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變成小蛇,還不忘重新爬到蕭則的身邊看看他現在的情況,他看上去好像還挺難受的。
她突然便想到剛剛太醫說的最好給他降降溫什麼的,比如用涼水帕子放額頭上,她為了省時間不能直接變成人,沒手腳就不能動。
但這個難不倒她。
虞真紅紅的眼睛直接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身上倒是挺涼快的,不如?
有想法就干,她有些艱難的直接爬到了蕭則腦袋上,然後靜靜的在他額頭盤成了一團。
別說,蕭則這額頭燙燙的,還怪暖和的。
她在外面奔走的時候冷慘了,從來都不知道冬天竟然這麼冷,雖然穿了蕭則的衣服,但是蕭則的衣服也太薄了,一點都沒有羽絨服保暖,別說羽絨服了,感覺就是一件普通的薄外套。
盤着盤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她覺得好睏。
蕭則的呼吸聲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粗了,便得輕微了不少,在他的呼吸聲中,虞真頓時覺得昏昏欲睡起來。
趴在蕭則額頭上的小黑蛇腦袋有節奏的一點一點,隨後直接睡了過去。
蕭則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四殿下!四殿下!」
「奴才奉常太醫的命,給您送藥來了!」
「殿下若是不方便回應,奴才這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四肢沉重得好像灌了鉛,蕭則摸了摸額頭,頓時被額頭上有些奇怪的觸感驚了驚,但瞬間又從這熟悉的感覺中察覺到了什麼,手上一用力,一條小黑蛇便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它好像也有些迷迷糊糊的,紅寶石一般的眼睛中透着些剛睡醒後特有的迷茫。
蕭則咳嗽了一聲,把它直接塞進了被子裏,這才衝着門外敲門敲得震天響,大概以為他已經死了的小太監道:「進來。」
話一出口,他便感到嗓子裏像刀刮一般的疼痛。
蕭則不喜歡自己太過虛弱的感覺,在外面的人進來時,努力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送藥來的是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太監,看起來有些少年老成的樣子,看見蕭則時臉上還帶着些不太符合宮人的鮮活感。
他快步走到蕭則床前,把手中的藥盒放在旁邊的桌案上,老老實實的給蕭則行了個禮。
「奴才湯圓,見過四殿下。」
他可能剛進宮沒有多久,這個禮行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蕭則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道:「起來吧。」
湯圓從地上麻溜兒的站了起來,他看了看周圍,小聲說:「殿下,常太醫讓您按時服用湯藥,只要吃個幾天,病就好了。」
蕭則從這小太監出現的時候就有些警惕。
好像在他睡着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從醒過來時他便察覺到自己身體極為不適,再結合來送藥的人,就不難猜出來是有人通知了太醫院的人前來替他診治過,不然這會兒也不會送藥過來。
他不動聲色道:「我昏了多久了?」
湯圓一點心機都沒有,認真說:「約莫也有兩三個時辰了,奴才來時院中一個下人都沒有,還以為伺候的人在房中,這才敲了門。」
「只是」他有些奇怪的在房間中四處看了看,又抓了抓腦袋,「只是那個去太醫院找太醫的小太監這會兒怎麼不見了?」
「常太醫還囑咐了一些東西需要奴才告訴他,才能好好照顧殿下呢。」
蕭則聽到「小太監」三個字,更為不解了。
他抬眸看着一臉天真的湯圓,繼續試探:「他怎麼找過去的?」
看見湯圓有些奇怪的眼神,他又道:「你也看見了,我這裏離太醫院有些距離,他平日也不往那邊去」
「奴才也不知道他怎麼找過去的,興許是問了人吧?」湯圓半點城府都沒有,迅速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楚,「他很着急的樣子,進去就找到了常太醫,拉着他就往點殿下這裏跑,奴才本來是常太醫身邊伺候的人,都沒跟上呢。」
蕭則有些奇怪了。
這個小太監,究竟是誰?
若是孫堅派來的人,應該不會這麼毛毛躁躁的,但若不是他派來的人,還能是誰?
難道是太傅嗎?
但太傅恐怕也不會派一個這樣的人在他身邊。
還是說,故意放這樣一個人,好取信於人?
蕭則抿了抿乾裂的唇,湯圓看見了,立馬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瞧奴才,竟然忘了殿下還在病中,」他一邊說着,一邊麻溜兒的從藥盒裏端出來一碗黑黝黝的湯藥,「剛熬好就送了過來,現下還是溫熱的,殿下不如現在就喝了?」
那碗藥剛一端出來,帶着苦意的藥味便瀰漫開來。
蕭則不經意的皺了皺眉,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拿來吧。」
湯圓把藥碗往他面前遞了遞。
虞真有些好笑的看着蕭則眼睛裏流露出的排斥。
雖然他隱藏得有些深,但虞真看出來了,這小暴君絕對是個不喜歡喝藥的。
蕭則不是沒有懷疑過這藥是不是有問題,但他料定現在這些人最怕的恐怕就是他死了誰能頂上,所以即便不喜歡,卻半點也沒有猶豫,直接一口便喝乾了。
湯圓收了藥碗,說明日再來送藥,再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走了。
蕭則忍着口中的苦味,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他太安靜了,就像灰塵一樣,毫無存在感。
突然,蕭則,覺得手背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動。
他垂眸看了過去,發現那條小黑蛇正吃力的用尾巴尖卷了一顆飴糖放在他手邊。
見他看了過來,還用尾巴尖尖拍了拍糖。
蕭則突然便覺得喉頭有些哽。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