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地庫走一趟,楚秋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怕是比人與狗還大。
「清點得差不多了。」
玉青君擦了擦汗,也被眼前這些收穫驚的一陣咂舌:「只是坐鎮一州的勢力竟能富有到這種程度?我敢說本地八成的富商加起來都未必能比得過漕幫。」
謝秀亦是認同道:「確實很誇張。」
他們面前堆滿了一口口鐵箱,掛鎖已被玉青君扭斷。
箱蓋敞開,裏面裝滿了各種規格不一的銀塊。
這些銀塊按照玉青君的估算,至少價值十萬兩。
另外還有滿滿當當的大虞銅錢,裝了二十幾口箱子。
這部分光是估算重量,也不會低於五萬兩銀子。
剩下的金葉子、金磚還有五箱,就有接近三十萬兩。
至於其他的玉器,名家字畫等等,只能大致估算出二十多萬兩的價值。
換句話說,這漕幫地庫里至少能清點出六十多萬兩來。
更別說還有很多無法估算價值的兵器、軟甲,乃至武學秘籍,那才是真正的大頭。
楚秋倒掉了兩箱銅錢,兵器和那些秘籍裝好,對玉青君道:「其他的交給你了,想辦法給我運回去。」
「啊?」
玉青君本來還在感慨漕幫的富有,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指着自己道:「我嗎?」
「我怎麼給你想辦法?」
「真拿哥們兒當牛馬了?」
他無語道:「就算我真是牛馬,馱這麼多東西半路就累死個屁的了。」
「你不是盜天門傳人嗎?這點本事都沒有?都是偷東西,你不會解決不了吧?」楚秋同樣一臉疑惑:「不會吧不會吧。」
「我看你是對盜天門有什麼誤會。」
玉青君道:「我們最多偷點方便攜帶的小東西,那叫賊。你這是搶了別人的棺材本,順便把主人都給埋了,這是惡匪,咱不是一個門路好嗎。」
「我留下來幫忙吧,東西清點好,再叫倪家派人來運送。」
好在謝秀站出來給玉青君解了圍。
不然他今天只能一頭撞死在地庫,還盜天門一個清白了。
「也好。」
楚秋點了點頭,沒再為難玉青君,順便道:「你們兩個商量商量該怎麼分賬。」
「我就不用了。」謝秀展開玉骨摺扇,矜持道:「我不缺錢。」
楚秋凝視着這個狗大戶,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跟這種皇家貴胄聊不來。
不就是投了個好胎嗎?
算你厲害!
……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
漕幫覆滅一事,在豐州境內越傳越邪乎。
起初很多人都不信。
漕幫怎會突然滅了?
即便有人起了試探的心思,可漕幫積威已久,他們仍不敢去撩撥虎鬚。
漕幫惡名遠揚,連大虞朝廷的面子都不給,誰敢招惹他們,說滅你滿門就絕不會少殺一人。
但隨着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人心中也犯了嘀咕。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原本漕幫把持的生意幾乎停止運轉,幾條河道更是沒了收錢的身影。
這般反常,終於讓一些人按捺不住,偷偷跑去漕幫總舵轉了一圈。
眾人這才發現,原本佔據湖心島的漕幫早已人去樓空,很多屍體都變成了花肥,墳頭草竄起幾丈高了。
有事實為證,人們終於相信漕幫是真的完了。
尤其當陸驚的無人屍體也被人找到之時,整個豐州境內大大小小的勢力無不鬆了口氣。
某些被漕幫欺壓多年的勢力,更是連擺幾天筵席,大罵陸狗死得好!
眾人態度按下不表。
漕幫一倒,真正棘手的問題還是這塊肥肉到底該怎麼分。
河運生意可不是小買賣,往日漕幫一手遮天,不管是往來商賈,還是本地百姓都得交上一份過河錢。
某些利潤較高的往來貨物,漕幫更是要抽去四成份子。
大家罵歸罵,眼饞也是真眼饞。
等接受了這一事實後,擺到眼前的問題便是誰來做第二個漕幫?
放眼豐州,有這份實力的,連一掌之數都湊不夠。
數來數去不過就兩家。
一個『白羽宮』,同為有宗師坐鎮的二流勢力,但卻不爭不搶,只是老老實實做它的江湖門派。
另一個,就是豐州官府了。
朝廷再怎麼羸弱,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只是礙於漕幫囂張,又與定洋總盟有關係,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而如今漕幫一倒,豐州官府自然有藉口收回河運生意。
放眼天下諸國,唯有大虞能出現這種漕運大權旁落江湖的笑話,豐州官府也想藉此機會稍微找回點面子。
除了漕運生意的歸屬之外,還有一些人非常在意漕幫這些年的家底究竟去了哪兒。
經過有心人估算,漕幫至少能動用幾十萬兩銀子,但這筆銀子卻不翼而飛了。
不少人翻遍漕幫那幾座湖島,連一個銅板都沒找到。
也有一些人認為,這筆財富怕是被幾個宗師給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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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覆滅漕幫的,必然是宗師。
而且絕不止一位。
縱然可惜,那些奔着錢財而來的投機者也不敢再追查下去了。
萬一真查到某位宗師,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對於豐州這一系列暗潮湧動。
楚秋完全不聞不問,再次進入閉關階段。
幾個月以來,他又攢了一筆點數,壽命也正式逼近五千年的大關。
只等邁入五品,成為宗師,自此天大地大便也有了他一席之地。
「所以武道真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說,你說啊。」
楚秋頂着亂糟糟的頭髮,坐在二驢的食槽前面,跟它大眼瞪小眼。
二驢打了個響鼻,眼神逐漸驚恐,蹄子在地面劃拉半天,洋洋灑灑寫下一行字。
「走火入魔了?」
「你才走火入魔了。」
楚秋咬着牙,衝上前去箍住二驢的脖子,抬手就是兩拳:「武道真意就是個屁!宗師憑什麼有這種門檻?我沒點數的時候練不上去,有點數了還練不上去,這點數不是白拿了!?」
呃啊!
二驢拼命掙開楚秋的臂彎,躲到旁邊,生怕楚秋發瘋咬它兩口。
嚇死驢了!
就在楚秋逐漸瘋癲的時候,燕北夾着洗衣的木盆走進院子,用嫌棄的眼神看了楚秋一眼,說道:「你為什麼不去問旁邊那傢伙?面子重要還是突破宗師重要?」
楚秋瞪着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了看燕北。
最後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
「還得是你。」楚秋點了點頭,然後直接翻過院牆,跳進謝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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