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離開陳家,回到家時,父母和小玉均已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給自己找一點兒事兒做。
她餘光瞥見衣櫃前的幾個大筐子,意識到馬上就要冬天了,衣櫃裏該掛上秋冬的衣服,春夏的衣服則要挪到衣帽間去。
她和許玉不同,許玉喜歡去衣帽間換衣服,而她喜歡從衣櫥里取衣服。
且她不喜歡別人整理她的衣櫃,所以雙姨每年都是放幾個大籃子在她的衣櫃前,等她裝好之後,她再給她挪到衣帽間去。
她把夏天的衣服扔進大筐子裏,筐子底部有滑輪,可以輕鬆推到門邊放着,雙姨只需要把它們推走就行。
冬天的衣服會通過滑輪衣帽架推到她的房間,她會抽時間把自己的衣服放進衣櫃。
時間轉眼到了晚上11點,她卻仍舊沒有睡意。
這時,從床上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音。
她看清來電顯示後,笑着接聽電話,「餵?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耳邊傳來男人高冷魅惑的聲音:「下來。」
她走到窗邊,看到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自家大門口,「這麼晚了,叫我下去幹嘛呀?」
此刻許茵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所以並不想輕易出門。
他遙望二樓的女人,答曰:「有些想你。」
她扭動身子,傲嬌道:「只是有些的話那我就不下來了~」
他無奈,加了一句:「嗯,很想你。」
「嗯!你等等我!」
她語氣里的激動,讓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無奈勸道:「大晚上的,別化妝了。」
「哦!」
女人敷衍地應了句,掛斷電話後,着急忙慌地描眉、塗口紅,在準備下樓時,又折返將內衣穿上才出門。
她穿着性感的紅色及膝吊帶真絲睡衣,襯得身材玲瓏有致,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修長勻稱的大長腿,肌膚白皙似雪。
她像是做賊一般,快速鑽進男人的車廂,朝他莞爾一笑,一口糯米瓷牙瑩瑩發光。
他盯着她殷紅的嘴巴,「不是讓你別化妝嗎?」
她激動地辯駁道:「我沒有化妝,我只是塗了個口紅!」
「嗯」
她指揮道:「你把車開進那個死胡同,別被我爸媽看見了。」
「我們又不做什麼,你怕什麼?」
她反問:「嗯?不做什麼你叫我出來幹嘛!」
那嬌俏的模樣,讓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只是想見你一面。」
他突然伸手將她抱住,愜意地嘆了一口氣,「唉~」
她愣了愣,反手將他抱住。
她心想,幸好自己把內衣套上了,不然得尷尬死。
她發現曾經的少年已經長大,變成成熟穩重的男人了。他胸前、背部、手臂的肌肉摸起來太舒服了,被男性荷爾蒙擁住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她忽而就有些委屈,靠在他肩頭,小聲嘀咕道:「今天有個員工的家屬來公司找我了。」
她在他的面前,終究不過是一個怕事兒的小丫頭罷了,不用裝堅強,不用在擺出一張撲克臉。
「嚇着了?」
「說實話,有一些。」她靠在他的肩頭,「她的男朋友讓她把孩子打掉,我本來是把那男的教訓了一下,誰知道那個男下屬不聽我的,還是逼着她把孩子打掉了,她就把問題怪到了我身上。」
她確實很委屈,有種好心辦壞事的感覺。
他溫柔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你身為全舟的掌舵人,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風浪,而你只需要保證全舟的大方向沒有走錯就行了,其他的事,都不能影響你半分。」
她扭頭盯着他,為那個女人感到惋惜,「她孩子沒了.......」
「她孩子沒了,關你什麼事?你讓她懷的?」
「那倒不是我也沒有這個功能呀。」
「所以別把他們當回事,別因為員工影響自己的心情。」
「哦。」她點點頭,表示自己學到了。
她覺得跟他聊會兒天,又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專注自己的事業,比什麼都重要。
「陸總,你明天怎麼安排啊?」
「國外不放我們的國慶節,所以我呀,要居家辦公。」
他悶聲笑。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內的震動,顫得她心猿意馬。
「哦~」她咽了一口口水,推開他,揮開擋路的操縱杆,後腰靠着操縱杆,自然地躺到他的腿上。
他低頭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許茵,手撐着太陽穴,被她逗笑。
「小許,你想幹什麼?」
「我想躺着。」
「你真是」
他以為她是在邀請自己,正欲低頭吻她,被她拍開了臉。
「不親了,你親起來沒完沒了的,就這樣兒說會兒話吧。」
「哈」他盯着腿上的美人笑,摸了摸她滑溜溜的小臉,「好。」
「你能在我身邊,真好~」
他笑着發問:「好在哪裏?」
「好在」她認真地思考起來,轉眸看着擋風玻璃,絮絮叨叨道,「好在我們還是走到了一起,你像小時候那樣,包容、愛惜我,容忍我的小脾氣,願意慣着我,尊重我,我在你面前,不用戴着面具生活,你」
她收回視線看着他,卻發現男人在她溫柔的語調中睡着了。
她仰望着一手撐着腦袋,一手護着她膝蓋的男人,眼中的淚意突然洶湧,卻又慌忙擦掉,怕他看見。
她不想打擾他,默默將空調溫度調到27度。
她抬手看時間,竟然才十點過,然後一陣困意來襲,兩眼不敵睡意,扭頭就睡了過去。
這是許茵重生後,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一夜好夢。
而此刻,處理完藝人緋聞的蘇錦梁也回家了。
他跌坐在破舊的黃色pu沙發上,捂着額頭,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如今的他,坐在星朧總經理的位子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之那些藝人不服他的管教,所以增加了他的工作難度。
但他相信,只要許茵在,他就有出頭之日。
他想起漂亮的許總,忍不住開心,扭頭看見小餐桌上冰冷的三菜一湯,怒火再次升起來。
他衝到狹小的臥室,厲聲質問道:「呂頌英,你今天去全舟幹什麼?」
女人嚇得一抖,從被窩裏緩緩爬起來,「我沒有去」
「你登的是我的企業滴滴,以為我看不到你的行程嗎?你真的是豬嗎?不想告訴我你去了哪裏,就不該省這點兒打車費!」
他對昔日的戀人破口大罵,把她的尊嚴狠狠踩在腳底反覆碾壓。
而他的臉上一絲愧疚都沒有,只有對女朋友的憎惡。
恨她不是富家女,恨她對自己的未來沒有幫助!
她只好承認:「對不起,錦梁。」
「我說你真是蠢死了!你是怎麼想的呢?當我瞎子嗎?以為我看不見?!」
女人垂眸掉眼淚,看起來很可憐。
她盤腿坐在起球的床單上,揪着發毛的涼被,心裏很是糾結。
許茵的支票,是她可以擺脫蘇錦梁的底氣,但她又捨不得這段感情,無法想像他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的場景。
想到這裏,呂頌英心痛得要命。
她捂着胸口難受着,蘇錦梁卻自顧自地抱怨道:
「也不知道星朧為什麼不給我配個車!我好歹也是個總經理吧,天天讓我打車上下班,多沒面子啊?!」
她緩緩從被窩裏爬起來,在嗡嗡的風扇聲中,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支票。
這還是她人生第一次見到支票!
她顫抖着將支票遞給他,「錦梁」
「這是什麼?」他瞪了她一眼,搶過她手裏的紙條,粗略地掃了一眼,「誰給你的錢?」
「那個許總」
他震驚地垂頭仔細看支票,這才發現許茵的簽名也在上面。
他熄滅的火再次燃燒起來,扔掉支票,掐住她的脖子。
嘭!
呂頌英被他推到了牆上靠着,因為缺氧,臉色漲紅像是豬肝。
「你又去找她了?!」
「我我只是」
「你這個賤貨,你是不是想搞死我啊?!你為什麼總想去她的面前丟我的臉?!」他怒了,雙手的勁兒也就更大了,死死扼住女人的咽喉,大喊大叫道,「我才預支了一大筆工資,你又跑去問她要錢,你是不是想把我變成一個厚顏無恥的人啊!」
他崩潰了!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要去找許茵,為什麼總是要讓許茵誤會他是壞人?!
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我是是為了我們好」
女人豬肝色的臉流下兩行滾燙的熱淚,她多麼希望眼前的男人能變回最初相遇時的模樣啊,不算溫柔,但總歸是能好好跟她說話的。
可自從他進了大公司之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他怒瞪的眼,就像一條發怒的金魚,「呂頌英,你不是為了我們倆好!你是為了你自己,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就想要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
「不不是」
「你就是看我有出息了,所以想把我綁在你身邊是吧?你就想讓我跟你一樣,爛在泥里才開心是嗎?!我有機會的,我有機會的!呂頌英!!!」他雙目通紅,齜牙像要咬人。
「錦梁我沒有,我沒有的」
她被蘇錦梁捏着脖子,無法呼吸,突然開始翻白眼,在快要暈倒之際,他猛地鬆開了她。
她滑坐在地,像一條死魚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絕望地閉上眼,妄想阻止淚水湧出來。
他輕蔑地掃了眼可憐的女人,轉身出門熱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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