助?】
林暖暖:【雖然平時很不喜歡季之寒,但他這樣心裏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沈非晚:【看看今晚情況吧,急也沒用。】
林暖暖:【那倒也是。】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些。
從頭到尾,蘇音就沒有在群裏面回過一句話。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林暖暖發過來的信息,已經賀文呈發給她的微信。
賀文呈也是告訴她說季之寒出車禍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其他沒有多說。
她也沒有多問。
就覺得……
各有各命吧。
可她卻沒有如她表現的那樣,平靜地把手機放下,睡覺。
明天一大早的通告,早上6點經紀人就要來接她走。
還要坐飛機去外省。
可她怎麼都沒睡着。
就只是一直看着手機,一直刷視頻,一直在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蘇音強迫自己把手機放下。
她閉上眼睛。
和她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她現在有的一些情緒波瀾也不過是因為,對生命的尊重和惋惜。
……
曾臻先把白芷送回了家,再送的林暖暖。
白芷下車的時候,給曾臻道謝,「曾臻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客氣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開車小心,晚安。」
「晚安。」
白芷離開。
林暖暖看着白芷的背影。
這女人在男人面前可真是能裝。
剛剛給曾臻道謝的那幾句話是怎麼夾出來的?!
她聽着差點沒有當場嘔出來。
「你們男人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吧?」林暖暖諷刺。
「不喜歡。」曾臻說,「男人也是有審美的。」
「那傅時筵眼瞎?」
「時筵其實……」曾臻想要解釋。
又能怎麼解釋呢?
沈非晚和時筵都已經走到今天這步了。
「其實什麼?就是因為傅時筵你才不敢喜歡白芷吧。」
「林暖暖,我要說幾百遍,我不喜歡她。」
「那你為什麼先送她不送我?我分明更近一點,你不覺得你在繞道嗎?!」林暖暖很無語。
曾臻忍不住就這麼脫口而出,「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想和你待更久一點?!」
林暖暖愣了一下。
曾臻說出來後,也有點愣怔。
他臉陡然有些紅。
又有點緊張。
結巴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跟她沒有共同語言,在一輛車上只會尷尬,有你在好一點。」
林暖暖抿了抿唇,很直白地說道,「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
曾臻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林暖暖也沒有再多說。
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現在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林暖暖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平時和曾臻也不這麼見外的。
她就靠在椅子上,看着車窗外。
然後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曾臻開車到林暖暖的高等小區門口時,就看到林暖暖靠在副駕駛室,睡得很沉。
呼吸很均勻。
曾臻無奈。
「林暖暖,你就不怕我占你便宜嗎?我可沒什麼好口碑。」曾臻看着林暖暖的樣子,輕聲地說道。
林暖暖當然沒有聽到。
她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所以動了動身體。
曾臻抿唇。
緩緩,他小心翼翼地給林暖暖把安全帶解開了。
然後按下電動按鈕,將副駕駛室的靠背椅放平了下去,方便林暖暖睡覺。
想了想。
又怕林暖暖會冷。
又在車上給了找了一個毯子,輕輕地蓋在了林暖暖的衣服上。
做完所有一切,曾臻才鬆了口氣。
然後坐在駕駛室,就這麼等着林暖暖睡到自然醒。
也沒有注意到,小區門口處,一個昏暗大樹下,有個男人站在那裏,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
翌日。醫院。
季雲明和林蘭之最後還是去了病房休息。
坐在走廊上守季之寒的,就是傅時筵和賀文呈,還有曾臻。
曾臻是快到早上才來的。
賀文呈還打趣了他一下,說他中途是不是去泡了個妞。
曾臻沒搭理他。
不過他確實是等着林暖暖突然驚醒後,才離開的。
林暖暖還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他叫醒她。
他扯了個謊,說自己也想睡會兒。
林暖暖就沒多問,然後迷迷糊糊地走進了小區。
他就開着車過來了。
賀文呈說,喜歡一個人要大膽一點,像他這樣,一輩子打光棍。
然後曾臻就回擊,說賀文呈勇敢,結果還不是關棍一個……
兩個人鬥了幾句嘴。
直到天亮。
季之寒還是沒有醒。
此刻醫生正在查看季之寒的情況。
好一會兒走了出來。
「怎麼樣?他醒了嗎?」傅時筵問醫生。
醫生搖頭,「目前沒有清醒的跡象,今天會再給他做一個腦部ct看看顱內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動手術?」
「好。」
傅時筵點頭。
醫生也客氣地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曾臻忍不住說道,「之寒不會真醒不過來了吧?我覺得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也接受不了啊。他才28歲,這要是醒不來……」賀文呈說,「他父母不得哭死啊。」
傅時筵臉色一直很沉。
季之寒是他表弟。
他更接受不了。
「你們倆先回去吧,守一晚上了,回去休息一下,萬一之寒真的要做開顱手術,可能晚上還需要有人陪着,白天睡覺,晚上才有精神。」傅時筵說道。
「你呢?」賀文呈問他。
「我去給我小姨說一聲就走。」
「一起走吧。」
「你們先走,不用等我。」傅時筵說。
賀文呈和曾臻也理解傅時筵的心情,「那好,那隨時聯繫。」
「嗯。」
賀文呈和曾臻離開時。
傅時筵叮囑,「別疲勞開車,找個代駕。」
「好。」
兩個人離開,傅時筵也去了林蘭之休息的病房。
季雲明和林蘭之還沒醒。
應該是睡得很晚。
他在門口等了會兒,感覺到裏面有動靜了才進去。
「怎麼樣?之寒醒了嗎?」林蘭之緊張地問道。
「沒有,醫生說今天要再做檢查,然後再考慮要不要開顱?」
林蘭之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她說,「之寒怎麼就會遇到這種事情,他才這麼年輕啊……」
「小姨你先別緊張,只要還有機會醫治,就還有希望。我剛剛問了我爸,國外醫療專家團隊今天晚上就能到蓉城,明天一大早就可以給之寒會診。」
「辛苦你了時筵。」林蘭之說着,眼淚又紅了。
「應該的。」
傅時筵情緒也有點低迷,他說,「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我爸媽都要過來。」
「你先回去休息。」
「有事兒隨時給我打電話。」
傅時筵走出醫院。
他給明祺打了電話,明祺此刻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剛坐上車。
明祺就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說吧。」傅時筵閉着眼睛,眼下黑眼圈很重。
明祺也看得出來,他的疲倦。
「夫人……」明祺剛開口,連忙改了口,「我是說沈小姐這次回來,是為了charm入駐蓉城的事宜。等charm在蓉城的市場順利打開後,她應該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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