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怪盜!但柯南 第七百三十八章 有志向的心理醫生

    「唐澤同學現在的情況還算不上嚴重,但這不代表他不需要接受治療,安室先生。請你來這裏一趟就是為了與你溝通好這個問題。接下來我會開始在帝丹高中擔任心理醫生,如果是治療費用這個方面的問題」

    「很抱歉木原醫生,但是唐澤的話,他可能無法接受您的好意。」安室透熟練地掛起了假惺惺的笑容,說到這裏,他還很應景地苦笑了兩聲,「唐澤的情況比較特殊,不進行額外的治療干預是他過去的主治醫生給出的結論,就算我贊成您的治療方案,唐澤也會比較抗拒。」

    安室透尚且不清楚唐澤在木原川面前是什麼一種面目,但見過他在風戶京介眼前的樣子,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這麼說的時候,隱晦的審視目光從木原川身上,划過對方的診療室,然後眯起了眼睛。

    身為情報組,過去的安室透沒有權限、更沒機會接觸到唐澤夫婦。

    不過作為重要的情報目標,加上唐澤夫婦過去都是一線的醫療工作人員,兩個人的外在形象,他都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木原川對唐澤一川的模仿,是方方面面,深入骨髓的,而非拙劣的模仿表象。

    這間診療室的裝修風格,佈置的許多擺件和書籍等等,都和波本情報里唐澤家的樣子很相似。

    如果是唐澤來到這個地方的話

    「他對心理治療很抗拒嗎?」木原川面露驚訝之色,「可是上次他在學校焦慮發作的時候,完全沒有拒絕我的治療和給出的醫囑」

    「哦,還有焦慮發作這回事嗎?」安室透比他的驚訝之色更甚,「唐澤完全沒有提到這一點呢,只是說學校的校醫希望見我一面。」

    【與被監護人關係冷淡。】

    【唐澤不信任這個監護人,有意思。】

    「嗯,唐澤同學的軀體化症狀這段時間挺嚴重的。他在家裏沒有表現出來?」木原川皺起眉,表現出輕微的不安之色,「這個孩子需要進一步的看護,許多軀體化症狀都是很危險的。」

    「抱歉醫生。」安室透搖了搖頭,嘴上說着抱歉,彎起的雙眼當中笑意沒有分毫變化,「唐澤沒有和你解釋嗎?他在東京並沒有找到願意接受他的住家,而法律規定又不允許他獨自租住房屋,所以最後他被交給了我們咖啡館。」

    「他住在咖啡館?」

    「當然我是說,是的。」

    「唔,很大規模的店鋪嗎?」

    「沒有,只是一層臨街的商鋪,我們把閣樓的休息室整理了出來。」

    「所以說他住在咖啡館的閣樓?」

    「是的。」

    「冒昧地詢問一下,安室先生,您和他家庭的關係是?」

    「沒有關係。我是咖啡館的服務生。」

    安室透全程說話語氣都很和藹有禮,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因為被監護人的病情聯繫自己的醫生,而是剛走進咖啡館的客戶。

    這語氣本身讓人倍感親切,可是綜合他的說話內容,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微妙起來。

    「唔」木原川抬了抬眉毛,依言繼續寫了一些內容。

    【幾乎不具備共情能力。】

    【此人是唐澤昭周圍的問題之一。】

    安室透也不催促,也不花費心思去觀察他寫了什麼,只是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本子,就收回了視線。

    以上的所有對話,都純粹是兩個演技不俗的傢伙在這裏扮演合格的心理醫生與不合格的患者家屬,這一點,想必他和木原川都很清楚。

    木原川不可能沒有了解過唐澤的生活環境,就算沒能從唐澤自己嘴裏問出來,他選擇毛利蘭來負責溝通工作這件事,也是包藏禍心的。

    樓上毛利家的女兒,以及另一個與唐澤關係很近的女生鈴木園子,雖然各有各的優勢,繼續成長下去或許也有成為人才的機會,但現在的她們只是普通的女高中生,很難從木原川高超的話術技巧當中了解對方的真實意圖。

    她們也許會因為唐澤的表現對木原川略微有點警惕,但如果優秀的話術靠警惕就能規避過去,那他們這些情報人員還是別幹了。

    不僅木原川知道唐澤真實的生活環境,他還知道安室透同樣很清楚這一點。

    此時此時,安室透表面上是沒什麼所謂地表明唐澤是個不被重視的寄宿者,實則是在用一種有恃無恐的說話方式,平鋪直敘,近乎直白地告訴了對方「唐澤昭的生活是你無法插手的。」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現在你認為,是唐澤自己不會鬆口接受我的治療對吧?」木原川寫完了手裏的東西,抬頭朝安室透坦然地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反對我嘗試為唐澤同學做一些診療。」

    「是的。恕我直言木原醫生,唐澤現在的居住條件也許稱不上優越,但是他來到東京的時候就攜帶了不少生活費用,在確認他的父母前不久意外死亡的消息後,他更是繼承到了不少遺產,總之,我沒有不讓他接受治療的理由,治療費用的話唐澤自己的賬戶就能覆蓋。」安室透點了點頭,說到這,又忍不住露齒一笑。

    屬于波本的微妙氣質又上浮了一些,他的這個笑容雖然乍一看與先前沒什麼區別,但那種危險的感覺從他肆無忌憚的直視中泄露出不少。

    「唐澤是個令人同情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醫生。但是我還在討生活,很難有餘力去對一個青春期的孩子多加關心。他現在父母雙亡,而且據我所知,由於他父母的工作原因,他的生活中監護人是始終缺位的。他不適應有監護人的生活,而非是我有意忽視他的需求,醫生。」

    這是一段為自己開脫的內容,但安室透的重點是更多提到唐澤一川的死亡,來看看這位木原醫生的反應。

    模仿唐澤一川到讓人感到驚悚的程度,而且不是臨時的偽裝,而是十年如一日這樣生活

    木原川要麼就是真的非常崇拜唐澤一川,崇拜到可以拋棄原則和自己的人生,始終追在唐澤一川的腳步後,要麼,他就真的恨唐澤一川入骨。

    要安室透猜測,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伱的敵人。

    「好吧,我理解您的選擇,安室先生。」木原川再次低下頭寫東西,沒有把自己的表情暴露給安室透,只是通情達理地點頭,「您只是因為在咖啡館工作,意外接到了這麼一個任務,這並非你原本的職業規劃,不擅長照顧青少年的心理狀態不是您的錯。」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醫生。」安室透的笑容進一步擴大,「總而言之,如果你是想要徵求監護人的意見,我全盤支持您對唐澤的治療,木原醫生,您才是專業人士,我當然信任你的判斷。只要能讓唐澤自己點頭答應這一點就好。」


    木原川抬起視線,從眼鏡的邊緣隱晦地打量了安室透兩眼。

    並非虛張聲勢,甚至算不上什麼挑釁,說這句話的安室透狀態足夠平靜,語氣聽上去依舊平和。

    但是他從安室透的話中感受到了無言的挑釁。

    這個人不僅僅在為自己開脫,解釋為什麼唐澤一直沒有得到合理的看護和治療,更是在展示全盤控制局面的自信與無所畏懼。

    他很確定,唐澤不會同意自己的要求,或者說,就算唐澤同意了,他也不認為自己的治療能影響什麼大局。

    足夠有恃無恐,也足夠,囂張。

    木原川再次推了下眼鏡,沒什麼表示地繼續說:「好的,您能理解我的做法就好。我會去與唐澤君再行溝通,努力說服他的。」

    「您太客氣了。」安室透彎起眼睛,毫無芥蒂地爽朗一笑。

    ————

    「那個叫木原川的傢伙,是個和罪犯打了很多交道的人。」唐澤一回到咖啡館,就聽見了安室透篤定的結論,「這傢伙和風戶京介那樣直白的犯罪者完全不同,他是隱沒在暗處的。」

    「我懂,他是那種,想做莫里亞蒂或者漢尼拔的是吧?」唐澤放下沉甸甸的通勤包,不太意外地坐在了桌邊,「我就說怎麼能不來點這麼有志向的心理醫生。」

    在柯學世界,心理醫生本來就屬於相當微妙的一個職業。

    畢竟這個世界的人要是心理夠健康,哪裏來的那麼多治安問題?

    有了認知訶學的加持,心理學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大,當話術與認知能改變世界,治療和矯正能徹底修改人格和記憶,這幫心理自己都不健康的心理醫生們,會滋生各種念頭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差不多,我覺得你可以額外關注疑似涉及認知訶學的案件,你的辨認能力肯定比我強。」安室透回憶着今天見面的過程,臉色冷了一些,「會選擇找上帝丹高中,進一步的,直接找上你,他一定是自認為已經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有所依仗。」

    不論唐澤學派這個邪門的東西是如何看待唐澤一家子人的,在他們心目中,這一定都是最重要的,需要留待最後處理的「頭獎」。

    風戶京介或者倉橋信彥那樣沉不住氣的,沾沾自喜以為撿到漏的,肯定屬於較為低端的類型。

    他們也不想想,要是唐澤昭這麼容易解決,唐澤夫婦的遺產這麼容易搞到手,其他唐澤學派的人為什麼不主動來找唐澤呢,是因為不喜歡嗎?

    「嗯,我確實有幾個目標。」唐澤點了點頭,也不隱瞞,「比如前段時間發生在咖啡館裏的那個案子,那個意外遺失了手機的倒霉蛋」

    安室透的眼神瞬間鋒利了起來:「你認為,那與木原川可能有關係?」

    「就算不是他幹的,也應該有類似的傢伙參與其中。說實話,能認錯咖啡館認錯兩條街區,又偏偏在回來取東西的路上意外身亡,你不覺得這有些刻意嗎?」唐澤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邊夾方糖,一邊這樣說着。

    那個死者的死法,實在是太像是精神失常的狀態了,要不是唐澤自己就是「明智吾郎」,他都要懷疑本尊是不是也跑來,或者說世界上產生了一個與鬆餅人能力相似的面具使了。

    「他是在藉機來波羅咖啡館試探。」安室透眯了眯眼睛,心下恍然。

    怪不得木原川面對自己那套無可奈何的社畜服務生說辭一副不買賬的樣子,如果那起案件里有他的影子,那麼他一定通過那個政客和他的馬仔多少聽說了自己參與那起案件的模樣,

    見過以偵探自居的安室透如何出手,不買賬才是正常情況。

    理論上他的事務所掛在組織手裏,所以當偵探的人可是波本,以偵探身份行動的時候,他從來不吝使用一些灰色手段。

    這與他真實的公安身份不謀而合,所以誰也沒覺得哪裏不合適。

    不過這兩幅面孔分別展示給同一個人看,他拿出的那套說法一下就變得不可靠起來。

    「我會再觀察他一陣子的,我需要起碼了解到他對我父親真實的想法。」唐澤喝着咖啡,自言自語一般說,「我更傾向於他心懷惡意。」

    要唐澤來形容那傢伙對唐澤一川的全面模仿,與其說是因為尊敬和崇拜走上了學習對方的道路,更像是一種恨不能取而代之的渴望。

    唐澤一川已然去世,就算拋開這一點,曾經與唐澤一川在同一家醫院共事的木原川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夫婦二人其實已經失聯多年。

    在這樣的前提下,還要病態地模仿到極致的話

    那不是推崇,那是掠奪。

    「你自己對付他沒問題吧?」安室透斜眼看了看唐澤的表情,平淡地表示。

    連貝爾摩德那麼離譜的劇本都能順利演出節目效果,他對唐澤裝蒜演戲的能力沒什麼可疑問的。

    至於木原川,他要是不了解認知訶學,肯定玩不過唐澤,他要是足夠了解認知訶學,他更玩不過唐澤。

    一個躲在陰影里,利用話術為自己牟利,自認為能隨意操縱人心的傢伙,拿什麼和唐澤斗?

    畢竟唐澤又不圖木原川什麼,除了想要搞清楚真相之外,他更多的自然是圖開心。

    也算是一種無欲則剛,對吧。

    「當然沒問題,看不起誰呢。」唐澤端起杯子,朝店外走去,「我去外頭曬曬太陽去。」

    他的突然離席有些刻意,安室透挑高眉頭,然後轉過頭,看向唐澤擱在吧枱上似乎忘了拿走的通勤包。

    不太正常,唐澤從來不讓這個包離身的。

    安室透拿過那個包,被沉甸甸的重量壓地手腕一緊。

    什麼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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