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是肯定要打的,這可是小爺我在江南就下定的決心。
想起剛回京那日撒嬌賣萌好不容易求來的打人聖諭……呃,免罪聖諭,賈琮悄悄握了握拳頭。
劉燁啊劉燁,不把你揍的義忠王太妃認不出來,小爺就不姓賈改姓林了!
曹久功在聽到賈琮轉述的聖人口諭,呆立許久後才苦澀的說道:「琮哥兒,你這是報復!得,聖人都下令了,我敢不去嗎?」
賈琮咧嘴一笑,跳起來拍了拍曹久功的胸膛:「這才對嘛,你可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兒,龍禁衛大都督,打個人算什麼?到時候咱們多帶點人,幫劉燁整理一下王府……」
……
打人的事兒自然不是說去就去的,天選之子徐晉還沒傳來消息,賈琮磨刀霍霍,守在府中一邊揉着腦瓜子跟着黛玉讀書,一邊蹲在榮國府的大門口望眼欲穿。
自賈母從慈寧宮回來後,這兩日賈琮去榮禧堂請安時,言語間多有躲避之意。
闔府上下的老老少少算是都看出來了,可沒人敢問原因。賈赦每日要去軍營,忙得不可開交。賈政搬離正院後,好像情緒低沉了不少,跟那幾個溜須拍馬的門客吹牛的次數都少了許多,經常夜不歸宿。
老太太問了幾次,不是宿於友家秉燭夜談,就是歇於衙門忙於政務。
不過賈琮鼻子靈,二叔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二哥啊,咱家二叔步了你的後塵,竟然開始留戀秦樓楚館了!
當然,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賈琮只是揣手看戲,並未挑破此事,安心吃瓜。
直到冬月十四,快要虛脫的小胖子踉踉蹌蹌的從黛玉房中走了出來,扶着門廊嘆息林姐姐的強大。
正打算去乾飯好補充因為學習耗盡的體力,卻見紫鵑滿臉的憂慮,急匆匆的小跑進了院子,看到賈琮後福身道:「三爺,寶二爺醒了!」
「額……」
賈琮迷茫的問道:「這是好事啊,你怎麼看着一臉的憂慮?」
說話間,黛玉已經來到了門外,驚喜的問道:「寶玉醒了?」
紫鵑苦笑道:「是醒了。明日便是咱們府上設宴待客之日,老祖宗怕吵着寶二爺,便讓人將寶二爺送回了綺霞齋。不料不到半個時辰,襲人就突然跑來說寶玉醒了……」
「紫鵑,你還沒跟我說你為何憂慮的原因呢!」
賈琮再次開口,紫鵑猶豫了好半天,才小聲說道:「寶二爺說他做了好長的夢,說什麼木石姻緣、說老祖宗給他許諾,定下姑娘為未來的寶二奶奶。原本都要快成親了,卻突然被人吵醒,這會正鬧呢。」
木石姻緣?
聽到這四個字,黛玉心中突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難過。正當她有些疑惑這莫名的難過從何而來時,她的左手被人握住,暖意濃濃,衝散了那股不知名的難過之感。….
黛玉俏臉一紅,卻也沒有掙脫。
紫鵑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賈琮正顧着香香的林姐姐,哪裏會看到紫鵑眼中的黯然之色。他在黛玉耳邊小聲說道:「待有時間,我給林姐姐講一個木石姻緣與金玉良緣的故事。」
「與我有關?」
黛玉心有悸動,幾乎是確信一般的反問了一句。
賈琮神秘的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小聲回道:「是也不是,那是我曾做過的夢,噩夢!」
兩人咬了一會耳朵,小院外卻是吵雜聲一片。
臨近黛玉小院的幾個姐姐妹妹均已收到了消息,紛紛出了院子,打算喊上黛玉一同去探望寶玉。
別看外面的人怎麼說寶玉的不是,在三春並黛玉眼中,寶玉是她們的親人,
滿心滿肺的對她們好。
當然,這一點賈琮也同意。
他雖然反感寶玉痴纏黛玉,可他卻不得不承認,賈寶玉是一個心思很純淨的人。滿京城武勛親貴子弟中,人品能比得過賈寶玉的,屈指可數。
「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寶二哥,聽聽他的夢中故事。」
按理說,黛玉在榮國府受賈寶玉的照顧不少,表兄大病方醒,於情於理都該去探望。
可紫鵑又說了寶玉剛醒後說的那些,擔心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不免有些躊躇。
賈琮看出了黛玉的為難,捏了捏黛玉的手兒,笑道:「林姐姐忘了我說的?一切有我,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這話一出,黛玉莞爾一笑,亮晶晶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輕輕嗯了一聲,任由賈琮牽着手走出了院子。
……
綺霞齋內堂的病榻前,已經擠滿了寧榮兩府大大小小的主子。
賈琮與黛玉、三春走進寶玉的小院時,正巧碰到了剛剛從寧國府趕來的賈蓉之妻。
老太太孫輩跟前第一得意人,寧國府新出的女主子,賈蓉之妻秦可卿。
「侄媳拜見叔叔、林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小姑姑……」
秦可卿的年紀要比幾人都大,奈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賈蓉輩分低了眾人一輩,連帶秦可卿要給幾個小孩兒行禮。
不過秦可卿的教養那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一顰一笑皆是恰到好處,加上冠絕京城的容貌,連賈琮這個看過前世各種猜測的人,都無法將那些污穢與其聯繫起來。
就是秦可卿那聲叔叔,叫的他實在有些扛不住。
「叔叔,您與幾位姑姑也是來看寶二叔的?」
秦可卿再次喊了一聲叔叔,賈琮咯噔一下打了一個機靈。
他連忙擺手制止:「蓉哥媳婦,以後喊我三叔、琮三叔,萬不可喊我叔叔!」
嗯?
秦可卿一臉的茫然,她刻意喊得親切些,就是為了跟賈琮這個二聖寵臣拉近關係。
寧國府再次傳承爵位,威勢再減。如今寧國一脈漸弱,必須依靠重新興盛的榮國府來維持寧國府的威勢不倒。….
而這位琮三叔,便是秦可卿認為將來最具潛力的人。
賈琮看着一臉疑惑的秦可卿與黛玉等人,扶額解釋:「我也不知是為何,蓉哥媳婦那麼一喊,我胃疼!喊三叔吧,這樣親切又不胃疼,多好!」
雖然不解這個胃疼從何說起,但善解人意的秦可卿還是再次向賈琮行了萬福禮:「侄媳給三叔請安!」
「啊哈,這下好多了!」
賈琮撓了撓頭,虛扶一下:「起來起來,對了,蓉哥兒呢?怎麼你一個人來了?」
秦可卿柔聲回道:「說來也巧,夫君今日去城外探望祖父大人和……公爹了,太太回了娘家,侄媳得了消息只好一人前來。」
寧國府的爛事,一言難盡。
好在賈敬快刀斬亂麻,將賈珍那貨拉到道觀打斷了狗腿關了起來,暫時還算安穩。
看着氣色明顯好了許多的秦可卿,賈琮欣慰的點了點頭。寒暄了幾句後,探病的隊伍又龐大了一分,在賈琮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綺霞齋的門外。
綺霞齋的門外立着幾名俏丫鬟,嘰嘰喳喳的打鬧着,毫無規矩,便是看到賈琮等人,除了其中一人迎上前來,其餘幾個只是敷衍的行了個禮。
「放肆!」
賈琮突然厲聲一喝,嚇了眾人一跳。
「除晴雯外,你們幾個統統跪在院子裏醒醒神,什麼時候知道錯在哪裏了,什麼時候起來!」
迎春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黛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倒是秦可卿微微點頭,對這位三叔更加感興趣了。
先前迎上來的晴雯愣了愣神,隨後款款拜下:「奴婢給三爺請安,給二姑娘、林姑娘、三姑娘、四姑娘請安,給蓉大奶奶請安。」
賈琮點了點頭:「你不錯!」
隨即,他又將目光轉向那幾個還在愣神的丫鬟,冷聲道:「寶二哥就是太慣着你們了,讓你們忘記了什麼叫做規矩。你們的主子大病方醒,一屋子的大小主子至今還在擔憂,你們倒好,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琮哥兒罵得好!」
這時王熙鳳紅着眼睛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讚賞的看了一眼賈琮後,怒斥那幾個丫鬟:「還不去院子裏跪着,每人罰半月月錢!」
鳳辣子的威名不是吹出來了,這幾個丫鬟半點敷衍也不敢有,統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
隨着院子裏安靜下來,屋子裏就傳來了老太太的不滿斥責:「你寶二哥剛醒,你就在外面擺威風。怎麼?還站在院子裏幹什麼,等老婆子親自出去接你不成?」
王熙鳳聞言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賈琮咧了咧嘴,跟擔憂的黛玉、三春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他抬腳走進了屋內,果然,病床上的寶玉雖然虛弱,卻在黛玉踏進屋子的大門時,雙目發亮。
賈母身旁陪坐着面無表情的邢夫人、雙眼通紅的王夫人,以及抱着小賈蘭的李紈。
賈琮躬身道:「孫兒給老太太請安,給太太請安,給嬸娘請安,大嫂嫂好!」
老太太冷哼一聲,無視了賈琮的拜禮。
李紈起身無聲回禮,小賈蘭則是露出白牙兒沖賈琮奶聲奶氣喊了一聲:「三酥好!」
「蘭哥兒乖!等下三酥讓銀給你送好次的過來!」
乖寶寶總能得到關愛,賈琮上前摸了摸小賈蘭的腦瓜子,這才來到了賈寶玉的床榻前,擋住了他投向黛玉的目光。
「寶二哥,大病方醒,可得好好補一補。明日一早我便去太醫院請虞老給你複診,虞老可是玩蟲子的高手,他用五顏六色的蟲子配的藥,絕對能讓寶二哥以最快的速度生龍活虎起來!」
賈寶玉當然知道虞老是誰,也知道他在昏迷期間喝下了多少蟲子配的藥。
可……嘔……
他終於忍不住了,扶着床榻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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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貓不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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