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沉默的看着歐陽東明。
因為是在她的世界裏去看兩人的未來,所以她能感覺到歐陽東明心底的痛苦和悔恨、茫然、慌張。
「他現在應該是已經懂得了愛,為什麼卻還是這麼糾結?」
粟寶想不明白,或許因為她不是男人,所以不知道男人的思維方式是什麼。
既然他現在後悔了,他再去追回雲夢潔好了,為什麼不去。
想不明白的粟寶,一個念頭落下,出現在司亦然房間。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
司亦然的確在家,正接電話。
看見粟寶,他愣了一下,旋即不由得勾唇,心底湧出奇怪的情緒——想念?驚喜?開心?
「餵……小司總,你在聽嗎?」
司亦然道:「回頭再打給你。」
他徑直掛了電話,走到粟寶身邊,坐在她旁邊。
「怎麼了,嗯?」他看粟寶的神色,好像很困惑很不開心的樣子。
粟寶說道:「亦然哥哥,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去問了師父父什麼是愛情。」
「師父父說,當我懂得放手和離開的時候,我就懂了。」
司亦然準備幫她把碎發撩到耳後的手頓住。
旋即他回神,眼底堅定不移:「或許他說的是另一種情況。」
「然而我覺得,應該是經歷所有之後,知道了放手和離開不是最終結局。」
這回換成粟寶愣住:「啊?」
司亦然溫笑看着她,輕輕俯身,唇瓣親在她腦袋上。
「知道放手和離開,然後絕不放手和離開。」
粟寶若有所思……
「亦然哥哥你和我一起看。」她將自己的世界敞開,把小美爸媽的未來分享給他看。
司亦然眼眸微垂,伸手摟住她:「過來。」
兩人靠在了床頭,這樣的話會舒服一點,不會那麼累。
粟寶沒多注意,依舊在看小美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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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潔公司開起來之後,工作越來越忙了。
歐陽東明經常去接小鶯,彼時小美已經上了大學,去了外省她喜歡的一個學校。
生活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小美小時候,不過這次是真正的身份互換了。
雲夢潔忙於工作,無暇顧及家裏的一切,歐陽東明承擔着家務,照顧小女兒。
他只是一個副經理,也不想再往上升任,因為他很清楚往上升任後就要經常性出差,而且是全國跑。
到時候必定照顧不到小女兒,而雲夢潔現在事業正在發展,他不想讓孩子成為拖累她的累贅。
「爸爸,媽媽怎麼總是那麼忙,都不來接我呀!」小鶯悶悶不樂。
歐陽東明溫柔道:「乖,媽媽忙完會回來的。」
小鶯委屈:「可媽媽沒有忙完的時候。」
歐陽東明正要說什麼,這一剎那之間,他忽然想到以前他忙於工作的時候,雲夢潔是不是也曾面對過小美的詢問?
他愣了好久,才說道:「會忙完的。」
原來,在家的那個人也會有孤寂的時候嗎?
現在家裏可以請得起保姆了,歐陽東明更感覺自己不被需要,竟發現如今他只有緊緊抓着孩子,才能不會跟雲夢潔徹底分離。
他才懂了,原來以前她也是這樣害怕的抓着他。
這天晚上,雲夢潔回來很晚,應該是應酬了,喝得很醉。
是一個男同事送她回來的,聽到門外的西索聲,歐陽東明從未曾想過原來『家庭主婦』的耳朵可以這麼靈敏。
在房間就聽到她回來的聲音,他懷着欣喜去開門,卻見門外一個男同事攙扶着雲夢潔。
男同事有些驚訝:「原來大哥在家啊!」
他笑了笑,扶着雲夢潔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一些。
「聽說你們離婚了,我以為家裏會沒有人。」
歐陽東明接過雲夢潔,語氣有些沖:「她沒回來,肯定要有人看孩子。」
那男同事笑了:「家裏不是有保姆嗎?」
歐陽東明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居然有一天會跟女人一樣爭風吃醋起來。
宮鬥技能幾乎是秒get。
他笑了笑說道:「保姆再好,又怎麼有親爹好呢,你說對吧!」
男同事眼神晦澀不明,只能告辭。
歐陽東明扶着雲夢潔,有些惱火。
「喝喝喝,一個女人喝什麼酒?喝成這樣還知道回來?」他被那個男同事刺激到了。
雲夢潔迷迷糊糊,下意識解釋:「應酬,沒辦法……」
歐陽東明咬牙:「那怎麼是男的送你回來,不是女的?」
雲夢潔睜開沉重的眼皮,迷糊道:「哦,你說小李,他只是同事……」
歐陽東明聲音揚起:「那就不能讓女的同事送嗎?」
他一邊說,還不得不一邊把她扶到沙發上,又給她倒水又給她拿熱毛巾擦臉。
最後想着她要回床上睡覺,還是洗個澡……
歐陽東明突然抿唇,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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