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特管局二組分部。
幾個人坐在會議室里,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在這些人里,朝歌雪只能坐下首。
李白、晨哥這種二級特勤只能站着。
和曹明亮一個級別的三級特勤只能負責在會議室外站崗看門。
在這之前,朝歌雪名義上只是一個安全顧問,但實際上她是中州地區特管局的一線指揮。
換句話說,除了那終年不出的二組組長,她朝歌雪是二組的頭。
然而今天,中州特管局來了四個級別隱秘、但絕對能穩壓朝歌雪一頭的人。
這四個人一到便佔用了二組戒備級別最高的會議室。
朝歌雪雖然一臉的不爽,但還是乖乖坐在幾個人下首的位子。
之後來了兩個二組的骨幹,李白、晨哥。
人到了不少,但卻沒有人說話。
那四個人要麼在各自撥弄着自己的手機,要麼就是操作着自己的電腦。
領頭中年人的拿着一沓厚厚的a4紙文件,一張一張看得非常仔細。
就在晨哥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這幾人間的沉默被打破了。
一位三級特勤打開會議室的門,向着裏邊說了三個字。
「回來了!」
頓時,那四個忽然到訪的級別神秘的人同時放下手裏的手機、鼠標、文件,齊齊看向會議室大門處。
一臉懵*的阮開和韓陽走進來。
一看面前這陣仗,阮開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收攏神色。
跟在他後邊的韓陽心直口快:「好傢夥,這是幹嘛呢?都大半夜了還加班呢?有加班費麼?」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韓陽身上。
阮開清了清嗓子,向那四人說:「咳咳、那個,這位就是、就是我們即將吸納的新同事了。」
那四個自從來到這就板着個臉沒說話的人紛紛起身,臉上帶着誠摯的笑容,對韓陽鼓起掌來,「歡迎加入特管局!」
「我們特管局就是需要這樣的新鮮血液!」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看着這幾個上來就拍自己馬屁的人,韓陽疑惑道:「不是還要考核、試用期什麼的麼?怎麼看着,我好像已經成正式人員了?」
那四人中的一個女人笑着說:「您開玩笑了,能趕金屍的趕屍人,怎麼可能會過不了考核?」
另一個男人跟着笑道:「你放心!你過了考核,我們羅總直接就給你轉正了!今天我們四個人來這,就是專程為了辦你的事來的!」
一個年齡稍大的老者一臉欣慰地點頭:「不驕不躁,心態很好,值得培養!」
韓陽:「......」
好傢夥,這就看出來自己不驕不躁了?
韓陽自己都感覺有點臉紅,「我,其實、其實脾氣還是有點暴躁的......」
那老者一聽,眼裏欣賞之意頓時變得更濃:「好!還挺謙虛!現在的年輕人知道謙虛的可不多!」
韓陽:「......」
不是,這特管局的人這麼好相處的嘛?
傳言都說這種地方內部都是明槍暗箭的啊!
就在韓陽疑惑的時候,那邊坐在上首主位的中年男人主動向韓陽伸出手,說:「我叫羅強,是特管局人事考核組組長。」
韓陽急忙上前去握住羅強的手,「長官!幸會幸會!」
見到韓陽這反應,羅強心裏一下樂開了花,他就怕眼前這位看不上特管局的差事!
不然,那一位推薦過來的人,結果最後事沒辦成?
這,好像挺容易產生緣分的。
同樣的,韓陽一聽這人居然是管人事考核的,就差當場給人跪下了!
那一位示意自己去特管局幹活,結果自己沒能考進去?
那,好像也挺容易產生緣分的。
一時間,羅強和韓陽兩個人的手越握越緊!
這一幕看得旁邊人眼神怪怪的,和韓陽一起共處許多天的阮開更是一陣惡寒。
「韓陽啊,來,你先填個表!」
羅強拿着一沓a4紙給韓陽遞過去,隨手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枚公章。
因為當了許多年的活死人,韓陽認識的字不多,但那公章上兩個「優秀」的字他還是認識的。
這一刻,韓陽忽然意識到,那被自己稀里糊塗抱上的大腿,可能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粗。
......
半個小時後。
會議室外,一棵大樹底下。
韓陽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吧嗒吧嗒抽着煙。
阮開一臉不爽地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
「恭喜啦痒痒同事,別人都是從三級特勤開始,你上來就是個二級特勤,搞不好過幾天我就要叫你痒痒長官了。」
韓陽一臉擔憂地說:「那只是才蓋了個章,沒聽羅組長說麼,如果我考核不通過,那蓋了章的文件也會失效的!」
阮開一下笑了出來,「你明天考核的時候別說趕屍了,就是趕了一坨屎,你都能完美通過!」
韓陽撇嘴說道:「那可不,畢竟趕你說的那東西可比趕屍難多了!」
想到楊寧店裏那幾盞魂燈,阮開一陣後怕,他聲音中多了一絲顫音:「但願,沒有意外吧。」
「已經當了小半輩子活死人了,我可不想再被、被抓去點燈......」
接下來這倆人就那麼坐着,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天。
不久,夜風中多了一絲海腥味兒。
一個星目劍眉、穿着青衣古衫的年輕人風塵僕僕地從阮開、韓陽兩人面前走過。
過去沒幾步,那人又退回了,有些緊張地問:「打擾一下兩位兄弟,今天這邊特管局裏是不是來了幾位客人?」
韓陽張口質疑道:「你誰啊?這種問題是能隨便問的麼?」
那人連忙說:「哦,我叫陸揚,兩個月前剛剛被提名了預備組長,特管局系統里可以查到的!」
韓陽面色微變,「好傢夥,你級別比我高!」
旁邊阮開拉了他一把,說:「我們不清楚,你去前邊會議室問問吧。」
那人點頭道:「好,多謝了!」
說完他飛快走過。
等陸揚走了之後,韓陽急忙向阮開問道:「軟軟,那人被提名了預備組長!跟鎖龍井邊上那老頭一樣級別的?!」
阮開無奈點頭說道:「雖然只是提名,也非常厲害了。」
兩人盯着陸揚的背影,眼神里滿是羨慕的神色。
那邊,陸揚沒走多遠就被守衛攔下。
他也不做糾纏,就在守衛前靜靜等着。
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等到羅強幾人出來,陸揚隔着老遠喊道:「羅組長!您好!是我,陸揚!」
在韓陽看來,接下來那羅強一定會屁顛屁顛跑上去,抓住陸揚的手握半天,一通噓寒問暖。
然而,羅強只是同陸揚簡單揮了下手、點了點頭,便向自己的車走過去。
根本沒有一丁點和陸揚進一步說話的意思。
看着這,阮開和韓陽一時說不出話來。
良久,「軟軟......」
「嗯?」
「看來,我的臉似乎比這預備組長提名的人,還要大一點?」
「你仔細想想,臉大的真的是你麼?」
「咳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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