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汾一行人等被簇擁着進了京城。
那位她應該叫大皇兄的人穿着金黃色的龍袍,走在一旁小心應對着,後面還跟着許多繃直了一根筋的大臣們,一個眼神看過去,那些大臣們戰戰兢兢的,唯恐做錯了什麼。
姜汾收回眼神,斂下了眼眸。
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她回來過好幾次,之前的每一次都很輕鬆愜意,有種回家的感覺。
原來,當初的輕鬆愜意,也是父皇刻意營造的功勞。
她默不作聲,只將棺材安置在了早就準備好的屋子裏,所以找了個理由便把皇帝打發了出去。
看着皇帝也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姜汾默然不語。
「你怎麼了?人都走了還一直看着。」
她看着姜眉滿不在意的模樣,也隨意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望着這宮城外的天空。
「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遊子漂泊在外,之所以那麼渴望回家。
是因為家裏有遮風避雨的港灣,能夠讓她毫無束縛,展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有種心靈上的安定。
變異峰是那個地方,原本的皇城也是。
明白了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姜眉的眼神奇怪了起來。
「你不記得了?」
姜汾:「嗯?」
姜眉笑起來:「你果然不記得了。」
說起來,大皇子和他們還有些淵源。
作為皇帝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庶長子,大皇子的身份還真挺尷尬。
沒有嫡子的情況下,他理所應當的最有資格繼承皇位,而且大皇子此人也算得上是恭敬有禮,心地和善,所以朝中有人建議。
讓大皇子認皇后娘娘為母,名正言順的坐上儲君之位。
那時,姜思錦嫁給了皇上很多年,除了一個公主之外,並沒有生下孩子,如今平白無故撿了個皇子,未來生活也算得上多了一個保證。
所有人都覺得妥了。
甚至連姜思錦都點了頭。
但是武帝不願。
他在朝堂上說。
「嫡是嫡,庶是庶,朕的孩子自有機緣。」
本是一番良苦用心,在當時支持大皇族的大臣和大皇子自己看來,便是天大的打擊。
皇上是在說,大皇子不配嗎?
姜汾的神色有些奇怪:「你怎麼記得?」
她記得當初,姜眉也才五六歲吧。
姜眉:「我母妃和大皇子的生母雲嬪不對付,刻意嘲笑來着。」
而大皇子之所以那麼迴避着姜汾,也是因為一樁舊事。
當初他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產生了自暴自棄的念頭。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心理修煉還不到位,容易遷怒,一次在花園裏,他遇上了出來玩耍的姜汾,想到自己所受的屈辱。
拂開了妹妹的手,姜汾以狗趴式福地,摔了好大一跤。
「當初這件事傳遍了六宮,大家還在私底下笑來着,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忘了?」
姜汾:「我應該記得嗎?」
這麼一想,記憶中確實有過這麼一段故事。
但一來大皇子不是她的親生哥哥,二來和她的關係也就一般,她記不住也是正常。
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姜眉還能記得這麼清楚,才讓她覺得詫異。
姜汾明白了過來。
「所以他那麼躲着我,是因為從前『傷害』了我,害怕我秋後算賬,才如此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姜眉:「對啊。」
誰知道,當事人根本沒放在心上。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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