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墨簫與陸九卿僵持着,半晌沒動。
陸九卿冷着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墨簫沉默片刻,有些討好地上前去拉陸九卿的手,輕聲哄道:「真的沒事,不擔心啊,我前面還有很多摺子呢,等晚上回去咱們在慢慢看好不好?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絕對不反抗。」
他費了半天口舌,陸九卿卻絲毫不見動容,毫不留情:「脫。」
墨簫:「」
墨簫和陸九卿對視半晌,自知是逃不過去了,心中嘆了口氣,抬手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手上動作慢吞吞,但衣裳就那麼幾件,最終還是露出被纏着紗布的腰腹來。
陸九卿視線落在他的腰腹,一眼就看出這紗布是新換的,並不是她早上親眼看着換的那一塊,最重要的是,這塊紗布上還滲着血,這會兒已經染紅了一片。
墨簫眼見着陸九卿臉色不對,手臂一抖,抬手就要將衣服穿上,嘴裏安慰道:「真的沒事兒,一點小問題,你不用」
「別動!」陸九卿一聲厲喝,抬眸瞪着墨簫。
兩個字,就讓這個另世人聞風喪膽的暴君乖乖停下了動作,有些無辜地看着陸九卿。
陸九卿上前兩步,抬手去解那紗布。
墨簫肌肉瞬間繃緊,不過很快放鬆下來,小聲抗議:「用不着吧?太醫剛剛才包紮好的,再解開不是浪費了嗎」
陸九卿抬頭看了他一眼,墨簫就乖乖地閉上了嘴。
陸九卿動作利落地將紗布解開,低頭一看,果真見墨簫的傷口已經裂開,有血滲出來,看着血糊糊的,讓人覺得生理性的不適。
墨簫不想讓陸九卿看,拉扯着衣裳想要去擋:「別看了,很難看。」
陸九卿抿着唇,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抬頭看向墨簫,認真地說了兩個字:「不難看。」
墨簫正在擺弄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垂眸打量着陸九卿半晌,最後無奈地笑了一聲,伸手在陸九卿眼角輕輕一擦:「哭什麼?這傷就是看着嚇人,其實沒有大礙,養一養就好了。」
陸九卿沒理會他說的這些話,只是抬起指尖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墨簫的傷處。
墨簫瞬間繃緊了身子,骨頭都麻了。不是疼,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酥癢,一直癢到了墨簫的心裏。
墨簫看陸九卿的眼神逐漸幽深。
陸九卿卻未覺一般,只問他:「疼嗎?」
墨簫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回答:「不疼。」
這點小傷,他真的不覺得有多疼。當年陳鳶捅他的那一刀比這個嚴重多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要說疼,沒有知道陸九卿身世的時候疼,沒有陸九卿離開自己的時候疼。
陸九卿卻看着墨簫,一字一句地說:「可是,我疼。」
墨簫一瞬間愣住,腦子緊跟着空白了一瞬。
堂堂皇帝,這會兒失態的覺得自己是在白日做夢。
陸九卿說完,卻不再看他,低頭轉身,淡淡的道:「我去找太醫給你重新包紮。」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