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掌未來和時光的權柄,高塔至尊法師,星辰八頁的露緹雅,無法做出以本體強行干涉現世未來的舉動。
當她窺見未來的那一刻,便成為了超脫現世平衡外的一種象徵。
但身為預言學派,當代至尊的八頁法師。
露緹雅能夠在同脈的法師之間,賜予某種涉及未來和預兆的祝福。
掌握至高力量的存在,即使無法動用力量權柄,並不表示她無法將貫通力量的門戶開闢給其他人。
某種程度上來說。
此時此刻,胡言這位出身東方的預言系四頁法師,已經成為了露緹雅和安全部官方之間的中轉鏈接。
他祈禱着,希望能夠窺見的未來時。
在短時間內,胡言將得到屬於露緹雅【未來視】能力的部分特權。
「二位,看來接下來屬於我的會談時間,應該要從十五分鐘往後延期了。」
微微一笑,胡言凝望着辦公室里唐鶴雲和白梟臉上浮動的表情。
放在之前,吳州的唐鶴雲在胡言眼中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白梟,更是可望不可及的江南鎮守督查副使。
安全部,【災】等的高端戰力。
然而,如今胡言背後站台的人物,變成高塔至高八頁之一。
自家預言學派的頂級大佬,享譽星辰八頁之名的露緹雅,授予了自己代言人的身份。
胡言一瞬間變得腰杆子梆硬。
狐假虎威這個字詞,用在他身上顯得恰到好處。
眼神變得深邃沉思,白梟似乎還沉浸在剛才,高塔這位八頁法師的突然到訪。
這一切顯得過於夢幻了,星辰八頁的露緹雅展露出來的姿態,的確符合高塔的那位至尊法師形象。
可她來去匆匆,留下這段含糊不清,信息量卻又極其恐怖的預言,讓白梟的思維變得稍稍有些混亂。
「胡言先生帶給我們的,可真是驚喜摻半啊。
恕我冒昧。
如果露緹雅閣下留下的預言屬實,那麼這個事件需要立刻上報至安全部總部,交由上級來決斷。
相信上級會聯繫高塔派系的接頭人,向高塔一方尋求驗證。
在此之前,我想露緹雅閣下饋贈的禮物,應該在胡先生身上吧?」
辦公桌旁,鶴髮儒雅的唐鶴雲默默擰開自己的保溫水杯。
熱水潤了潤嗓子的同時,也讓自己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下來。
他微微一笑,將目光看向胡言。
一開始只以為是這位有着高塔背景的情報販子,在嗅到吳州動亂的時局後,想要靠情報撈上一筆。
屬實沒有想到,胡言一個四頁的法師,居然可以請動星辰八頁的露緹雅降臨此地。
這種級別的傳說人物,他們之間一舉一動,都是註定好的命運。
類似,戰略級武器的威懾。
高塔八頁法師的任意一位,如果冒然降臨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被認為屬於戰略入侵級的事件。
露緹雅並非真身降臨,而是藉助胡言的召喚儀式,投射過來了一道意識虛影。
儘管如此,這個事件的優先級也要高於吳州此刻發生的事情。
唐鶴雲在得到證實後,需要立刻上報至上京安全部總部。
隨着唐鶴雲將話題打開,白梟的目光也隨之而然的落在胡言身上。
從沒有這麼一刻,四頁法師的重要性會顯得如此高光。
按照露緹雅的意識虛影離開前說的話,她所饋贈的禮物,將由胡言代為轉贈。
一位八頁法師留下的饋贈,或許是能主導整個吳州當前局勢的關鍵信息。
胡言早就料想到了這一幕。
面對這兩位大佬鋒銳的目光,情報販子的經驗,讓他顯得不動聲色。
他懂得如何在最合適的時候,提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提議。
「自然,在下有幸成為露緹雅大人的代言人。
露緹雅大人所饋贈的禮物,也將由我代為轉贈。
這是屬於高塔預言學派的誠意,也算是一道開胃菜。
但在下希望二位在得到這個禮物後,能夠在這段時間裏,為在下提供一些允許範圍內的特權。
唐局座應該知道,畢竟,在下是以情報商人的身份活躍在吳州地區的。
我們這一行追逐的是利益至上。
和貴方合作屬於高塔預言學派交付於在下的使命,我也是想要藉助這次合作,嘗試着晉升五頁權柄。
但在下身為一介嬌弱的預言系法師,冒然參與這種攪動風雲的大事件里,最低程度的安全保障,唐局座,您看?」
.................
當唐鶴雲和白梟的目光聚攏到自己身上。
有求於人之刻,胡言「狐狸」般的招牌微笑立刻掛在了臉頰上。
他受到露緹雅的召約,藉助這次大型預言事件的波動,有概率成為從四頁法師晉升到第五頁的權柄。
身為法師來說,這本就是一場大賺特賺的生意。
但精明如狐狸的傢伙,肯定會在對方可承受範圍內索要更多的利益條件。
看着胡言臉上的微笑,唐鶴雲拍了拍手。
他很熟悉和這種人交易的方式,只需要適當的讓他們嘗到飽腹的感覺,這種額外的渠道就能暫時供人驅使。
這裏畢竟是吳州,白梟的權限和階級更大一點,卻也無法在吳州本地從影響力上說可以穩壓唐鶴雲這個總局座。
「這個是自然,胡先生身為高塔方的代言人。
代表露緹雅閣下行事,我方本就應該向您表示誠意。
這場事件,或許已經上升至我們無法掌控的程度。
如果胡先生展露出來的誠意足夠。
唐某人在我能開放的最高權限等級里,代表吳州特偵局總部向胡先生您贈送一件【禍等下級】的遺具。
款式和類型,在現有的遺具庫存里,您可以隨意挑選。
而且參與本次事件的日程里,為了保障胡先生的人身安全,我們會隨身為你配置兩名以上隊長級的戰力,供胡先生實施預言之兆的行動準備。」
坐鎮吳州特偵局多年,唐鶴雲辦事的風格也是雷厲風行的那種。
開口許諾的【禍等下級】遺具,以及隨身隊長級的戰力調動,看似是對胡言的保護,實際上也在無形之中限制了這傢伙的行動。
都是千年的狐狸成精,大家互相看破不說破。
在等到了唐鶴雲的許諾後,胡言也不再拖延。
他從桌子上攤開的詩集撕扯下一頁紙張,高舉着這張紙頁,伴隨着胡言的嘴裏頌歌出模糊不清,聽不出音調的古老聲音。
紙張上印着的詩文,突然燃燒成一團星辰色的火焰。
火焰焚燒了紙張的載體,留下了文字在半空中懸浮着。
懸浮,燃燒,扭曲。
伴隨着胡言讚歌一般的聲音戛然而止,空中扭曲的文字逐漸排序成了一道古老的咒文符號。
凝望着空中火焰咒文里透露出來的信息,胡言的眼角眯的更狠了。
這種特殊的咒文,似乎只有法師才能看懂。
凝望着半空中懸浮着的扭曲文字,白梟的目光示意讓胡言進行解讀。
「無序軀殼至深海而來,殘缺,崩壞,肉與靈之欲。
祂會吞噬,他將縫合。
吞併千萬靈魂的肉,至盡頭蛻變,自誕生之地歸於故土,覲見拉萊耶內的囚徒。
終端之始自今日降臨,汝等當見證水之災禍。」
含糊不清的詞彙,組成在一起。
胡言口中將半空懸浮的扭曲文字,逐漸翻譯成正常文字能夠理解的意思後,空中懸浮的火焰文字逐漸消散,似乎已經達到了它們的使命。
聽着這扭曲又拗口的話,白梟的眉頭緊皺。
「似乎是關於某種災禍的預言,和........水有關之類的?」
透過預言的內容,白梟模糊的猜測出了一部分。
這是一則預言,是露緹雅留下來的饋贈,也是預警。
看着白梟試探性拋過來的問題,胡言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掏出純銀項鍊上的智慧之書,雙手合一,似乎在祈禱。
「您明白的,預言系的預言禱詞一般都是這種神神叨叨的內容。
因為過於詳細的透露,需要支付的代價過於龐大。
但我可以判斷出來,這一則預言的意思是說。
今天在吳州會有一個關於水元素的災禍,降臨於此,這將是一切混亂災難的開端。
唐局座,白副使,如果二位相信高塔的名義,那麼現在應該立刻部署,防範災禍的突然降臨了。」
關於露緹雅留下的預言信息,胡言也無法百分百的解讀。
但是他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將問題扔回了唐鶴雲等人身上。
聽着他的話,唐鶴雲攥緊端着的保溫杯。
他默默皺起眉頭,似乎在飛速思考。
「吳州,靠海,關於水元素的災禍降臨。
符合這個預言條件的,似乎只有...........城郊,月光港碼頭........」
眼眸中猛地炸開某種情緒,唐鶴雲和白梟對視了一眼後,似乎計劃就已經成型。
如果是一般的災禍,根本配不上星辰八頁的露緹雅,親自降臨的預言。
這次吳州將要面臨的水之災。
或許..........是比昨天出現的許願,更加棘手的程度。
「我負責聯繫上級渠道,這次事情的棘手程度單憑吳州本地已經無法解決了。
光是露緹雅的降臨,就證明接下來發生的禍端將會是禍等起步的災害。
唐局,你將目前能夠調動的人手,分出大部分全部聚攏向月光港碼頭區域。
留守一部分人員,負責日常巡守和保衛普通群眾的任務。
這次事件很緊急,我以江南鎮守的身份特授戰時調動權限給你,可以直接調動吳州本地,公司,入冊能力者參與戰鬥和任務佈局。
針對疑是假面分身的災等目標,巡守的警惕也不能鬆懈,我懷疑這次的降臨,有極大可能是降臨會的密謀。
那傢伙,或許正在謀算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場身份地位最高的白梟,動用江南鎮守這個身份,似乎特授給唐鶴雲某種特別權限。
這種超乎預算的事件,比起唐鶴雲層層上報。
白梟直接溝通安全部上級,效率要更高一些。
他在關心露緹雅預言的同時,心裏依然忍不住回想起許願那傢伙的面孔。
他似乎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一副爛熟於胸的姿態。
但並不能否定,這是否是降臨會計劃的一部分。
此時此刻,自昨晚突然消失後,關於許願的情報再也沒有續接上。
或許那傢伙正躲在某個地方,秘密進行着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計劃。
...............
吳州環城高速,出租車副駕。
許願托腮看着窗口飛馳而過的景色,突然一個噴嚏打響。
默默揉了揉鼻子,許願暗想,到底是哪個傢伙在偷偷摸摸的想我?
「嚯,小伙子這是有些着涼了啊?
叔副駕的抽屜里有999感冒靈,暖暖的很貼心。
不介意的話,你直接用保溫杯里的熱水沖服喝了,年輕人還是得注重身體健康,身體好才能玩得好嘛。
不用和叔客氣,叔這一行講究的就是個服務熱情,貼心關懷。」
握着方向盤的出租車司機老陳,此刻有些滄桑的面孔滿是紅光,如同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這個中年男人,對許願說話的態度溫聲細語,關懷至極。
哪怕是親兒子,都沒有得到過這般溫柔的待遇。
事實證明,這散落整個駕駛艙的紅色鈔票和司機師傅的態度是正消費正比的。
半小時之前...........
辛勤的陳師傅開始了他一天忙碌的工作,最樸實的勞動人民,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工作方式。
開車,上路,開車............
身為出租車司機的陳師傅,每天的工作日常就是駕駛着自己的愛車,滿城環繞着去尋找客戶。
出租車司機總是會跑遍城市裏的每個角落,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
然而,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老陳。
開着出租車在環城高架上見到這樣一幕,也會稍稍出神。
高架路段的臨時停車位,有個穿着恐龍玩偶睡衣的年輕人,背着一個沉甸甸的粉紅色登山包。
他滿身都是灰塵,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電影大片裏才有的跳車翻滾。
他在攔路等車,只不過面對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高架路上的司機們大部分都選擇了無視。
現在就是這麼一個人情冷漠的時代,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基本很少有人會管這樣的閒事。
老陳覺得,這樣不妥。
人嘛,就是得充滿紅色和正能量。
老陳他猶豫了一會兒後將出租車緩慢停靠在了臨時停車位的地方,並不是因為這傢伙手上夾着的一疊百元大鈔,嗯,主打的就是個人情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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