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白看着面前屏幕上這幾個人,只覺得這幾人脖子似乎不太結實。
那一顆顆不同膚色、但都是掛在脖子上的腦袋好像在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屏幕上的黑女人見李白這眼神,皺眉問:「夏國的同行朋友,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李白靠着身後的座椅後背,抬頭挺胸,翹起二郎腿,說:「我沒什麼意思,倒是你們是什麼意思?」
「你們自己都說了,是惡靈!既然是惡靈,害死幾十個人太正常不過了啊!」
僧人面露怒色說道:「可這惡靈是受人所驅!有你們夏國的凶賊在背後故意縱鬼殺人!」
聽到僧人口中的「凶賊」兩個字,李白莫名打了個冷顫。
好傢夥,自己連名字都不敢提的人,你張口來一句「凶賊」?!
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除此外李白還發現,自己居然感覺有點驕傲,這是怎麼個回事?!
「咳、咳!」
乾咳兩聲,李白收攏神色,向視頻中幾人問:「你們這麼說,有證據麼?」
視頻中的另外三人同時一愣,白人男子、黑女人同時看向自己屏幕上的僧人。
那僧人本來臉上就帶着怒氣,這一下看樣子好像是更被李白氣得不行,厲聲道:「夏國的朋友,你是認為我們天諭聖僧的推演會出差錯?!」
李白疑惑道:「什、什麼聖僧?」
僧人怒道:「天諭聖僧!我天象佛國的七聖僧之一!和你們夏國特管局的一級特勤組長是一個級別的!」
李白一副明了的神色,他捏着下巴沉吟道:「那個,我們夏國的一級特勤神諭組長說,你們這個天譽聖僧的推演是錯的。」
這次換那僧人疑惑道:「什麼組長?」
不僅這僧人疑惑,就連一邊「呲溜」着奶茶的朝歌雪都轉頭一臉詫異地看着李白。
特管局裏哪有這號人物?
根本沒有啊!
只見李白無比淡定地說:「讓你們那聖僧回去重新推演吧,我們的神諭組長說了,他推演的不對。」
「等你們找到正確的嫌疑目標了,我們再來商量這事怎麼處理。」
「等等、等等!」
視頻中的白人男子抬手說道:「那個,這位夏國的同行,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們有一個神諭組長啊?」
李白冷眼回應道:「孤陋寡聞的明明是你,為什麼偏偏過來找我問原因?」
白人男子怒道:「幹這行的就那麼些人,天象的七聖僧,你們的六組長,凡是有點能耐的誰不知道誰?」
李白冷冷一笑,「是麼?那我問你,你知道那操縱惡靈殺死他們天象四十多人的那一位是誰麼?」
白人男子頓時語塞。
他知道麼?他不知道。
他來參加這次視頻會議前,曾經試圖打聽這件事的具體原委。
可被他問到的人基本上也是一無所知。
只有向他下達任務的那位騎士長大人旁敲側擊地提醒他一句話:按計劃行事,不要激進。
這時,視頻里的黑女人出來打圓場說:「各位先不要爭執,天象的同行朋友,要不,你們就讓天諭聖僧重新推演一遍?」
那天象的僧人冷笑着說:「哼,我天諭前輩就料到夏國人會是這副嘴臉,他都準備好了!」
說完,這僧人在視頻鏡頭前展開一張白紙,放上一塊小小的黑炭。
接着他雙手合十抬頭禱告。
幾秒鐘之後,那塊白紙上的黑炭自己動了起來!
一張栩栩如生的速寫畫,就這麼活靈活現地在眾人面前出現!
畫上一個少年氣質卓然,手牽一光頭小鬼,旁邊站着一襲烈火,仔細看,烈火中還有一個女人。
而在少年身後,則圍着另外十幾個小鬼!
在看到這畫面輪廓的時候李白心裏便忽然一驚!
這不妥妥就是那一位啊!
這天象的天諭聖僧看來不是空有盛名!
但接下來,李白看到那黑炭一筆一筆畫出來少年的背面。
正臉,那是一點都沒露出來。
很快,一幅畫畫完,最後落款的地方,是一個雙手合十、抬頭禱告的僧侶簡筆畫,並配上幾個字:天象,天諭。
視頻中的僧人冷笑着向李白說:「夏國的朋友,以你們特管局的能耐,在夏國找到一個符合這種特徵的人,不難吧?」
李白沉默半晌,默默說了一句:「你們的那位聖僧,敢不敢,把這人的正臉畫出來?」
「只要你們敢畫出來,我們立刻就去抓人,說到做到!」
這次那天象的僧人沉默了。
其實他在看天諭聖僧第一次推演的時候就發表過疑問。
可是,那位在狂風中坐在懸崖邊的聖僧只是看了一眼前方的山崖,沒搭理自己。
聽着李白那話,僧人心想:或許可以和聖僧再溝通一下?
他對着鏡頭說:「你們且稍等!我這就去和天諭前輩溝通一下!」
說着,這邊僧人的視頻畫面出現了變化。
原來這僧人本來就是在山野間通過手機參與的視頻會議,所以當他起身離開的時候,也相當於在給其他參會者直播自己這邊的畫面。
看着那視頻上出現的端坐在山崖頂端的天象僧人,視頻會議室里的其他三個人都沉默了。
「呲溜!」
李白身旁,剛剛一直在旁邊喝奶茶的朝歌雪也站了過來。
視頻另一邊的白人男子看到朝歌雪時雙眼一亮,可是他什麼話都沒說。
他和那黑女人、還有李白一樣,都在關注着天象僧人那邊即將會發生什麼。
不久,天象僧人那邊傳來聲音:「天譽前輩——」
「啊?啊啊啊!!!」
僧人的話才剛剛開口,視頻上的畫面便發生了飛快的變化。
一片模糊的山壁在飛快升高。
顯然,山壁是不會自己升高的,是拍攝的道具在飛快下落。
沒多久,畫面花屏,信號出現問題。
啪!
大約一分鐘,天象僧人那邊的通訊信號徹底斷開。
視頻會議室里,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各自無言。
良久,黑女人喃喃道:「這、這是被那位天諭聖僧,給扔到山崖下邊去了?」
白人男子嘴角微抽,沒說話。
李白默默說了一句:「咳,把他給害了,還挺不好意思的。」
另外兩人:「......」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那邊天象的信號又連接上來,天象那邊換了一個更年輕的僧人,向着鏡頭說:「不好意思各位!」
「剛剛我阿爾師兄一不小心跌落山崖,爬上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裏吧?」
其他三人紛紛說道:「好的、好的!」
然後各自下線。
......
天象佛國。
無名山崖頂部。
那位坐在懸崖邊上的天諭聖僧全身都在顫慄。
剛剛,那位名叫阿爾的天象僧人的的確確是就在他身邊不到一米的地方摔到了山崖下邊。
可是,動手的並不是他。
渾身顫抖着,天諭聖僧低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地面。
那裏,殷紅的血液繪成一個小小鬼臉,正在對着自己,一點一點露出微笑。
是的,那個血液鬼臉,在動。
......
夏國中州,雲都路。
撩撥着自己寶貝魂燈上的朵朵火苗,楊寧不滿道:「說誰是凶賊呢?」
「你特麼才是凶賊!」
「士可殺不可辱,這樣說我壞話,沒弄死你都是我善良!」
「還說我是凶賊?」
「呵!」
......
第二天一早。
天象佛國七聖僧之一,天諭聖僧宣佈閉關參佛,十年內不問外事。
熟悉此間內情的人個個心裏五味雜陳。
這哪是什麼閉關參佛啊?
這分明就是,真正的戰鬥還沒有開始,天象的七聖僧便先敗了一個!
一時間,無數道明里、暗裏的目光向夏國中州匯聚!
向那個繁華的步行街上,那個坐在街邊小店裏打瞌睡的少年身上匯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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