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起了還有快遞沒拆。
包裝是漿果色,用黑色的緞面直紋包裝繩打了個蝴蝶結系帶,上面有同色系的骷髏頭朝着人曖昧一笑。
她是這家店的常客了,店主也很懂她的審美,給的款式果然是她喜歡的。
工作忙碌,她覺得這種時候愉悅身心,且自我滿足是非常需要的。
月光透過薄紗窗簾,溫旎將那東西仔細端詳。
比起上個月買的那款,這個擺在床頭估計也沒人發現。
溫旎躺倒在床上,墨綠色真絲吊帶睡裙順着大腿層層堆疊在腰上。
她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打算進入極樂的感官世界。
但是凌晨開完會才回來的疲憊身體,大概需要點視覺刺激,溫旎有點沒辦法進入狀態,她乾脆騰出手打開了投影儀,把音量放大。
誇張的畫面在室內炸裂,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後褪下一側肩帶……
電子門鎖的音樂聲適時響起,男人推着黑色的行李箱開門進來,在玄關處站定,剛把門帶上,換上黑色拖鞋,順手把女人隨意甩落的高跟鞋擺端正。
身子還沒立正,就聽到了曖昧的聲音迴蕩在天花板。
而聲音的源頭,來自這間房子的主臥。
他跟溫旎的,婚房。
溫旎眼前仿佛有白光閃過,隨即在大腦放空的時間裏,開始進入賢者狀態。
她覺得有點累,要不就直接這麼睡了吧。
眼睛有些被屏幕的光刺激得酸澀,伸出手臂遮擋在眼前,閉上眼,輕輕喘着氣。
突然,她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仿佛有一道陰影,蓋住了她的身形。
霎時間溫旎腦海里閃過很多社會新聞里,女性獨居,被變態室內入侵的陰間故事。
她猛地睜開眼,手肘撐在兩側直起身子,然後跟在門口的男人,就這麼對上了視線。
簡予琛挑了挑眉梢。
溫旎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溫旎挪開,再移回來的時候,他還是保持原樣。
尷尬因子在空氣中流竄。
半晌,溫旎慢吞吞扯過一旁的單薄的空調被,蓋住自己的有些亂七八糟的下半身。
然後把亂發撥到耳後。
「咳咳……」她終於開口,語速溫暾,很顯然是在沒話找話。
「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媽的,這時候回來!
這時候你他媽地回來!
溫旎恨不得起來創死這孫子,表面上還要裝的波瀾不驚。
簡予琛似笑非笑,那張令人討厭的嘴,上下一開合,就吹了個口哨,「一個人,玩得挺花啊。」
「……」溫旎抽起枕頭直接砸了過去。
簡予琛不閃不避,一把抓住,隨後直接進來。
「我要洗澡,一起嗎?」男人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態度自然地詢問。
好像問在她晚上吃不吃夜宵一樣自然。
溫旎自暴自棄,直接躺了回去把自己裹成一個花卷,「不洗,你去客房洗。」
「我的臥室,我幹嗎去客房洗?」簡予琛不同意這個意見。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沒事找事。
說着,男人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着床上的鼓起的小鼓包。
溫旎打算裝死,但想到剛才的畫面,簡予琛這廝就能嘲諷她一輩子。
她打算乘其不備,立刻裝死,打算裝睡。
「剛才不還精神奕奕,這會你就困了?」
「……」
她、就、知、道!
這狗男人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嘲諷她的機會。
好不容易被他逮到這麼大一個把柄,他一定會全方位,從四面八方來攻擊她!
屏幕上已經換了姿勢,趁着簡予琛這狗嘴還沒繼續妙語連珠,溫旎緊閉雙眼。
然後繼續裹緊她的小被子裝死。
打算無論簡予琛說什麼,她都是王八念經一句不聽。
關了以為他也看不了了?
他拿起手機,點進去找到瀏覽記錄,「上次我說看這部,你說身材爛沒興趣,怎麼已經進化到了從身到心都開始口是心非了?趁我出差這半個月,悄悄究極進化了?」
男人的嗓音散漫,透着點惡意戲謔。
說出來的話簡直讓人從頭臊到腳指甲蓋。
溫旎覺得今晚的戰局從一開始就不大美妙,她還是靜觀後續再說比較好。
見她裝死,男人伸手,修長的指尖戳進被褥的時候,還攮出了個皺巴巴的小坑。
「小蕾絲還掛腳踝呢,你倒是全身而退了。」
「嘖嘖嘖,怪可憐的,孤零零啊……」
床上的蠶蛹立刻動了動,溫旎都快忘了剛才把內褲丟哪了,被他這麼一提醒,她真是在被窩裏打了一套泰拳。
閉嘴吧!狗東西。
「有完沒完!」溫旎掀開被子瞪着他。
簡予琛挑眉看着她露出來的春光,咂巴了一下嘴巴道:「不裝死了?」
「誰裝了,我那叫高效率休息,你行嗎你。」溫旎瞪了他一眼,然後十分坦然地把睡裙拉好。
「有什麼好穿的,等會還不是要脫?這會功夫能滿足你還是怎滴?」簡予琛這回沒躲掉,迎面被砸了枕頭。
不過男人也沒生氣,枕頭落下的瞬間被他單手抓住,然後他抄手就鑽進被子裏。
跟狂蟒獵兔一般,找准目標後將人直接帶着腳踝從被窩裏拖了出來,順手將那枕頭墊在溫旎的腰後。
「留着點鬥嘴的力氣等會兒哼唧吧。」簡予琛眸光一沉,將她摁了回去。
……
溫旎睜開眼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人了,外面的天蒙蒙亮。
剛才被簡予琛這狗東西翻來覆去折騰一會,她現在腰酸得厲害。
想出去廚房倒杯水,發現陽台有猩紅點點。
攏好睡袍外套,探出頭,果然發現了躲在這抽煙的簡予琛。
溫旎不允許他在室內抽煙,所以這陽台倒是成了他的專屬抽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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